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zé)o衣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眼角抽搐了一下后,態(tài)度一下就變了:“難得聽你說起這事,為師倒有些好奇你心中所愿之人是何模樣?”
“你這樣的……”,完全不行,這話還沒說完就被有意無意的打斷了。月書此刻只想問問,什么時候,什么時候敢讓她把話好好說完!
“到了,小心行事?!?p> 在來的時候,月書就說了,今天的事情,既然與尹零露有關(guān),那在搞清楚她真正意圖之前,所有的事情還是交給她自己解決。多少算來,這也是個家事,要是這都處理不好,那就難辦了。
再者,月書布結(jié)界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杜黎平不在家里,想來現(xiàn)在是跟尹零露在一起,多少,得給他們兩個人留點臉面才是。
月書提劍正準(zhǔn)備往這湖心小筑去,卻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等等!”
秦?zé)o衣看著這滿湖的月色,微微揮了揮手:“放心,我會撈你出來?!?p> “還是大佬懂我!”
有他這句話,月書算是無后顧之憂了,提著劍正準(zhǔn)備先去屋頂看看情況,誰知道腳下一個不留神,直接把瓦片踩碎掉了下去。
等月書掙扎著站起身來,努力的擺出了一個自認(rèn)完美的姿態(tài)后,她才發(fā)現(xiàn)壓根就沒有人在里面。
這小小的湖心小筑,卻是別有洞天。月書隨意的推開一扇門后,周圍的幾扇門唰的一下,就好像是受到感應(yīng)似的齊齊打開,把她嚇的三魂差點沒了七魄。眼瞧著擺在面前有四扇大開的門,里面的除了隨風(fēng)擺動的紅綢外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同。
思考了片刻后,月書大著膽子便是選定了一扇門走了進去。這不進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擺動的紅綢和著點點紅燭的光華,再加上這迷蒙的香氣,紅燭帳暖,紅袖添香也不過如此光景吧。
越想越激動的月書,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被嚇著,雙頰紅撲撲的,怎么說呢,這么粉紅,香艷的場面,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再往里面走會不會看到些什么少兒不宜的東西呢,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啊!
月書小心翼翼的前進,忽然有一雙涂滿了紅色指甲油的玉足從眼前閃過:我去,一上來就那么刺激,厲害了我的哥!
話說,這指甲油質(zhì)量不行啊,怎么還邊跑邊掉呢,一點都不環(huán)保。
人影飄過的瞬間,一陣淡淡的詭異氣味混雜在香薰之中,讓人有些昏昏欲睡:“這味道,不太對勁……”
就在月書腳下打滑之時,玉足的主人突然出現(xiàn)在月書身后,一伸手便是要用那十指上鮮紅如血的指甲,給她一個了斷。
月書眼神一亮,手中紅線一甩便是將尹零露抓住。她這紅繩是不會對普通人造成任何傷害的,換言之,哪天她遇上什么壞人,用這紅繩除了搞笑基本上也就是白瞎了。
但是,妖物就不一樣,“尋常迷藥對我沒用,這你該知道。我觀閣下對我兄長并無惡意,既是如此,假扮表姐又是為何”。
原先還想從紅繩掙脫出來的紅衣女子,聽了這話,卻是突然停止了掙扎,緩緩抬頭,露出那張一直被長發(fā)遮掩住的憔悴面容。
兩行血淚滑落的瞬間,終是忍不住的仰天長嘯:“假扮?是啊,尹零露什么都沒做,她不該落得如此下場。你呢,你想幫她嗎,你能幫她嗎,回答我??!”
月書一時間雖然有些搞不清狀況,但好歹她此行的目的很是明確;再者,這凄厲且自帶回聲的說話方式,實在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且感覺不夠禮貌。
“現(xiàn)在不是你和我討價還價的時候,我勸你……”
月書說話永遠(yuǎn)會被人打斷的詛咒,在這一刻,依然存在。還是不等她說完,眼前這個紅衣鬼魅在紅繩的束縛下,一陣鬼哭狼嚎之后,杜黎平應(yīng)聲出現(xiàn)。那呆呆傻傻的模樣和機械的動作,顯然就是被人控制住了。
“有他在手,我自然是有談判的資格的”,說罷,尹零露那陰冷的笑聲,回蕩在這滿是紅光紅綢的地方,顯得格外的陰森恐怖。
月書一邊控制紅繩,一邊從懷里掏出各種符咒扔在杜黎平身上,試圖讓他清醒過來。
然而,就像秦?zé)o衣常教訓(xùn)她的那樣:也不知道一個學(xué)藝沒幾年的凡人,到底是哪里來的底氣,覺得自己可以神擋殺神,鬼擋殺鬼。
眼看自己就要落了下風(fēng),月書搶先一步道:“……我今天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但先把我哥還給我?!?p> 尹零露聞言,卻只有一聲冷笑。生路,她都已經(jīng)是鬼魅了,還需要生路嗎?生路沒了,她就只能在這條死路上走到黑:“哼,生路?這世道,還有我能走的路嗎?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的骨血!”
“我皮糙肉厚的你們一個個卻都想吃我,是覺得我長得像個餑餑嗎!”
月書這下子才明白,能讓她保留仙骨,壓根就不是什么好處。為著這仙骨,她都被人當(dāng)做口糧多少次了,總覺得下山之后,一直在被人當(dāng)做盤中餐一樣。
尹零露那蒼白憔悴的臉上,血淚沒有一刻停止,不多時,便是在地板上匯聚成了一灘散發(fā)著腐爛氣味的泥潭,泥潭之中,無數(shù)張人臉正在痛苦的掙扎著,想要逃出深淵。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用你的命換他的命,這個題目,應(yīng)該很容易回答的!”
月書眼看情況不妙,卻沒見秦?zé)o衣出現(xiàn),只能碰運氣先拖延時間再說:“你先告訴我,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你對杜府上下和滿城百姓都沒有做過任何越線的事情,從一開始,你的目標(biāo)就該是鎖定了的才對?!?p> 在今天之前,尹零露從來想過要傷害誰,可是這血淚深潭之中無數(shù)的冤魂,卻不能:“告訴你也無妨,我不過是想要一個人的命而已。”
“誰的命?”
“你不需要知道!”許是尹零露覺得廢話說得太多,有些不耐煩,自己雖然掙脫不掉這紅繩,可好在手中的王牌,不止杜黎平一張。
在感應(yīng)到一股黑氣從外朝著自己直直沖進來后,為求自保,月書只能將尹零露身上的紅繩撤掉,搶先一步護住自己:“何人!”
“我無意與你為敵,我的兄弟們在她手里,我不得不這么做,見諒?!?p> 這是黑袍人第二次出現(xiàn),可上次,她并沒見到。因為秦?zé)o衣的原因,黑袍人實在是不愿意和月書動手,要是自己一不小心傷了她,別說是還在尹零露手中的兄弟了,怕是全族都要遭受滅頂之災(zāi)了。
黑袍人沒下死手,只是將身上的黑袍一脫,一陣帶著嗆鼻氣味的紫色濃霧突然將整個湖心小筑籠罩其中。
迷住了月書的視野,限制了她的行動后,月書瞇著眼,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帶著形同癡呆的杜黎平消失了。
月書畢竟是凡人之軀,如此濃烈的瘴氣,可不是她能久留的:“咳咳,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