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黛還沒安排好徐佳這個大麻煩,保鏢就進來問,“小姐,趙經(jīng)紀找您,您看?”
千黛這會兒很煩躁,這死老頭兒一不能幫我解憂二也是個麻煩三還有可能來詐我的錢,這會兒不見不見。
不過,胖老頭不管千小姐的愛好和心情,已經(jīng)騙過守門的說是千小姐請他來。千黛對保鏢說:“不見,讓他滾蛋?!钡臅r候,胖老頭竟然已經(jīng)像輕功高手一樣,悄無聲息地推開千黛書房的門探進肉腦袋,聽聞此句,對張著嘴巴連驚訝帶尷尬的千小姐笑瞇瞇地開口道,“千小姐讓誰滾蛋,我去替您趕他?!?p> 千小姐手下捧紅過不少無演技的鮮肉嫩豆腐什么的,所以旁觀之間都學會了演戲,更何況經(jīng)常周旋在所謂上層社會,變臉簡直是手到擒來,讓影帝影后什么的都自愧弗如。千小姐很快用“嘿嘿嘿”的干笑給快速變臉敲響柔和的前奏,然后把經(jīng)常搞陰謀的智商緊急充值,“趙經(jīng)紀真是幽默。”
趙經(jīng)紀真的是幽默,不待千小姐招呼徑直走到千小姐面前坐定,看著保鏢。千小姐對保鏢說,“出去忙吧。”
趙經(jīng)紀問千小姐知道徐佳被警方通輯的事嗎?
千小姐張圓小嘴,“是嗎?我最近業(yè)務忙,沒聽說啊。”
趙經(jīng)紀配合千小姐表演,“哎呀。我覺得你攤上事了?!?p> “趙經(jīng)紀是來嚇我的嗎?這事和我沒什么關系吧?!?p> 趙經(jīng)紀搖頭,“千小姐把我當外人,我就不好說話了?!?p> “哪有。我這個人平常太老實,覺得徐佳瘋了,怪可憐的?!?p> “對呀!”趙經(jīng)紀肉拳頭猛地一砸千小姐的紅木大書桌,千小姐差點從皮老板椅上彈走,她扒住桌子緊盯趙經(jīng)紀,趙經(jīng)紀繼續(xù)說,“因為你心軟,所以徐佳走投無路,她肯定會來找你。冰清市的人都知道你舅舅是個人物。徐佳為了自己,哪管你的處境是不是?”
千黛被趙經(jīng)紀的理解感動了,她嬌弱無助紅著眼睛委屈地點點頭。趙經(jīng)紀也表現(xiàn)出千小姐的分外同情,他放低聲音,“你看,你收留她你日子不好過。你不收留她,又覺得那些不明事理的人欺負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你于心不忍。是不是?!?p> 千小姐長嘆一口氣,“趙經(jīng)紀果然看問題透徹準確。那,我怎么辦呢?我又不能給我舅舅添麻煩,又不忍心徐佳被不明不白地抓起來。她精神不正常,誰替她說公道話呀?!?p> “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千小姐有沒有興趣。”
“哦。趙經(jīng)紀總是雪中送碳,我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p> “哎呀,別提這些報答不報答的?!闭f著,起身輕快地邁著步子跑到門口,拉開門探出頭左右看看,縮回來關好門,回到原地把椅子往千小姐面前挪了挪,聲音低低地說,“我有個朋友,他遠房親戚在山區(qū),家里有個傻小子,需要娶個媳婦。我看徐佳的精神狀態(tài),應該到遠離城市山清水秀的地方去療養(yǎng)。當然,徐佳可憐,所以我也仔細打聽過,那個傻小子家里可是當?shù)赜忻母粦敉梁溃惶澬旒训??!?p> 千黛仔細傾聽,臉上綻開無比歡欣的笑容,就差放聲大笑震碎屋瓦了。雖然她努力控制,還是咯咯地笑出來,“趙經(jīng)紀,難得你想得這么周全。徐佳也是有福了。”
“沒什么的。這社會還是好人多。像千小姐這樣默默關心徐佳,也不求外人理解,不是嗎?”
千黛感動的差點雙眼閃淚花了,她急忙問,“這事可要快,讓徐佳早點得到休息,省得她擔驚受怕,對恢復不利?!?p> “我也想快。最好就是現(xiàn)在??墒?,我最近手頭沒有現(xiàn)金周轉(zhuǎn)。咱們總得幫徐佳置辦些彩禮吧??刹荒茏屗酵梁兰冶蝗饲撇黄?。而且,我那朋友帶她去,一路上照應、開銷可不少,我還得打點他,讓他待徐佳好好的?!?p> 千黛自然知道這世間人與人的關系萬變不離金錢,早有心理準備,“可不是!我也想幫徐佳風風光光的結(jié)婚。可是最近有投資,現(xiàn)金也不多。只有自己平時存了十萬塊應個急,就全都給趙經(jīng)紀打點用吧?!?p> 趙經(jīng)紀覺得這個數(shù)也差不多。幾乎都是自己白得,哪有嫌少的份兒。
“哎呀,千小姐真是客氣。那我這就去辦了?!?p> 千小姐起身要快快送走麻煩。趙經(jīng)紀也起身,“不過......”
不過?不過什么?還有什么非份要求?千小姐覺得這胖老頭往自己頭上敲悶棍,不由面色僵住。
趙經(jīng)紀說,“徐佳這孩子脾氣直,我和她吵過架。不好自己出面。得讓我朋友來接她。你得給徐佳做好思想工作。就說讓朋友帶她出國避風頭什么的,要不然她不跟我朋友走怎么辦?”
千黛聽了,放下心來,“這當然?!?p> 徐佳換上便于行走跑跳的運動裝,穿上千黛小姐送她的高級跑鞋,背上行李包,心情還不錯。
黃小軍沒想到趙錢廣讓自己接的人竟然是徐佳。徐佳見是認識的黃小軍,就上了車。黃小軍把徐佳交給楊建宇,楊建宇笑瞇瞇的告訴徐佳,“現(xiàn)在要走山路,山路人少空氣好。沒有那么多認識你的人去向警察告狀。”然后給徐佳一張身份證,徐佳看身份證上的名字是張嘉悅。楊建宇說,“這路上住店呀,或者有人問你姓名,你就說你叫張嘉悅。你爸叫張超。你整容了,所以模樣不太像身份證照片的。以后你一直叫張嘉悅好了。”
張嘉悅就張嘉悅吧,出了國我叫什么都行。
徐佳從小生活在冰清市,出門旅游也是飛機,幾乎沒有在山路上顛過,顛吧顛吧就頭暈想吐。楊建宇本來該把徐佳轉(zhuǎn)給司機帶到兩省交界自己開的賓館,再由當?shù)氐馁I家直接帶走的。但是,楊建宇有事去賓館,就順路自己帶上徐佳,這樣可以節(jié)省一筆給司機的錢。
這才出了冰清市幾百公里。楊建宇只好鼓勵徐佳,說什么堅持堅持,要快些趕路,趕到邊界有人等著幫她出國,要不然人家也是很忙的,趕不上錯過這批,要等很久的。
徐佳頭痛得要炸裂一般,哪里管得上出國不出國,這會就算警察在她面前站著,她也要先躺下休息好再說。在車上翻滾痛哭,她也是從小沒受過苦的,忍耐力特別差。
楊建宇自知不能鬧得動靜太大,只好開到附近縣上,找了家賓館讓徐佳休息。楊建宇用張嘉悅的身份證開了房間,就帶她上樓。徐佳出門向來是爸爸媽媽給她操心的,正好這會兒頭痛到想撞墻死了拉倒,故而什么行李背包的不在記憶范圍之內(nèi),滿腦子都是床,躺下這兩個詞,只管上樓。
前臺辦完業(yè)務看見臺子上的行李,就叫道:“張嘉悅,你的背包?!?p> 這一聲把進門的顧客都驚到了,但徐佳對張嘉悅不敏感,只顧往房間去。楊建宇連忙轉(zhuǎn)身從臺子上拿走背包去追徐佳。
進門的顧客中有一位戴著面紗的小數(shù)民族打扮婦女,她身體有些發(fā)抖,丟開身旁的人就要去跟拎起背包就跑留給別人一個背景的男人。但是被她身邊的漢子一把拉住輕輕搖頭,兩人也去前臺登記了。
而這一切,又被走在這位面紗婦女身后一位戴帽子戴大口罩的高個兒人看在眼里。這位一身黑休閑服,黑帽子大口罩的人就是松思樵。
松思樵趕到田玉潔家里,直接敲門想當面了解情況。但是,他敲出來的卻是益西德吉的對門,“不在?!?p> “啊?德吉不是昨天還在嗎?”其實這句純屬松思樵連蒙帶詐。
“早上,我看見他們開車走的。說是,去東邊旅游?!?p> “東邊?有確切地址嗎?”
鄰居搖頭,“不知道啦。”
“早上幾點走的。”
“十點多吧?!?p> 松思樵謝過鄰居,看時間這會兒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五個小時,如果益西德吉走高速也已經(jīng)開到省會。
松思樵把這情況告訴岳母,時永靜這幾年到處游,結(jié)識了不少做酒店賓館生意的人,就打電話讓他們幫忙看有沒有益西德吉入住的信息。
這位益西德吉好像只住不起眼的小賓館,于是,被時永靜一個開中小便捷賓館的朋友碰上了。
松思樵開著車一路追來,才進賓館就聽到前臺叫張嘉悅!松思樵也嚇了一跳。他等到益西德吉帶著田玉潔辦好房間上樓,前臺無人時,拿出警察證查張嘉悅的信息,我滴個天!居然就是冰清市張嘉悅的信息,一點不差。
松思樵立刻打戒毒所電話聯(lián)系教官,教官說:張嘉悅在戒毒所,沒有離開或者逃跑!
這個人居然有張嘉悅的身份證!那么他至少和巫寶或者巫拉娜有聯(lián)系。莫不是黃小軍?
松思樵讓前臺給自己安排在張嘉悅隔壁。而德吉的房間在張嘉悅的對面。
松思樵既然拿出了警官證,知道在這個小地方應該沒有巫拉娜和宓橙,就干脆問前臺借了套賓館男士工作服。在自己房間換好衣服拉開門左右看看走廊沒有人,就去敲張嘉悅訂的房間。
里面沒人應。松思樵喊,“有人嗎?服務員。”
門嘩啦打開,松思樵微笑,“您要換的被子,現(xiàn)在暫時沒有?!?p> 楊建宇不高興地說,“沒要?!迸镜匕验T關上了。
松思樵一看,不是黃小軍。立刻下樓去后面停車場看到自己曾經(jīng)跟過的那輛西南牌照的車。楊建宇!是楊建宇自己開著車出來的?那個假冒張嘉悅的是他要出手的?
松思樵把自己開來的車停在離出口最近,又方便看到楊建宇車輛的位置。然后立刻回到賓館登記處問前臺服務員,那位張嘉悅的容貌。
前臺服務員略回憶了一下,卻在描述上犯了困難,嗯嗯啊地不知如何形容,“長的吧,說不來?!?p> “說不來?不像人?”這不嚇人嗎,人販子真是窮兇極惡,長得寒磣還賣。松思樵順手拿起桌子上的筆,鼓勵服務員,“你說,我畫。想用什么話就用什么話?!?p> “就是眼睛大鼻子高但是有些不協(xié)調(diào),整過容的。說難看不難看,說好看又有些過。”
松思樵更加滿腹疑惑,這分明就是徐佳的特征啊。難道現(xiàn)在美容院技術(shù)差到這份上,是個人就給整成這特征?
幾筆畫下徐佳容貌給前臺服務員看,前臺服務員激動驚訝連連點頭,“就是就是,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