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戴著兜帽的男子,手里捧著一盞燈,他的個子很高,一身黑袍遮住了他清瘦的身軀,只露出一雙蒼白修長的手,燈火搖曳,照在他的臉上。
他的身后跟著一隊同樣身穿黑袍的男子,他們整整齊齊地排成一列,走了進來。
頭戴兜帽的男子,因為兜帽拉了下來,遮住了他的半邊臉,只能看到他的下頜線很分明,膚色蒼白。他向顏佚鞠了一躬,并且向南洲的方向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他站在顏佚的對面,此時轉(zhuǎn)過身來,面向一眾跟在他后面的男子。
何詡順著男子站立所對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個女子。女子的臉圓圓的,身材纖細,個子不高,目測只到男子的手肘的位置。她從隊伍的最后一排的位置緩緩地飄向戴兜帽的男子?!斑@莫不是瑤?”何詡東張西望地匆匆瞥了一圈,他實在找不到“瑤”的第二個人選的可能。
他注意到女子腰間佩戴的那塊玉,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只是今天她臉上不加粉飾,他差點認不出來。
瑤站在中央位置,隨后那些男子在她的身旁遠遠地站成一圈,將它圍在中間。
瑤的目光始終不偏不倚地落在顏佚的身上,帶兜帽的男子向旁挪了挪,擋在她的前面,她垂下了眼睛。
戴兜帽的男子一手拿燈,另一只手舉了起來,圍在女子身旁的那些男子便齊聲吟誦起來,何詡十分驚奇,他們這種莊嚴肅穆的吟誦場景十分像某種儀式,吟誦的是經(jīng)文嗎?他好奇地想到。
瑤隨著吟誦的開始而抬起頭來,她的目光集中在燈上,何詡注意到隨著吟誦的進行,她在不斷地升高,周身發(fā)出淡淡的光來。
升到差不多何詡所在的高度,瑤突然掙扎了起來,她費力地掙扎著,就像要掙開看不到的枷鎖束縛。
何詡被這情景嚇了一跳,他剛開始還以為是不是被發(fā)現(xiàn)了。他不自覺地用力扯了扯身前手里抓著的樹枝,樹枝便跟著連同相連的樹枝一起簌簌地抖動起來。
他這時驚懼地轉(zhuǎn)過身,“哎呀,西洲到哪兒去了?”他現(xiàn)在忍不住要咒罵一聲,但是他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閑情逸致了,他倉促地轉(zhuǎn)過身,盯著不遠處的瑤。
瑤還在費力地掙扎,何詡真擔(dān)心她會突然沖過來,因為他看到瑤已經(jīng)轉(zhuǎn)向他的方向,齜牙咧嘴起來,他想,不管是一個絕美的女子還是平常樣貌的女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齜牙咧嘴的樣子是絕對不會給人以美的感受的。他憂心地看著她,絕不是他想看,是因為緊張的心情迫使他必須和她四目相對,他實在猜不準她會不會隨時沖過來。更多的擔(dān)心是這會不會破壞這個轉(zhuǎn)生的儀式?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他被這一拍,猛然喊出聲來,他正聚精會神地盯著瑤,不想有人會突然拍他的肩,他一下轉(zhuǎn)過身來,“啊,你怎么又回來了?”他臉色蒼白地看著他。
西洲正笑嘻嘻地豎起一只手指放在唇邊,很明顯是讓他別喊。
他因為突然松開了樹枝,忘記了自己還蹲在墻頭,一腳踏空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