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監(jiān)控主要是看有外來搬貨車輛或者電動三輪車出入情況。
松思樵已經問過,這邊如果搬東西出去要登記,但是買進家具或者大件家電等,往公寓樓里搬的話,保安只是同意送貨方進來,并不登記的。
松思樵仔細看過,打林紫失蹤之日起往這座公寓樓里搬東西的車輛分別有五輛,三輛送的是家電,分別是冰箱、洗衣機、空調;其余一輛車送過一件書柜,一輛車送過一個衣柜。
書柜、衣柜里裝個人搬?太重了!而且,尸體東倒西歪,搬運的裝卸人員會重心不穩(wěn),很吃力的??幢O(jiān)控,這幾批裝卸人員背貨物都沒有什么異常表現。
電梯里有監(jiān)控,但每層樓并沒有安裝監(jiān)控。冰箱在五樓搬出去的,洗衣機在十樓搬出去的,空調在十四樓搬出去的。
松思樵對宣理說,“要不是這會兒敲門擾民,我真想去挨家問這幾層樓里是不是真有人購買了這些電器。”
宣理閉著眼睛嗯嗯嗯,“你干脆連買書柜、衣柜的都問問?!边@話遭松思樵一腳把宣理踹得眼睛睜開了,“真的,萬一書柜衣柜是紙糊的呢。”
“愛服了油!那他們找的是殯葬公司嗎?你別氣我行不?”
看過監(jiān)控,松思樵和宣理又趕到林紫最后出現的酒吧。真是可怕,她進這酒吧之前,并不知道這是她人生最后一飲??蓱z的林紫大小姐。雖然平素待人態(tài)度不怎么滴,卻不應該落下個慘死。
看酒吧的監(jiān)控并不單調乏味,活著的林紫大小姐在圖像里多少帶上了些詭異的色彩,她長發(fā)披散遮著臉部,獨自坐著喝酒。
喝著喝著,林紫突然偏頭看了看鄰座。
鄰座圍著四個女人,在看一件東西。
然后各喝各的。接著林紫就走了,鄰坐的人沒一會兒也離開了。松思樵發(fā)現四個女人當中有一個好像見過。就放大圖像看,頗有些像徐佳。
宣理點頭,“就是。她整容成這個樣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不過,她自己好像感覺不錯?!?p> 松思樵說,“看來得找徐佳了解點情況。”
“你去能行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你失蹤了。徐佳應該也知道?!?p> “和徐佳一起的是些什么人?”
“她公司的同事,一個叫露娜,另外兩個都是徐佳同一辦公室的?!?p> “那明天,還是你陪我去找徐佳吧。我扮成宣神探的助理?!?p> 宣理仰頭看天,長嘆一聲:“?。∥依咸?,我這是造的什么孽。”
“你這是行善積德!衰鍋!”
松思樵晚上賴在宣理家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把宣理吵起來一起去徐佳上班的公司。
行政部的人對宣理說,徐佳有事請幾天假。宣理就問那晚在酒吧的事。那兩個和徐佳一起去喝酒的女同事說沒注意旁邊的人是誰,也不認識。
“那徐佳有沒有和鄰座的人打招呼什么的?”
“沒有?!?p> “你們幾個湊在一起,看什么。”
“徐佳買的新手鏈,我們覺得好看,就湊在一起看看?!?p> 從公司出來,松思樵問宣理,“徐佳請假是巧合,還是故意?”
“干嘛這么問?”
松思樵說自己以前來過這個公司的行政部,這里的人好像很有表演才能,況且這個公司有位總監(jiān)叫巫波的是巫寶家親戚,和徐佳也沾點親。
宣理仔細琢磨剛才回答問題的那兩個女人,表情真是有點生硬。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走嗎?”
“要么找別人再問問?”
這時,有個女人一身香味地從宣理和松思樵身邊路過,她還回頭看了看戴著口罩的松思樵,又看向宣理。并對看她的宣理頗有情意地一笑,然后甩甩長長的黃中帶棕又泛紅的大卷發(fā),把剛才隨意的步子換成裊娜纖纖狀,扭著蛇腰往前走。
松思樵正要拍宣理,宣理已經兩步上前,“露娜小姐!”
那女人驚疑的回頭,看見疾步過來的宣理,頓時風情萬種,“喲!帥哥,你怎么認識我的?!?p> “嗯!我想認識誰就認識誰,你信不信?!?p> 露娜笑得露出幾顆大號牙,“你肯定見過我。”
“那想知道我是在哪見過你的嗎?”
露娜有些不好回答。宣理一指大廈旁邊的飲料店,“我請美女喝點什么吧。”
露娜一笑,“當然可以。帥哥請客,我怕什么?!?p> 三人進店坐下,宣理點了兩份飲料,露娜指松思樵。宣理說,“他的嗓子對甜食過敏?!闭f著問露娜,“你前幾天和徐佳一起去過酒吧?!?p> “你是在那里見過我的?”
“應該是我看見你在那里。當然,這都不是重點。我想知道,你們當時湊在一起看什么。”
露娜略遲疑,又顯得有些嫉妒,嘴角微向下一撇,輕輕哼出一聲短促的笑,“看手鏈。”
她見宣理和這位戴口罩的人都很認真看著自己,一副傾聽的態(tài)度,“徐佳說她男朋友是富二代,給她買了一條手鏈十八萬?!?p> 宣理和松思樵似乎明白為什么林紫會偏頭看了。
“她男朋友你們見過嗎?”
露娜不知道素未謀面的帥哥為什么如此八卦,但似乎和陌生人八卦同事反而安全,至少不會被人知道,“切!誰知道她!可能是有,但是我估計她被人甩了。”露娜一副掩飾不住的高興。“她一直說我們公司技術部長是她男朋友,可是人家不承認。后來,她又說是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富二代。網上的事,那能信??!”露娜輕蔑帶嘲笑地說。
宣理挺驚訝地“哦?她有給你們看過她男朋友的照片嗎?”
“她朋友圈有?!?p> “我看看?!?p> 宣理看了一眼,“徐佳請假幾天了?”
“快一周了吧。”
“她什么時候上班?”
“沒聽說?!甭赌纫贿厯u頭一邊興災樂禍般地說,“誰知道,我覺得徐佳現在神叨叨的。像受了什么刺激。”
“哦!那晚你們鄰座的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不過!我們看手鏈的時候,那個女的看了一眼手鏈,冷笑了一聲。”露娜好像對冷笑非常感激。
“徐佳聽見了嗎?”
“不知道,我聽見,看徐佳。她正專注地看手鏈?!?p> 露娜看來對上班的興趣也不大,她接到大約是領導找她的電話,才當著宣理和松思樵的面扯謊說她在回公司的路上。宣理謝過她,讓她趕緊回公司。
看著露娜仍然不緊不慢地扭出飲料店,宣理和松思樵面面相覷。
松思樵摘下口罩,“你剛才看徐佳男友的照片,像不像網絡上的騙子?”
“我見過。和趙儉在一起。叫朱鏡明?!?p> “富二代?”
“狗屎?!毙眍D了一下補充道,“聽說一直讓金步搖幫他找個太監(jiān)角色演吶?!?p> 松思樵要去公寓問那幾家購買家電的,宣理去陳琳瑞家找徐佳。
宣理敲了好幾遍門,沒人開。只好下樓去找門口保安打聽。保安搖頭,“不認識?!?p> 宣理估計這位是新來的,就說那家女的整容,模樣有些奇怪。
保安說,“我這幾天上班反正沒見她進出。”
松思樵去雙薇衣租住房屋的公寓樓里五樓、十樓、十四樓敲門,因為今天是周末。基本上家里都有人。那些沒買家電的人覺得松思樵很奇怪。有人很不客氣,直接兩個字:沒有!就呯地把門關上。
松思樵問到十四樓,三戶人家在,搖頭表示沒有買家電。余下一家人不在。
松思樵知道雙薇衣還沒被放回來。問完了就到雙薇衣的屋子里去。好久沒來,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幾天沒人打掃,淺淺的灰蒙在家具上,關閉的窗戶擋住外界噪音,讓無人的屋子多少顯得有種被塵世拋棄的安靜和孤單。
松思樵有些累,輕輕走到沙發(fā)上坐下,現在還不能去看雙薇衣??蓱z的衣衣呀,生活一直都不太平。怎么又和林紫的死扯上關系?
明顯是栽贓!而且用林紫的死來栽贓!難道是一個即恨林紫又恨雙薇衣的人?什么人會如此恨林紫,以至于要殺掉她?從林紫身上凌亂的刀傷來看,像激情殺人,手法特別像精神不正常的人!但殺人后能如此完美移尸?還躲過監(jiān)控!又像是思維縝密冷靜的人!是一個人格分裂的人?到底是誰?
公寓大樓一層是有監(jiān)控的,誰進了電梯誰進了安全通道一目了然。但安全通道沒有裝監(jiān)控。
松思樵在沙發(fā)上休息了會兒,就從電梯下到一層,然后進入安全通道。
這幢大樓外型普通,遠看就是一個高高的火柴盒。一樓是商鋪,二、三樓被租用改造為便捷賓館。一到三樓的安全通道平時都是鎖上的。所以不可能是從安全通道進入。而一樓面對安全通道的監(jiān)控也未發(fā)現異常。
松思樵從一層樓梯一直走到二十五層,一直低著頭看樓梯上有沒有血跡或者拖動紙箱留下的殘屑,或者其他異常物品、痕跡。
安全通道平常沒什么人走動,灰塵厚。不知道警方有沒有采集腳印。但現在已經被例行打掃過。沒有血跡,說明不是一殺人就移尸;沒有拖動紙箱磨損的殘屑,說明包裝尸體的工具可能不是紙箱,或者尸體未接觸地面?那么?抱著尸體?扛著尸體?按林紫的身高、體重,得什么樣的大力士來搞這番詭異操作啊?
松思樵一邊看著地面一邊琢磨,直到最高一層。因樓頂出現過尸體,所以通往樓頂的門已經被一把新鎖鎖住了。
安全通道的墻上往往有些人在失意、喝多或者抽煙無聊時創(chuàng)作的名句如:此處禁止大小便!草泥馬!王XX你這個SAO貨!還有可能是粉刷匠平靜生活需要刺激,用紅色油漆特意制造出血淋淋的蜿蜒兩筆。
松思樵非常失望地返回一層,到保安處詢問:最近有發(fā)生過停電事故嗎?
保安說:“沒有!”
松思樵頗受打擊地去匯合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