第十一章 名朱雀，蜀使者

　　暮色以至，星月當空，皎潔明亮，今日搞好是農(nóng)歷十五，月色正圓，或許有不少浪子望著夜空，思念著家鄉(xiāng)的一切。

　　長城之外隱約傳來狼嚎聲音，似是要食下那輪圓月，撕裂這無盡的夜空，彰顯自己的威風。

　　秦蜀之地，篝火從生，幾乎所有的士兵都為在篝火旁，唱起秦蜀之地的民謠，歌聲嘹亮高昂，無處不散發(fā)著激昂的斗志，又充盈這熱血報國的真摯情懷。*

　　這些士兵大多來自秦蜀之北，遠離家鄉(xiāng)來到南方，為的就是護衛(wèi)秦蜀的山河永固。這些都得益于蜀易宗的勵精圖治，體恤百姓。

　　今日大敗納梁，蜀易宗甚是高興，下令可以在軍營之中升起篝火進行燒烤。不過就算蜀易宗不說，他們也會一樣這么做。他們大多都是北方人，燒烤對于他們來說就像是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秦蜀和其他國家不同，蜀易宗信仰佛教，所以平生多吃素。只有朝廷中一些重要的宴會或者壽辰才開葷。而妙德禪師作為和尚，乃出家人，五蘊皆空，六根清凈，八戒，自然從不沾染葷食。

　　主帳之中，蜀易宗為首座，兩旁坐滿了所有有功的將臣，次座妙德禪師，三座百里銘宇……以此類推，所有人都做到了自己專屬的位置上。

　　不過百里銘恩并沒有在其中，為了慶功，沒有人注意到少了一個人，也沒有會在意。

　　蜀易宗站起身，端起一旁的茶杯，“朕甚感欣慰有你們在，我秦蜀能有今日的輝煌多虧了在座的各位為朕守護住了這秦蜀江山。有你們的忠心，乃秦蜀百姓之福，江山社稷之福。朕以茶代酒，敬各位將士守衛(wèi)我秦蜀江山做得每一份貢獻！”說罷，一口飲盡杯中茶。

　　百里銘宇首先站起身，隨后所有人站起身，端起酒杯，齊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秦蜀永固……”隨之一眼而盡，然后恭敬的坐了下去。

　　蜀易宗大袖一揮，有舞女上來獻曲一首，伴隨著婀娜的舞姿。

　　宴會開始，所有人都不在拘束動起自己的筷子，一邊飲食一邊暢談。

　　舞女跳完舞，宮護綺一舞劍助興，眾人皆嘆服他的劍術。蜀易宗評價他為東瀛第一劍客，劍氣霸道，可碎鋼筋……

　　蜀易宗忽然看了看坐著的人，眉頭一皺，看著百里銘宇問道：“我秦蜀駙馬何在？”

　　眾人皆兩兩相望，不知道蜀易宗到底在說得是何人，面帶惑色，看著百里銘宇。

　　氣氛在一瞬間沉悶起來，百里銘宇知道這是躲不過的，他瞥了一眼兩邊看他的人，深吸一口氣?？磥磉@件事是瞞不住的，他知道這也不是長久之策。

　　百里銘宇站起身，拜道：“陛下，犬子自小不喜熱鬧，臣也不知道在哪！”

　　蜀易宗微慍，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斥道：“今日與日常不同，不參加成何體統(tǒng)？速速派人去找。”

　　“臣遵旨！”百里銘宇只起身，他正當要讓百里敬誠去找百里銘恩，這時帳外傳來大喝。

　　“臣來遲了！”百里銘恩推開帳簾，走到蜀易宗的跟前，跪道，“請陛下責罰臣之錯?！?p>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百里銘恩，有羨慕，有嫉妒，有恨，但是只有百里銘宇略顯惆悵。百里敬誠和百里信諾暗暗的伸出一個大拇指，偷笑著。

　　他是秦蜀駙馬？怎么可能？他們有些懷疑蜀易宗一定是搞錯了但是事實就在眼前，他們不相信也不行??！

　　在他們看來，百里銘恩不會武功，雖然頗有才華，但是可以保護得了公主嗎？難道要憑借他的那三寸不爛之舌嗎？

　　百里銘恩很是平靜，從容，不在意旁人看法，沒有被蜀易宗威懾到。蜀易宗也是驚嘆駙馬的成熟穩(wěn)重，他反而百里銘恩不是一個方十八的少年，像是一個成人。

　　“朕念你是初犯，又為秦蜀立大功一件，免你的死罪。不過你要為朕分憂解難，如何？”蜀易宗平淡道。

　　百里銘恩跪謝道：“謝陛下不殺之恩。陛下有什么事盡管吩咐臣便是?！?p>　　“好，有魄力。朕要你作為秦蜀使者，前往納梁軍中談判，你可敢去？”

　　百里銘恩猶豫了，眾人驚了。

　　讓一個不到二十的少年出使？這不是讓納梁嘲笑我秦蜀泱泱大國目中無人嗎，感覺這是在重挑戰(zhàn)事！

　　將這么一個重任交到一個少年的手中，沒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沒有敢問。

　　“陛下，犬子尚且年幼，怎能擔當如此大任？請陛下收回成命?！卑倮镢懹钰s忙跪拜道。

　　“怎么？百里愛卿是對不相信駙馬的能力嗎？要朕收回也可以，你的百里一族也就不必在做四族之首了。”

　　沒等百里銘宇說話，百里銘恩起身拜道：“臣愿意為陛下分憂，請陛下放心！”

　　百里銘恩沒有害怕，他攙扶起依舊跪著的百里銘宇。

　　二人都入座，沒有人再為這件事關注他了。不過氣氛已經(jīng)低沉了許多，所有人都草草的吃了一點就各自回營休息了。他們始終猜不出蜀易宗為什么派百里銘恩去。

　　若是每個人都才出來陛下想什么，那么天下不就亂套了嗎？

　　當然只有妙德禪師全程沉默冷靜的做到原地，不曾有半點的動搖，更沒有什么勸阻。但是他卻始終瞇著眼看著百里銘恩，很是好奇這個少年哪里來的勇氣，更加認為這個少年并不簡單，若是這樣成長下去，日后必定是個人才，可擔大任也。

　　很快，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營帳。

　　蜀易宗和妙德禪師同住一間房，在洗漱完后，妙德禪師就開始自己的坐禪，蜀易宗也為了修身養(yǎng)性看起書來。

　　“妙德，今日為何不阻攔朕的決定？”蜀易宗忽然放下手中書，問道。

　　妙德禪師不緊不慢的睜開眼睛，道：“陛下的心思若是貧僧猜出來了，陛下還是陛下嗎？”

　　“呵呵，說吧！這里就你和我兩人！”蜀易宗回道。

　　“恕貧僧直言，陛下是想讓駙馬經(jīng)歷磨煉，日后可擔大任。畢竟駙馬可不是那么好當?shù)摹！泵畹露U師不緊不慢的道。

　　“知朕者，妙德也！”蜀易宗哈哈大笑道。

　　“貧僧只是猜測而已！”

　　蜀易宗的臉色忽然變了，內心開始有些惆悵，道：“現(xiàn)在的朝堂水深火熱，暗流涌動。朕隱隱覺得要有什么事情發(fā)生。現(xiàn)在已有三個禪師明確站隊，剩下的一位就是你妙德了。朕覺得要不了多久，就有人要找你了！”

　　“駙馬之位是先皇生前的遺愿，朕也不能違背先皇的旨意，但總有人和朕對著干。現(xiàn)在長安不少名門世家爭奪駙馬之位，盡管他們知道婉兒已經(jīng)許配了……”

　　“星兒和辰兒暗爭皇位，雖然他們不明著來。但是朕知道這兄弟兩私底下結黨營私，為了就是等朕死的那天爭奪皇位。現(xiàn)在的長安，已經(jīng)很亂了，若是這兩兄弟在這么鬧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呢！”

　　“妙德，如果非要在這兩兄弟選一個，你覺得哪一個可以？”蜀易宗皺著眉頭問道。

　　妙德禪師一愣，這個問題感覺真的有些難辦，說誰也不好，不說又不行，這種事情真的進退兩難。

　　現(xiàn)在除了他，其余的三位禪師已經(jīng)表明立場，他也該表明立場的，但是他一直沒有行動。

　　空無禪師和清裕禪師支持太子端木星一黨，俗莫禪師支持二皇子端木辰一黨，現(xiàn)在才是他最糾結的時候。

　　“貧僧覺得這兩位皇子都沒有合適的人選?！?p>　　許久之后，妙德禪師才說道。

　　蜀易宗疑惑問道：“妙德，那你是覺得老三？”

　　妙德禪師搖了搖頭，“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朕又不會怪你！”

　　妙德禪師轉過身，手握佛珠，道：“貧僧覺得大皇子生性善良，做事優(yōu)柔寡斷，但骨子之中缺少一股狠勁，這一點很吃虧；二皇子做事從不拖沓，但是一旦出手不分輕重，極其狠辣……這兩位皇子都是皇后親生，所以無論誰坐上皇位，另一方都存有嫉妒心……”

　　“若是在這二人之中要選一個，你會選誰？”

　　妙德禪師搖了搖頭，道：“陛下，你就不要難為貧僧了?！?p>　　蜀易宗呵呵地笑道：“好。其實朕看好老三，但是他畢竟是懿貴妃所生，名不正言不順的，恐遭人陷害。皇宮之中，猶如深淵！”緊接著蜀易宗轉過頭，“睡吧！”

　　自此，一夜無話，直至東方的第一縷陽光慢慢爬上山巔。

　　百里銘恩的房間內不知為何亂成一團，他的表情有些痛苦地盤腿坐在床榻上，手上暴露的青筋清晰可見。

　　他的額頭不斷地冒出冷汗，顫抖的身體好像隨時都可以倒下。百里銘恩的旁邊放著一卷書籍，已經(jīng)被打開平鋪在那里。上面四個大字蒼勁有力——鐵馬冰河。

　　他的腦海仿佛又閃過了那個男人的畫面，“謹記，后面五個不要學習，以免帶來殺身之禍！”

　　百里銘恩緩慢的睜開眼，他用衣角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深吸一口氣。他意識到后面五招的難易程度了，若非及時收手，恐怕自己會像上次上杉鈺對奈良君那一樣。

　　這部內功心法到底是什么來頭，竟然如此霸道，當初接過這本內經(jīng)后他也沒有多問，他當初就應該問清楚一些事情。這本內經(jīng)的主人他也不認識，只是因為那一次，他才得到了這個東西。

　　天已經(jīng)大亮了，百里銘恩推開自己的房門，一陣花香撲鼻而來。那種花香很獨特，他似乎在哪里聞見過，讓他感到神清氣爽。

　　百里銘恩沒有著急，他很快的洗漱后換上一套白盔白甲，握著百鳥朝鳳槍向著將軍校場走去。

　　今日是蜀易宗訂的封賞日，他們是守衛(wèi)長城的將士，無法脫身前往長安，所以一般封賞都是派人前來，但這次不一樣。蜀易宗親臨長城，這怎么說都是一件大事，所以沒人不敢參加。

　　七軍整齊劃一，百里銘恩在百里銘宇的指示下站到了百里信諾的旁邊。

　　蜀易宗坐在虎椅上，面色威嚴，身上無不散發(fā)出霸王氣色，讓人不禁打寒顫。妙德禪師和百里銘宇分別伴其左右，做蜀易宗的人左膀右臂。

　　“昨天你們打破納梁，看起來很是得意；今天你們在這里接受封賞，你們意味著這是什么嗎？明天，秦蜀有難，朕希望你們更能赴湯蹈火，護我秦蜀江山?！?p>　　蜀易宗舉起手，嚴肅道。

　　眾軍士舉起手中的鐵槍，聲音響徹云霄，“守衛(wèi)長城，守衛(wèi)秦蜀……”

　　“百里信諾……”蜀易宗說著，百里信諾一步走出，跪下聽封，“你在長清宮學藝三年，武藝高強，有勇有謀，對此次破納梁有功，封統(tǒng)領！”

　　“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罷，跪拜后起，退回原位。

　　“鎧施因，你本自大，目中無人，自以為是，但對戰(zhàn)斗一絲不茍，勇氣可嘉。在霸鎧一族被稱為小戰(zhàn)神，如此名不虛傳，朕親封‘戰(zhàn)神’之稱，但不可向原來一樣目中無人?！?p>　　鎧施因當然大喜，現(xiàn)在他是蜀易宗親封的戰(zhàn)神了，名副其實，自然高興。對于霸鎧一族來說，這是至高榮耀。

　　康史兼，鐘襄，百里敬誠被封副統(tǒng)領；宮護綺一因為來自東瀛，封“東瀛第一劍客”；信封校尉，獨率一軍。

　　最后幾位被替換下的將領雖然沒有參戰(zhàn)，但都一一封賞了。最后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百里銘恩，所有人都接受了封賞，最后的百里銘恩依舊待在原地。

　　“百里銘恩……”

　　百里銘恩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向前走了一步，跪拜。

　　“汝雖為秦蜀駙馬，但目無王法，朕寬恕你?，F(xiàn)在朕封你為秦蜀使者，前往納梁?！?p>　　話還沒有說完，底下一陣躁動，議論聲在一瞬間傳開。

　　“這一次談判成功，朕再做封賞，否則朕必治你的罪！你有什么想說的嗎？”蜀易宗嚴肅道。

　　“臣定當鞠躬盡瘁，拿下兩國談判。決不食言！”

　　“好，后生可畏！明日你便出使！”

　　三軍肅立，蜀易宗招了招手，妙德禪師雙手遞過一卷卷軸。蜀易宗接過，將那封卷軸展開，“朱雀”兩個大字赫然在目，渾勁有力。

　　“四象，古之四神獸，南朱雀北玄武，東青龍西白虎。鎮(zhèn)四方，平戰(zhàn)亂，下蒼之福也。今長安之南名朱雀，今命南長城門云朱雀，望可護我秦蜀江山永固?！?p>　　蜀易宗說罷，將那卷軸交到百里銘宇的手上。

　　百里銘宇舉起將旗，眾將士皆跪，他小心翼翼接過那三字卷軸。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使者就是百里銘恩，已經(jīng)選定，封賞也已經(jīng)完成，南長城門賜名“朱雀門”。一切塵埃落定，蜀易宗卻始終對百里銘恩感到有興趣，這個還未到二十的少年，心智已經(jīng)超出同齡人的百倍了。

　　封賞完后，妙德禪師瞞著蜀易宗見了百里銘恩一面，雖然一面，但是他很清楚的了解到百里銘恩的一切。

　　百里銘恩也非常納悶，為什么上杉鈺和妙德禪師都要他小心津韶宮呢？這到底是為什么？他無從知曉，只是讓他以后謹慎行事罷了。

　　百里銘恩雖然一直在思考為什么，但是做事卻是非常的利索，他很快將一切都準備好了。

　　這是他第一次當使者，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答應這件事，但是他有預感，這件事很可能關系到他自己，同樣也是為秦蜀出了一份力。不過他出使是因為他的心告訴他的。

　　蜀易宗雖然封了南長城為朱雀門，但也沒有忘記其他的三大家族。霸鎧一族青龍門，蘇氏一族玄武門，花容一族白虎門。

　　鎧施因也率領自己的兩棲隊離開這里了，他們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就只能看他們自己怎么處理了。

　　百里失去四族之首對于其他三族來說的確是一件好事，他們百里一族自秦蜀建國以來一直都是四族之首未曾改變，現(xiàn)在他們只要盼望著百里銘恩這一次的談判失敗就好了，但是這樣對秦蜀的利益有些損失。雖然不知道納梁會不會因此再次發(fā)動戰(zhàn)爭，但是很清楚這個仇他們是會記下的。

　　納梁身為上三國，雖然表面上不說什么，但是私底下絕不是那么好說話的。

　　百里銘宇在前一天晚上將百里銘恩叫到自己的營帳內。

　　他背著手，臉上毫無喜色，倒是顯得很冷，陰暗。

　　百里銘恩知道是為了什么，他很小心的站在百里銘宇的旁邊，低下頭，等待著百里銘宇的訓斥。

　　“這次談判，不管結果如何，陛下都要將你帶到長安?！卑倮镢懹畛谅暤?，沒有一點的喜色，倒是略顯憂愁。

　　“爹爹，陛下怎么會帶孩子去長安？”

　　“呵，”百里銘宇苦笑著，“陛下的心思若是被你猜出來了，還是他嗎？你爺爺曾經(jīng)也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

　　“爺爺？這到底是為什么？”

　　“呵，你從出生就注定是秦蜀的駙馬。這是先皇的旨意，當今陛下只不過是為了完成先皇的遺愿罷了。你當真以為他會真心情愿的將長平公主嫁給你？他們只不過是因為看在我百里一族家大業(yè)大罷了，我們百里一族的實力蒸蒸日上，他們是要防著我們?！?p>　　“長平公主本就是秦蜀唯一的公主，你就確定公主情愿嗎？這次陛下絕對要那這件事情說話。你要做好準備，預防著點?！?p>　　“明白了，爹爹！”百里銘恩點了點頭。

　　“嗯！朝廷之中水很深，這一次談判完到長安，你一定要收起平時的任性。朝中規(guī)矩森嚴，不像在軍中一樣……”

　　百里銘恩很是聽百里銘宇所說的一切。

　　的確，長安并不比軍中，一切規(guī)矩都必須遵從。一言一行也許都會被那個人聽到后傳到哪個大人的旁邊，到時候真的是有口難辯，尤其是對百里銘恩這種第一次進京的富家子弟。

　　若是真的成為駙馬，他也就不得不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了。皇子之間爭奪皇位，明里不表現(xiàn)什么，但是暗中勢力的爭斗實在是太過可怕，所以一但陷入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除非最后看鹿死誰手，誰是真正的贏家。

　　對于無知的百里銘恩來說，雖有幾分才華，若沒有貴人相助，一切都是虛無之談。

　　“還有，在京城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的話。他們的心中利益比一切都重要。有些人是因為看中你的地位身份而利用你，因為他們想通過你的身份來幫助他們掩飾一些東西?！?p>　　百里銘恩冷吸了一口氣，他自小出生在將相之家，對京城了解不是很多，但是聽百里銘宇這樣一說，京城倒是一個陰謀四起的地方。長安比他想象的簡直是天差地別。

　　“知道了，爹爹。”

　　“明日出使準備的怎么樣了？有沒有信心？”

　　終于，真正的問題來了，看來他始終擔心的還是百里銘恩的出使。

　　在他看來，百里一族失去四族之首為小，但是確保百里銘恩的安全確實沒有幾分把握。

　　算起來百里銘恩昏迷的時間，秦蜀戰(zhàn)納梁，勝少敗多。算起來，這一次勝的場數(shù)也不過五場罷了，而且每一次派得意將領罷了。

　　秦蜀的實力果然還遠不如納梁。這一次若是沒有霸鎧一族以及會忍術的宮護綺一，誰勝還真的難說??！

　　“已經(jīng)準備好了，爹爹！”

　　“記住，注意言論。你明天面對的是納梁將領，聽說素有無常軍師之稱的傅昌文也在其中。此人極難對付，你要小心應對才是。”

　　百里銘宇雖然語氣平淡，但處處無不體現(xiàn)著對百里銘恩的關懷之意。他這個人就是這樣，關心的話永遠擺不了什么好臉色。

　　該交代的，不該交代的百里銘宇都給百里銘恩一一道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百里銘恩雖然天資聰穎，但與人相談甚少，只要這一次談判不說出什么太重的話，一切都好多了。

　　秦蜀的使者，代表的不僅僅是秦蜀當今陛下，更是代表了整個秦蜀的江山社稷，代表著秦蜀的千萬百姓。

　　明日才是百里銘恩真正的“噩夢”，他的人生由此開始，日后的一切也應該由他一人承擔著。

　　納梁那一邊當然也不好過，他們沒有辦法不承認這個賭約。他們若不承認，整個中原將怎么看待他們納梁？他們是上三國，不能那這種東西開玩笑。

　　秦蜀發(fā)展的速度的確很快，但是三番五次的拼斗來看，秦蜀的力量還是不如納梁，有實力的將領更是屈指可數(shù)。

　　一個建國百年和一個立國千年之久的戰(zhàn)斗，差距還是一定有的。本來納梁可以一直占領上風的，只不過他們太過驕傲跋扈，這才導致他們的失敗，其次是因為他們急于求成，反而自食其果。

　　孫亦涵并沒有在這場戰(zhàn)事之后表達什么，她依舊向往常一樣帶著她的貼身侍女游山玩水。秦蜀果然有許多好玩的地方，也不知道她們怎么避開秦蜀軍人的搜查，在這里盡情的浪。

　　沒有人攔得住她們，只能任由兩人隨意。

　　“這一次我軍士氣大挫，死傷不少，秦蜀自然也一樣。這也相當于搓了秦蜀的力量。說說吧，下來該怎么辦？”呼延博問道。

　　“將軍，不如我們在整軍隊，殺過去？”歐陽焱道。

　　“蠢貨！在打豈不是死傷更重？這一次你也看出來了，他們并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他們和我們一樣隱藏了精銳。在貿然出手，你是想等著他們打過來吧？”呂奉先斥道。

　　“難道就這么走了嗎？”

　　呼延博皺了眉，聽著他們的爭吵。

　　“若是在發(fā)動，這一次就別想或者出來了。你難道沒有聽說過秦蜀五軍嗎？每一支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

　　“你就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不相信他們還有臉力量和我們打！”

　　呂奉先還想說著什么，呼延博喝道：“夠了！”

　　“奉先說的沒錯，秦蜀五虎軍才是真正的難辦。明日秦蜀使者也就該來了，我們可以借此機會滅滅他們的威風。傳令下去，三日后啟程返回郢都！”呼延博無奈的說道。

　　歐陽焱還想說著什么，但呂奉先打斷了他。

　　“明白，將軍?！?p>　　“對了，暗中派人潛入秦蜀，找到國師要的圣人，這個人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此消息若是傳出，中原又要瘋狂了。那時候武林就要介入進來，那時才是真的難辦！”

　　呼延博叫住準備離開的呂奉先，說完后在他的耳邊又低語了幾句后才讓呂奉先離開。

　　所有的將領都看著呼延博，不知道他對呂奉先說了什么話，不過他么也不去大膽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