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父。
蘇塵。
白幼的“師父”二字,只到喉間,便被咽了回去。
眼前的這個人,神色漠然,此時正看著美人,半點都沒注意到她。
“什么風(fēng),竟然把你給吹來了?!泵廊宋⑽⑻ы@然沒有把蘇塵放在眼里,甚至還帶上了一絲挖苦。
“沉安,你不該這樣。她是妖?!碧K塵的吐字清晰,卻讓白幼的心寒了一片。
“等等!你喊我什么?師父怎么教你的,你得喊我?guī)熜?,‘沉安’二字,是你能叫的?”美人挑眉,眼里是無法掩飾的厭惡。
蘇塵依舊是那副淡漠的樣子,“我是為了你好?!?p> “然后呢?別用你那王八似的綠豆眼瞪著我?!备杏X到白幼的異常,美人的眼神更加不耐煩了,“你走開,好狗不擋道。”
他得快點帶白幼回去,這蘇塵是真的討厭,每次都喜歡找茬。
白幼原本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接被美人這句話給震回了神。
王八?
綠豆眼?
狗?
好狗?
這是好看的人該說的話么?
白幼狠狠的揪了一下美人的衣領(lǐng),掙扎落地,道:“你給我注意言辭!”
美人眉頭皺起,嘴角抿起的弧度代表了他現(xiàn)在的心情不好。
很不好。
“敢長成這樣,竟然還給我說這種污言穢語?”白幼扶額,心下無奈,出聲威脅道,“再罵人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簡直有辱斯文!
“你竟然為了他,你要打我!我偏偏要罵!你看他現(xiàn)在這個表情,可不就是那種往年不變的面癱?跟我欠他一萬兩銀子一樣,煩的要死!你以為他會因為這些話生氣么?那你就錯了,他的臉皮堪比城墻,我這些話就是給那城墻刨土,壓根無法撼動那墻分毫……”
美人懟人的話一句一句的蹦出來,白幼目瞪口呆,聽著聽著,竟然還覺得莫名的爽?
兩個人看著對方,完全忽視了此時遭受言語棍棒攻擊的人。
“沉安?!碧K塵的聲音已然是冷到了極致。
“誒我在。”美人見白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心里有些小開心,隨口應(yīng)道。
蘇塵的伏淵劍出,直往白幼而去。
寒光閃過。白幼下意識要躲避,卻見美人擋在了自己的身前,輕聲道:“泠?!?p> 一把劍憑空飛出,擋掉了伏淵劍的攻勢,自動懸于空中,
“你到底想怎么樣?我說過了,這小幼幼是我的人,誰都不能動,懂?”美人蹲下來,“抬腳。左腳,嗯,好了,右腳?!?p> 白幼木然的聽從了指揮,在意識到美人在做什么之后,腳丫子已經(jīng)穿上了合腳的鞋子。
“師父在閉關(guān),你就不怕他出來之后動怒么?”
“關(guān)你屁事?說真的,你能管好你手下的徒弟,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新收的徒弟不一般,你可要看好她了。”
白幼嘴角一抽,這是在找場子么?
她看向蘇塵,企圖尋找到一絲記憶中的影子。
可是,沒有……
身旁的美人卻莫名的發(fā)起了脾氣,道:“蘇塵你到底滾不滾?再不給老子讓開,我就把你徒弟全部扔下山!”
這句話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因為美人真的扔過人,而且還很好心的用靈力護住那人的經(jīng)脈,不讓他出事。
也就是說,讓那人體會了一次高空墜落。
當然,這些白幼是不知道的。
再說現(xiàn)在的美人,和之前給白幼的印象實在有太大的差別,一對比,簡直不要太鮮明。
之前,美人是天下第一好看,又心善,還容易害羞。
就像一只可愛的兔子一樣。
而現(xiàn)在,她在心里給美人的印象里又加了一點,毒舌且心狠手辣。
像什么?
白幼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動物,這邊的美人已經(jīng)完全失去的耐心,他像是安撫一般按了按白幼的手腕,直接閃身像前,手里握著泠劍,劍身被一層冰藍之光覆蓋,那是美人的靈力所致。
好美……
白幼不得不承認,她是個實打?qū)嵉幕òV,美人足尖輕點,手里的劍法帶動風(fēng),發(fā)絲飛舞,冰藍之光襯得那臉更加絕美。
更加要名的是,美人竟然還笑了,只是微微勾起唇角,便讓天地都失色三分。
妖、孽!
對戰(zhàn)的二人均是白衣,區(qū)別在于那衣上所秀之圖,蘇塵是一朵朵的海棠,顏色極淡,身形變幻之間,那朵朵海棠亦如同盛開一般,再看蘇塵的臉,一個是開的素雅幽靜,一個卻冷若冰霜,嚴重的不搭!
白幼只看了一眼,在海棠入眼之后,心里突然生出的不明情緒被壓制,接著空白了片刻,她的眼里便滿是那個讓人忘記呼吸的人兒。
美人的靈力綿延而出,繞著他身側(cè)旋轉(zhuǎn),而他身上繡著的花……白幼竟然沒有見過,是也是冰藍之色,不知道是不是白幼的錯覺,那些花兒活了,花瓣一片片的落到了他的發(fā)梢、眉尾、眼睫、唇邊……
“夠了!”
蘇塵收起劍,手臂上被劃開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他轉(zhuǎn)身太快,頭也不回的離開,以至于白幼沒有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切,打不過就跑,廢物!”美人的泠劍化為星星點點,圍繞著他緩緩消逝。
白幼覺得自己現(xiàn)在很亂,晚上所見之事,對她原先的一些假設(shè)想沖突,甚至遠遠的超出了她的預(yù)料。
美人的手很冰,不過在白幼的腦子里浮現(xiàn)出“冰”這個字之后,他的手又恢復(fù)了暖意。
白幼沒有跟著美人走,她問道:“你到底是誰?”
……
青丘。
“還是沒有消息?”狐帝躺在榻上,他的婉兒沒有在身邊陪著他,也不知道是去了什么地方了。
他現(xiàn)在很累,原本是將這些沒有的東西好好的訓(xùn)斥一番,奈何力不從心,又是一陣劇烈咳嗽之后,地下跪著的人才有聲音,“陛下,屬下可以確定,公主已經(jīng)不在青丘。”
“那就給朕出去找!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都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最后再給你三日期限,若是沒有把公主及時帶回來,朕要你們提頭來見!”
地上跪著的人均是滿臉驚恐,齊聲跪退之后,大殿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