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半城“消失的那一層”,卷堆又多次下水探究。雖然他沒法理解蘇桂的判斷方式,可是結(jié)合很多事實加之自己在水下呆那么久又查閱許多書籍,最終得出的結(jié)論竟和蘇桂是差不多的。
這個幻術(shù)里面應(yīng)該是綜合了許多單一幻術(shù),所以變得復(fù)雜,甚至其中有很多幻術(shù)是屬于入門級別的,但凡會一點幻術(shù)的人都能用,就單一一個來講甚至是很容易識破也很容易解。
可問題也就在于這里,整個幻術(shù)看起來如同一團(tuán)纏繞在一塊的線,拉著哪一根都以為能找到源頭,可拉哪一根卻又都會形成新的死結(jié)。所以事實上卷堆下水多次的嘗試是加固了這個幻術(shù)的,因為他的破解其實是變相的添加。
卷堆在水下研究得都快瘋魔了,有時癡迷到連著幾天都不回去的。他甚至都懷疑最初使用這個幻術(shù)的人他現(xiàn)在還解得開嗎,因為這么多年過去了指不定有多少人來嘗試過。這意味著不知有多少人把自己的幻術(shù)又施加在這上面。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當(dāng)初施那個幻術(shù)的目的就是把某些東西……呃,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吧就是半城的最基層,把半城最基層的“形”移走,而之后持續(xù)加固這個幻術(shù)都只為一個目的——就是隱藏它。根據(jù)這個再繼續(xù)推,就不難猜測“消失的一層”到底被移去哪里,當(dāng)然是蘇桂說的:那個巨大的漩渦群!
既然這邊無從下手,而寸言他們那邊又需要他去看那些僅有他懂的文字,那么就只能再危險也得去。
“有一個問題哈……”為了讓自己在水下能盡量睜眼去看那些文字,也為讓大家好過些,卷堆改良了之前用過的泡泡。
他說他最初想到這個也是來源于魚,但研究時間短尚且還處于不斷根據(jù)實際運用而無盡改良之中。
泡泡也是要有源頭的,雖然他還是借的水中的泡泡,但要保證它在大浪中不破,就要在借用之后能保證泡泡之所以能成為泡泡的必須供給。
所以卷堆的泡泡從人的鼻子出發(fā),緊緊罩住包括兩個鼻孔在內(nèi)的嘴唇以上位置,這樣的用途很容易就能想到。
之所以不把嘴也裝進(jìn)泡泡里,卷堆說是以防萬一身體感到不適的時候打噴嚏把泡泡吹破。
蘇桂笑話他說:外面的大風(fēng)浪和漩渦都抵御得了,還忌諱一個小噴嚏?
卷堆的觀點是,泡泡的外在具有韌性,并不懼怕以弱小正面迎接強(qiáng)者??墒钦嬲哂袣缧缘墓粼趦?nèi)部,哪怕是一個小小噴嚏。
可是嘴放在外面就容易管不住想說話啊!這不,臨下水前卷堆突然想起了什么,環(huán)顧同伴們說道:“半城的衛(wèi)隊既然叫衛(wèi)隊,那么他們保衛(wèi)什么呢?保護(hù)主人的話,也沒見他們寸步不離跟著葉輕飄啊,從前跟現(xiàn)在沒啥區(qū)別嘛,依然在洞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卷堆邊說著邊攤手,剛說完后背就被人踹了一腳,只能手腳并用狗刨著扎向深水。
踹完他,更云拍拍手,朝盯著自己豎大拇指的寸言和葉輕飄扭動著肩膀和屁股也扎了下去。
卷堆的泡泡果然是很有韌性,下水之后任它多大的漩渦也沒被甩脫,任憑它多大的浪涌也沒把它擠碎拍碎。
可問題在于它太有韌性了,跟著渦流和浪涌上下左右、東南西北搖擺伸縮,里面的腦袋不被拍壞也被搖暈了。
卷堆倒似乎用得很是順?biāo)欤绕涫沁@泡泡還愛管閑事,總是跟水里原有的那些泡泡過不去。那些密集的泡泡一來,它就仗著自身的韌性瘋狂驅(qū)趕,卷堆覺得它真的是個寶。
其他幾個人是取也取不下來,漩渦群集體小憩的時間又很短,只能苦撐著。
葉輕飄和更云負(fù)責(zé)在速度和方向上協(xié)助卷堆,盡量保證他能最大程度的只要盯住一塊巨石就能一直研究到換下一塊為止。
寸言繼續(xù)研究這些巨石與魚之間的秘密,說實話暫且不說魚,就光是這上千塊的巨石就讓大家覺得甚是奇妙的了,因為這些巨石沒有一塊是空白的,幾乎都鑿上了字。
那么問題來了,每一塊巨石都是活動的,這些石頭是一直就在水里的,還是鑿好字才被弄下水?
在水下鑿字,半城的人真的就可以做得到了嗎?如果是鑿好字才放下水,那么怎樣才可以做到不被人發(fā)現(xiàn)?話說光是運那些巨大的石頭恐怕就是不容易的吧!
這些事情不管哪一樣都不是輕易就可以弄清楚的,更不是一天兩天就夠了。在這期間也有別的人下來過,盡管都是一些不認(rèn)識的人,且不斷有人消失在漩渦之中,但不得不承認(rèn)他們中間不乏厲害的。
卷堆每一天能夠帶上來的信息很有限,那上千塊巨石要看完可就真的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
但積少成多后就總能判斷出一些事情,況且卷堆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根據(jù)得到的信息判斷出那些巨石可不是在水中胡亂飄蕩的,它們的位置在時間上有先后之分。
將卷堆每天帶上來的信息累積起來推測:每一塊巨石記錄的是半城每一任城主任職期間所發(fā)生的大事。但不要誤會,你可以說這些是石碑但不能說它們是豐碑,因為沒有哪一塊石碑上在歌功頌德,都是些按時間順序排列的大事紀(jì)。
這些石碑也不是半城一建立就有的,它是從某一代城主才開始。那個城主興起此事后,從他開始,每一代城主一塊石碑,而也是從他開始延續(xù)了好幾代城主他們完成了之前的那些先輩們的大事紀(jì)刻錄,且先輩們的就沒有限定必須只在一塊石碑上全部刻錄完。
石碑上也記載,每個城主在其任職期間每發(fā)生一件大事就必須及時刻錄一件,且必須只能自己一個人親自完成,終身不得向下一任城主之外的任何一個人透露這件事。
石碑上說歷屆城主的終極使命就是尋找下一任最有利于半城的城主,并且把這件事情一代代延續(xù)下去。
在卷堆終于把這些信息拼接完整的那一刻,幾個年輕人面面相覷,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半城毀了之后,難怪擇余要給下一任城主設(shè)定這樣的題目,原來他不僅是想用解救重建半城來選拔城主,同時也在解謎中做城主與城主之間的交接。
在接下來的碎片化信息拼湊中透露的可就真的是半城最大的秘密了。
卷堆很有把握,盡管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下到那片漩渦中,可除他之外尚且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因為克服水下的艱難只是其中之一,此外還必須得懂半城最古老的那些文字。
在確定這點之后,幾個人的任務(wù)就多了一項:不能再讓別人靠近這些石碑了,保不齊哪一天就有完全具備這些能力的人下到水里。所以更云和葉輕飄兩個人在輪流協(xié)助卷堆的同時,其實也是在輪流阻止其他人的侵入。
卷堆拼接出的那個半城最大的秘密就是:為什么近些年每任城主都需要遠(yuǎn)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