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荒打架·十
他們聚在一處。
“你們怎么都在這里?。俊?p> “快點兒過來,有新消息!”
“怎么了怎么了!”
“昨日在錦畫城西面的魔指崖上,又死人了,這次是十幾個?!?p> “唉!這都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鮮事了?!?p> “那些人都瘋了嗎?怎么都自己跑到那里去尋死?”
“聽說這次和之前的那幾次都不一樣,他們是被人帶過去殺死在那里的。”
“反正又沒人知道,也可以說是妖邪作祟?!?p> “那些人沒人管的,又不是什么大人物?!?p> “我這里有一個消息,聽說前幾日瓊樓鬧鼠害,死了一個身份很高的修為者。”
“是不是攬茝山的弟子?”
“哪里能知道,只不過是猜測罷了,招搖山把消息封鎖的那么嚴(yán)密。”
有人捅了捅他,招荷和攬南月站在眾人中間,臉色不太好看。
那些人趕緊換了個閑聊的地方。
“你聽說了嗎?又有山門陷落了。”
“這不是常有的事情嗎?山里的靈力耗完了,收不到弟子,又沒有供奉,哪里還能再開的下去?”
“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哎呀!就是有山門憑空消失了。”
“這又是怎么回事?”
……
招荷一驚!松月!
青未并沒有聽到招荷心里想著什么,況且招荷叫的又不是她的名字。
此時的她已經(jīng)無暇顧及其它,因為她正在被一條大蛇追著跑。
“白鳥!你別光顧著跑呀!你也想想辦法。”
“我討厭這個名字!不要再這樣叫我了?!?p> “當(dāng)初你讓我給你取名的時候,可沒有這樣嫌三嫌四的!”
“我最怕蛇了!你不就是想讓我給你當(dāng)苦力嗎?我才沒那么傻?!?p>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計較這些東西?要不然咱倆就都沒命了?!?p> “那就分開跑吧,去西路的河邊匯合?!?p> “不!不行不行,我跑得沒你快,要是那大家伙不長眼追著我,你就永遠(yuǎn)的失去了一個好同伴!”
青未死死的抓著白鳥的脖子,偶爾揪下幾根茸毛來,白鳥真是叫苦不迭。
更可氣的是,那蛇仗著自己的身長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后面,就像趕著獵物回自己的窩一般。
青未他們一日前剛剛進(jìn)入大荒邊境,就被漂浮的白霧蒙了眼,徐徐望去——什么都望不到。
“暗藏殺機?!鼻辔椽氉渣c了點頭。
白鳥飛得太久了,說什么也不愿意再前進(jìn)一步,它岔開腿站在一泓湖水邊,把頭埋在水里。
那水面氤氳著紫色的煙氣,原本應(yīng)是沉在地面上,卻在湖中央隆起一個小坡來,倒和浮澤山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比起浮澤山來,這里連山上面的一滴水都不到。
仔細(xì)看去,又有些不一樣,在那水幕中間似乎生長著一棵綠樹,高大挺拔,水倒像是從那數(shù)中冒出來的了。
水波粼粼,將那樹的影象晃動得破碎不清。
“白鳥!你不要再玩水了?!?p> “我哪里是在玩水?”
它用嘴叼開粘在一起的羽毛,梳理著自己的翅膀,時而張開翅膀使勁撲騰兩下。
“可是你把水弄得四處飛濺,動靜這么大,搞的我都看不清那棵樹的樣子了。”
“哪里有樹?”
“你背后……等等,它怎么過來了?”
“呱!那哪里是樹?那是蛇!你個大傻子!”
它大叫一聲,聲音都變了,張開翅膀使勁的想要往岸上爬,像人遇到危險高舉著雙手四處奔跑一般,這個動作看起來顯得無比滑稽。青未又看了一眼湖水趕緊讓它上來。
“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在那里展示你好看的翅膀了,再晚一點,就要變成好吃的翅膀了!”
“你沒看到嗎!我抽筋了,快先拉我上去?!?p> 青未連忙撈著它的脖子提著就跑,實際上,她沒有那么大的力氣把她提起來,只不過是牽著它的脖子往前跑。
“你想我死嗎?”它驚恐的說著。
“哦!”青未趕緊放開了它。
白鳥一下振翅飛上高空,離青未遠(yuǎn)遠(yuǎn)的。
“??!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家伙,你怎么能丟下我一個人就跑了呢?”青未邊跑邊指著它罵道。
“哦!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在你的手里我可能死的更快?!?p> 青未已經(jīng)用盡了全力,只因這是關(guān)乎自己生命的,在逃命方面,她已經(jīng)有了一些經(jīng)驗。
那蛇速度之快,已經(jīng)快要趕得上招荷了,若是它的修為也有招荷那么高,青未覺得自己應(yīng)該乖乖的等著做它肚子里腐化的肉。
她跑累了,穩(wěn)穩(wěn)地停了下來,抽出袖劍對著那蛇。
“真是個不自量力的人,你看看你自己,都不夠我塞牙縫,你手中看起來很鋒利的武器,對我來說不過是一根刺?!?p> “哪有那么多廢話?試試不就知道了?!?p> 青未不以為然的態(tài)度讓它沒有感覺到應(yīng)有的尊重,它生氣的就張口滑上來,它尖利的牙齒和舌頭都能一覽無余地見到。
近在咫尺的距離,眼看就要一口把青未吞入腹中,只是她預(yù)先就沒有把手中的利劍當(dāng)做致命武器的想法。
她修為又不高,哪里是能打近戰(zhàn)的材料?
青未一下就把火金石扔進(jìn)那蛇的喉嚨里,精確的就好像是預(yù)先演練過的一般。
白鳥早就準(zhǔn)備好了,從上空俯沖下來,張開爪子一把抓住青未。
“我是不是扔的很準(zhǔn)?我?guī)熜纸涛业?!?p> “誰要站在你那個位置,閉著眼睛都能扔進(jìn)去的。”
“嘁!”
那蛇生的龐大,卻有點腦子不好使。
人是這世間最狡猾的生靈。
青未控制著火金石,火勢只大不小,那蛇疼的在地上連番滾動,又躬起身子,想要把火石從口中吐出來。
只可惜沒過多久,那蛇已經(jīng)一動不動,血肉在火中燃燒殆盡,只剩下燒的黑不溜秋的一長條骨架。
火金石在那堆灰燼中發(fā)著金光,閃閃的特別亮眼,青未收回手中。
“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這么個寶物?”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不是我的?!?p> “你是說它不是你的東西嗎?”
“不是,我只是說說。”
“借我看看吧?!?p> “想得倒是挺美!”
“這里都是白霧,我們都看不遠(yuǎn),怕是會遇到些怪物,不能這樣冒然飛去?!?p> 白鳥抓著青未只飛了一小段距離,便把她放在地上,白霧濃的看不見。
青未在地上撿了一根長樹枝,用來探路。
“你到底要找什么呀?有這樣的興致到這里來,我們恐怕走到地勢全都陷落,也走不出、探不明?!?p> “要是我們有那個福氣,說不定它就隨山海移來了呢??!?p> “山海?山海是不動的,只有我們走過去才能靠近它。”
“你不懂,我在的地方曾經(jīng)山海相連,你想去到哪里?它便向你走來?!?p> “松月,你從哪里來啊?”
“其實我也不知道?!?p> “那你要去哪里呢?”
“這是什么!”青未用手里的木杖戳到一個軟軟的東西。
“不會又是蛇!”白鳥先飛起來,以備萬一。
青未讓它不要在自己頭上飛來飛去,等它離遠(yuǎn)一些,拋出手中的火金石,繞著他們在的地方行了一圈。
那些白霧瞬間散去,青未沒有收回火金石,而是讓它漂浮在上空,火光到的地方白霧散去,能視物,等到火光一離開,那些白霧又卷了過來。
“有寶貝不用,真是笨的可以?!卑坐B飛過來落在地上,單腳站著。
青未向自己腳下看去,那里躺著一個生靈,似人非人,她自己嚇了一跳,先退開幾步去。那東西生著一只眼睛,一張嘴巴,看不見鼻子和耳朵,整個身體像一段被削圓了的木棍,卻又有一半分叉開來,形狀很像師兄在青山用魚骨做的彈弓。
青未用木杖捅了它一下,沒有反應(yīng)。
“我們走吧,什么都不是?!鼻辔蠢@開它。
“它還活著,我們帶上他一起走吧。”白鳥仍在那里。
“你瘋了吧?我們要扛著這么一段木頭,用來做什么?燒火嗎?”
白鳥聽了她的話,二話不說就用它巨大的鳥喙把地上的東西輕輕叼起來,飛到空中,與青未隨行。
青未見拗不過它,只得由它去。
長路漫漫,青未有火金石,不再抓瞎,所向無阻,行路也變得歡快許多,不用擔(dān)心走著走著就踩入一片泥潭中,拔也拔不出來,只能讓白鳥抓住她的腦袋提起來,青未都怕有一天自己頭掉。
這里的白霧如此濃郁,山川也長得如此隨意,稀稀拉拉,坎坷不平,或許在這里的生靈根本不需要眼睛。
白鳥撿了那個木樁子,青未還以為它是看上了那生靈,當(dāng)寶貝一樣。
哪知道,自從青未在休息的時候,見它把木樁插在地上,自己停在上面棲息著,青未就知道這不是個靠譜的鳥。
他們行走在路上有好幾天了,時不時會有些小插曲,比如現(xiàn)在。
“你在心里沒有數(shù)嗎?連個方向都沒有,我們就在這里這樣亂轉(zhuǎn),能找到什么呢?”
“那我有什么辦法呢?這白霧這么厲害,可是就算沒有這些東西,我們還是不知道那神鳥到底在哪里?”
“我不跟你走了!像你這樣沒有目的的人,怎么可能走得下去?”
“走吧!散伙了,本來就是半路搭上了伴同行,我又沒有攔著你,回你的靈虛之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