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身軍伍,說簡單很簡單,自己的堂兄就是城門候,自己能夠很輕易的就能謀取一席之地。
但是,堂兄手下的那些士卒,僅僅為了治安需求而不是經(jīng)過嚴格訓練的,面對人民戰(zhàn)爭的汪洋洪流,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東漢末年,處于內(nèi)地的州郡,絕大部分沒有獨立的募兵權(quán),換而言之,地方州郡在軍事實力上,往往沒有大股土匪來的強悍。這也是為什么黃巾起義一開始爆發(fā)就不可阻攔的原因之一。
東漢時期的精銳部隊除了邊軍,剩下的其實都在京師雒陽左右,由朝廷直接控制的中央軍。
中央軍主要是有南軍和北軍構(gòu)成。
南軍即使所謂的宿衛(wèi)軍,一部分是由光祿勛管轄,作為皇上的警衛(wèi)部隊,光祿勛下設(shè)七署,所謂的五官中郎將,左、右中郎將以及虎賁、羽林中朗將及羽林左、右監(jiān),皆為光祿勛所屬;另外一部分宿衛(wèi)軍是由衛(wèi)尉統(tǒng)領(lǐng),只要負責皇宮之內(nèi)的警衛(wèi)巡視以及各個宮門的侍衛(wèi)。
同樣,北軍也是分為兩部分。其中一部分由執(zhí)金吾(yu)所轄,擔任雒陽的防衛(wèi)以及皇帝出巡之時的護衛(wèi)隊和儀仗隊;另一部分是所有東漢軍隊中的精銳,分為五營,分別為屯騎、越騎、步兵、長水、射聲五校尉所統(tǒng)領(lǐng)。
黃巾起義之所以能快速的鎮(zhèn)壓,除了黃埔嵩、朱儁等人的計略,完全是因為北軍之精銳。
許煜想要從軍,南軍幾乎不用想,絕無可能。
時至今日,南軍幾乎形同虛設(shè),與北軍相比,人數(shù)更是少的可憐,但是,與北軍不同的是,南軍的士卒雖然不過千余人,但是其地位要高的多,不因為別的,因為這些人皆是郎官。
這些郎官的選拔,一是軍中有功之人,二是戰(zhàn)死之人的后代,三是三輔周邊的一邊貴族后代。換言之,這些都是人都是根正苗紅。以許煜黨錮后人的身份,這政治身份想都不用想。
至于北軍,對如今的許煜來說也是鞭長莫及,如今世家大族皆是偃旗息鼓,以待天時,如今的軍隊,大部分都是由宦官以及宦官的親近所把持。
可以說,如今的大漢軍隊,除了邊軍,所有的中央常備軍隊,幾乎都在宦官的掌控之中。
如今,宦官與世家水火之勢已成,許煜想要參與南北軍中,無異于是天方夜譚。
想到這里,許煜沒來由的嘆息,從軍這一途徑是如何的艱難啊。
時間漸漸流逝,天空也是逐漸褪去黑色的面紗,雞鳴之聲由遠及近,次第相聞。
許煜就這樣在這間屋子之內(nèi),苦苦思索了一夜。
漸漸接近的腳步聲驚醒了沉浸于思考之中的許煜。
與此同時,房門被從外面推開,許煜的堂兄從外面大馬金刀的走了過來。
由于是剛剛當值回來,所以身上的甲胄并未脫下。
堂兄許笠的鎧甲在朝陽的照射下,也是有些晃眼。尤其是許煜做在房間里,苦思冥想了一夜之后,眼睛也是極為酸澀,看著眼前的情形,右手也是不禁的遮在眉間。
“煜兒為何不去后堂歇息,卻來前廳下榻,為何如此見外?”顯然,看到許煜在前廳休息,許笠也是很不高興,責怪許煜有些見外了。
許煜此時也是適應(yīng)了屋外的陽光,也沒有起身,只是將自己的堂兄拉到桌前的椅子上,倒上一碗涼茶,笑著道:“有道是‘瓜田不躡履,李下不正冠’,縱使兄長與嫂嫂待吾甚厚,但仲明卻是不得不如此,正可謂人言可畏??!”
“如今繁文縟節(jié),理他做甚?”
許笠嘟囔一句也沒有所說,許笠也是半路出家的和尚,之前也是受過夫子的教育,自然是知道世家子弟對聲名的看重。
“不說這些無用的,你嫂嫂剛剛親自下廚,做了些許下酒菜,昨晚為兄當值,今早卻要與兄弟一醉方休!”許笠也不多說,一口氣喝完許煜倒的那碗茶,便要拉著許煜的手臂往后堂行去。
許煜聞言,面帶笑意,說實話,許煜前世是個獨生子,卻是沒有體會到手足之間的親情。
尤其是眼前自己的這個兄長,從軍的這幾年來,性格也是變的格外的好爽,不拘小節(jié),與年輕之時是判若兩人。
“兄長且慢!”
剛剛還面帶笑意的許煜,就這樣被許笠拉了起來。剛走了兩步,許煜就再也笑不出來,連忙叫道。
幾乎一整夜坐在這里,許煜此時只感覺自己的一雙腿,麻木的幾乎感覺不到。
許笠聞言低頭,看著許煜哆嗦著雙腿,想要快速的從麻木中恢復的動作,不禁哈哈一笑,道:“仲明汝近日來,也曾跟隨為兄我,習得些軍中武藝,今日為何會有如此模樣?”
“想必是昨夜思慮事情太久所致!”
許煜也是有些尷尬,但是,為了快速的從麻木的狀態(tài)中恢復過來,又是連忙的跺了跺腳,反正都是自家兄弟,也沒有外人。
“哦?”
許煜的話,卻是讓許笠不禁正經(jīng)起來,叮囑道:“雖然為兄不知仲明汝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為兄還是要勸說一二。大丈夫生世,必然會受些許挫折,但是,切不可迷失己身,再度放浪啊!”
顯然,許笠是誤會了,還認為許煜沒有從之前的事情中完全恢復過來。
許煜笑了笑,也不準備解釋,這事情本來就解釋不清楚。
“兄長放心,煜先前迷失自我,近日已然心中清明,讓兄長擔心掛念了!”許煜笑著恢復道。
“一家人,休說兩家話,近日荀家不曾講課,就與為兄痛飲幾杯,如何?”見許煜如此說,許笠也是放下心來,重重的怕了拍許煜的肩膀,大笑道。
看著那厚厚的大手,在攜裹著沉重的鎧甲,狠狠的拍擊在自己的肩膀,許煜不禁咧了咧嘴,哪里還敢拒絕,連連點頭,另外一只手更是連忙揉了揉那有些酸痛的肩膀。
看著許煜滑稽的模樣,許笠更是哈哈大笑道:“為兄我剛使出三分力氣,仲明你就吃不住,看來,為兄日后還是要好好操練操練仲明你了,堂堂八尺男兒,怎能如那婦人一般,手無縛雞之力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