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難
“看什么看?關你們什么事???”招荷雙手插著腰,又恢復了她一貫的樣子。
他們沒有一個人作聲,因為見慣了,此時此刻他們和集市上的人沒有什么不同,那里是因為地界劃分了生靈的距離,而這里也是有等級的,他們夠不到的天花板,是別人踩在腳下的地板。
所以,這里沒有人有資格來質(zhì)疑招搖山家的大小姐口中吐出來的每一個字。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這不,例外就翩翩起舞的來了,它來的時候總是那么高興。
“誰說不關我的事。”一個渾厚的聲音從人群外面?zhèn)鱽怼?p> 眾人紛紛回頭望去,既然有人為自己出馬,實在是一件可樂的事情,就當走了狗屎運,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一開始圍得緊密的人群漸漸散開一條通道來。說話的人終于露出真面目,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一群真正的可以叱咤風云,翻山倒海的神靈。
他們都站在了紅黎的身后。
紅黎走到一旁,讓出路來。
見有人說話了,招荷自然也要回話。
“花園師叔!您怎么也到錦畫城來了!”招荷看著剛才說話的人,就算是問候。
黑袍回到了云幽的身邊,為這個從異世來的生靈細細的解說來人的身份。
先開口的便是現(xiàn)任花齊山尊花園,是曾經(jīng)和他們一起路過的花朝的師父花圃的師兄,那個花朝口中愛種花,愛種藥的山尊。
他就是花齊山尊?花朝讓我把九色傘還給他的山尊?一同去過青山的九大山系之一的山尊?青未打量著他。
花齊山尊的打扮同花朝如出一轍,身穿艷彩衣服,衣間別滿了各色的花朵,看起來花花綠綠的。
青未向他頭上看去,果然在發(fā)髻上發(fā)現(xiàn)了一朵開得正艷的鈴蘭,那是他的花簪。
他們也是來為招荷的生辰道賀?
“招荷!你仗著自己的修為如此胡作非為,欺負弱小的生靈,當真是不知羞恥?”
果然不是!是來興師問罪的。
先發(fā)起攻擊的是杜衡山山尊杜心嬋,看這陣勢,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責問,變成了不分青紅皂白的抹黑。
“山尊,不知道招荷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讓各位不惜從山門遠道而來,卻毫無理由的指責我?”招荷向杜心嬋行了個禮,又看向面前眾人,說起話來也毫不客氣。
“毫無理由?哼!我?guī)煹芑ㄆ圆蝗涨暗藉\畫城來,就在這瓊樓里失蹤了!這瓊樓是你們招搖山的地界,你不會說毫不知情吧?”
這事,花朝在山居的時候曾對他們說過,青未和黑袍同時轉(zhuǎn)過頭去看著招荷。
“那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他是在這里失蹤的?”招荷瞬間緊張起來,這明明和她無關,可她一直記得花朝的指責。
這也和她有關,畢竟招浦是她師兄,可是,她還是不相信,她的師兄是濫殺無辜的人,師兄殺的都是壞人。
“證據(jù)就是,我花齊山門下的弟子花朝,你不會不認識他吧?”他看起來有些心酸,“他是我最疼愛的弟子,可惜,他也死了對不對?死在你招搖山的人手中!”
招荷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青未,眼神里充滿了不可置信,她微微張了嘴,想要更用力的呼吸,卻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嗓子。
青未也看著她,她沒想到招荷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按理來說,她的眼里更應該是無視和漠然,順便問一句誰是花朝。
青未肯定地點了點頭,招荷見她這樣,便轉(zhuǎn)過頭去。
“誰是花朝?我從來沒有見過?!彼f。
青未有些震驚的抬起頭來看著她。
“你!”花齊山尊可能是沒想到招荷會這樣說,氣得伸出一只手來指著她,“好!你想要證據(jù)是嗎?我可以給你!”
青未感覺不妙。
上天似乎要證明她的感覺十分靈驗,一股強勁的力道突然纏上她的脖子,只輕輕一甩就將她帶飛出去,青未來不及抓住其他可以借力的地方,就看看花齊山尊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
“松月!”招荷就在青未的身邊。
雖說她也對各位山尊的突然出現(xiàn)有些不高興,但不管怎么說其中的幾位也是自己的長輩,前任山尊招華之還在位時,常常帶她到別的山門拜訪過,他們都對自己疼愛有加。
所以師兄既然把場面就給自己,那么該有的禮數(shù)就都要做到,可是,先不說這些人一上來就指責她,而且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要搶自己的東西,怎么也不會讓他得逞。
見青未被花齊山尊套住了脖子拉去,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抓住青未的小腿。
青未突然覺得黑袍說的話并不無道理,她果真是霉神附體,莫非自己就是霉神轉(zhuǎn)世?
要說先前自己被大石頭砸到是純屬意外,那現(xiàn)在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招荷和花齊山尊兩個人一來一往說的都是招搖山的事,可為什么一出手就又拐到自己身上?
再說了,既然花齊山尊有事情要問,他不能好好的開口嗎?他怎么就覺得青未會是一條漢子?就這么打定了她什么都不會說嘛!
難道是礙于招搖山的勢力不敢對招荷下手,然后拿自己這樣的蝦兵蟹將來開刀?
招荷也真是個小機靈鬼。
可能覺得抓住青未的小腿,她就會很疼很疼,她自己就回來了?
這真是兩個人才!有這樣的天賦不去喂豬,可惜了,可惜了!
青未真是冤枉極了,不過估計多來幾次她就都習慣了。
她的脖子被花藤扯得咔咔作響,在瀕臨尸首兩分之際,眼前迅速的閃回了很多之前的記憶。
人在死前總要回顧自己的一生,算算自己做過的功德能不能抵住死亡來臨的沖擊。
山海的生靈沒有來世,一切的因果都在這里消亡,他們的靈魂終究都會破碎。
青未突然想到了這一切的起源,她生來就沾了因果,在自己還是一塊石頭的時候,師父捧著她扔到海里去的,原本就是一塊被丟棄的。
只是當她奮不顧身的用去全身僅有的靈力,花了一年的時間從海底沿著石壁又回到了青山,那是她選擇的因果。
那么現(xiàn)在被人當作一件互相較量的玩物扯在半空中,青未就只能怪自己那個十分不靠譜的師父了。
自己在青山挖了快要兩萬年的地,這就是師父唯一傳授了她的技藝,要不要同眼前的花齊山尊說一聲,自己很會刨坑,想必同他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又或許當年就留在海底了,那現(xiàn)在她就成為一只歡快的游魚?不行!不行!那不是也會被別人抓了吃了?
“給……給你……”青未率先投降了,她一個顯修跟兩位法尊耗不起。
青未從自己的口袋里,把花朝給她的九色傘連同那個墨藍色的魂魄花簪一并遞給了花齊山尊。
花園見青未拿出了自家的鎮(zhèn)山之寶,卻沒有接過來。
青未看著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手中已經(jīng)枯萎的花簪,心想,難道他是真的關心花朝嗎?
那他干嘛還不放手!
這一青未仿佛被吊了一個日升月落的時辰,在招荷看來不過一瞬間的事情,她不知道青未為什么要惡狠狠看著自己。
“你嫌我死的不夠快嗎?”
“我救了你誒!你怎么回來怪我?”
“你再晚點試試!看我死不死!”
“一會兒而已,看你現(xiàn)在不是沒有事嗎?”
“你看這兒!都快斷了!”青未撩開一點自己的衣領,露出被花藤纏著的地方,那是一大圈發(fā)紅發(fā)紫的痕跡。
“你知足吧!人家用了普通的花藤,要是他想下殺手,不要說我用劍砍斷藤蔓,怕是一沾身你就化為灰燼了!”招荷嫌棄道,“救了你還不知道感謝我,像你這樣的我早就讓人拖出去砍了?!?p> “那我是不是也應該謝謝他?”青未捂著脖子站起來,轉(zhuǎn)向花齊山尊,“唉!你這個死老頭!你知不知道我們因為九色傘受了多大的苦???我們能帶它回來就不錯了?!?p> “又不是我搶來的,我怎么知道它就莫名其妙的到了我手上?”
“既然知道這是你家寶貝,為什么不好好保管?你能把它交給一個修為不高的弟子,就應該會想到它被別人搶去的后果!”
青未越說越生氣,這到底關自己什么事?
“既然各位都在這里,太息山尊應該有些話要說吧。”招荷打斷青未的話,她也很想知道太賓益都做了些什么。
“這又關太息山什么事?”花齊山尊手里拿著九色傘,問著招荷話,眼神卻注視著青未。
“招荷!你不要想著挑撥,你以為拉別人下水就可以洗清你們在這里犯下的罪行嗎?”攬茝山尊攬夏也開口道。
來的人真是不少!他們都身著華麗的錦衣,口中卻盡是妄自揣測的污蔑和中傷。
“我家山尊不在這里,你不要隨便往我們太息山潑臟水,什么法尊?看來你也不過是個血口噴人的小人!”見各位山尊都開了口,太息山的弟子也不甘其后,看到招荷把話題往太息山引來,便反駁道。
畢竟除了招搖,太息的實力是唯一能與之抗衡的。
但是實力這個東西,總要分場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