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面,九陽當空,對生活在青龍?zhí)吨苓叺纳`而言九陽宛如恒久,但面對浩瀚的歷史云煙又似曇花一現(xiàn),花開花敗,又是一晝。
歲月如梭,恍惚間于這片大地上不知埋葬了多少英雄,也不知留下了多少傳說。
岸邊,少女邁著輕盈地步伐行走在小道上,扳起纖細的手指輕聲嘀咕。
“一袋面粉花了一百個銅板,買菜又花了十一個銅板?!?p> ……
小道前方,眾人立在少年身后,面朝潭水恭敬地回話。
“公子,這里便是小人給您說的地方?!?p> “清??设b,泛有靈光,算的上是優(yōu)等水質(zhì),只是有何神異之處?”
“容稟公子,小人不知,只是聽到這青龍?zhí)兜拿?,想起之前公子所說的共生原則,于是就擅自做主嘗試了一番,結果魚龍的龍性真的有所增加,因為一直不敢確認,所以沒有向您稟報,今日聽您提問,才敢肯定?!?p> “龍性增益嗎!卻不知是同增還是異減。”
“回公子,小人愚鈍無法得知?!?p> ……
“還有昨天的野豬肉花了二十個銅板,聽說靈米又漲價了,哎,不知道一個銀元還能買幾兩!”
……
“你做的很不錯,去初姬那里領一個金幣,再將潭水打回去兩桶,一桶養(yǎng)魚龍,一桶靜置,待三日后,再各自放上一條沒有接觸過潭水的魚龍,若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我準你直接向我匯報?!?p> “謝公子厚恩,小的這就去辦!”
“等等,先全部退下?!?p> ……
“不行,靈米不能再少了,這次的比武對姐姐來說至關重要,實在不行就把養(yǎng)氣丹賣了吧!”
與白苦惱地扳著最后一根手指,深深嘆了口氣,然后從袖中取出一個玉瓶,戀戀不舍地看著,喃喃道:“才領至手中不到一日,甚至還沒捂熱……”
因八晝養(yǎng)氣的規(guī)定,學宮至今尚無一人可以做到十二而筑基,所以內(nèi)院學子均為延學,為提高升學率,學宮特意為天賦較好的學子每旬發(fā)送一瓶養(yǎng)氣丹,有意增強他們?nèi)佳ㄍ}時的根基,同時也是作為刺激學子競爭的一種手段,因此每一瓶養(yǎng)氣丹都可謂得來不易。
“學姐若是再往前走,怕不是要賣東西而是賠東西了?!?p> 不夜好笑地看著眼前的少女,白衣青衫柳眉杏眼,一如考核殿內(nèi)送餐時那般溫柔,只是此時卻有些心不在焉,都不曾注意到腳下有桶,而面前有人。
“??!對不起!對不起!”
突兀的話語使得與白嚇了一跳,攥緊玉瓶捂住胸口急忙道歉。
只是當她看向眼前之人時,頓時愣了一下。
“你不是那個,那個……”
不夜雙眼笑出了月牙,天真與可愛瞬間浮現(xiàn)在臉上,嗯,對,我就是那個……
“你是那個鐵憨憨!”
不夜臉頰瞬間有些抽搐,你……是怎么得出來這個結論的!
與白卻是沒有絲毫的尷尬,一臉興奮道:“你真的考上了嗎?我那日看你一直沒有入定,還以為你放棄了呢!”
不夜壓下胸口那股憋屈,平靜地回道:“也是僥幸成功才得以入院?!?p> 聞聽此言,與白由衷地開心道:“入院就好,入院就好?!?p> 考核殿內(nèi)雖說靈氣充足,但能首次燃穴成功,與白很是清楚其中的兇險,不說靈氣共鳴之難,單是那燃穴九感便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十不存一的說法不是說說而已。
對于眼前這個小孩第三日都還未曾入定,與白也早以為是對方放棄了,如今能夠奇跡般入院,也只能歸結于他說的僥幸。
只是既然是僥幸入院,那就更該好好修行!為何……
與白為難地看著腳旁的木桶,還有木桶里面那條色彩斑斕宛如生有水墨的魚,即使她對此不甚了解,也能看出這條魚絕非一般,他沒有好好讀過學規(guī)嗎?
“這條魚該不會是你抓的吧!”
不夜看著面前的少女,著實有些奇怪對方的臉色為何能在頃刻間變換好幾種,想著的確是因為自己的命令,掌廚才將前幾日放養(yǎng)在潭水中的魚龍抓了起來,便如實回答道:“按歸屬上看,確實是我!”
與白急忙左右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任何人后,抱起木桶就往譚邊跑,內(nèi)心惱怒道:“就算是開始修行,鐵憨憨果然還是鐵憨憨,還歸屬,還確實,這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該是闖了多大的禍??!”
木桶至譚邊不過兩三步,魚龍入水打了一個水花便消失無蹤。
快到不夜的質(zhì)疑還未出口,氣喘吁吁的與白便提領著空空如也的木桶瞪著不夜認真地說道:“你曉不曉得院規(guī)!青龍?zhí)犊墒怯袣w屬的!還有你怎么跑到這里了?”
不夜有點傻眼,他是沒有太認真看過學規(guī),只是里面有這條嗎?
看著少女很是認真地模樣,不夜有點打鼓地說道:“我只是到這里看看,還有這魚……”
與白很是無語看著面前的小孩,終于有點明白姐姐面對自己的感覺了,撒謊都不會,誰看看會帶支桶??!
“今天除了你和我,這魚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看見,知道了嗎?”
“這魚……”
不夜很想知道就算青龍?zhí)恫粶署B(yǎng)魚,那我?guī)Щ厝ヒ残邪?!你這放了算是充公嗎?
與白頓時有些氣惱面前小孩的‘頑固不靈’。
“還惦記這魚,你如果不想去執(zhí)法隊從現(xiàn)在開始就不要跟任何人再說魚這個事!明白嗎!”
不夜張了張嘴,無奈地回了句:“好吧!”
只是他依然不明白,這魚怎么又扯上執(zhí)法隊了?
波光粼粼,碧紋清揚,立于岸邊的少女,裙擺隨風而起,一手提桶,一手叉腰,看著達到自己腰間的小男孩,氣惱地嘟著嘴巴。
等下,他入院不過幾日,怎么會專門到這里的,莫不是被哪個老生給利用了吧!
一念至此,與白剛才的那股火氣頓時消散了,憐惜地看著面前這個‘呆頭呆腦’的小孩,柔聲道:“青龍?zhí)犊墒遣荒軄y來的,以后更不要隨便相信別人說的話了,如果遇到了什么事解決不了,你就去巽卦乾宮離閣找我,知道嗎?”
說到這里,與白放下木桶將腰牌取了下來,一手撐著膝蓋彎著腰,一手遞在不夜眼前說道:“諾,你看好哦,是巽乾離這三個字,還有學姐叫與白哦!”
稷下學宮的腰牌非金似玉,上面不僅鐫刻著班屬和名字,還是一枚獨特的靈器,內(nèi)置學宮院落的權限和學子的學分。
不夜看了與白腰牌一眼,也從腰間解下屬于自己的那枚遞給與白,回之以禮說道:“如果你遇到了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也可以來找我,我叫不夜,兩個字,不是三個字?!?p> 與白憋著笑,小家伙居然這么在意這個外號呢!
假裝很是認真地看著不夜的腰牌,哄小孩子她還是很熟悉的,姐姐當年就是這么做的,那句話怎么說來的,要讓小孩感覺大人真的尊重他。
效果果然不錯,只是為什么她會有種熟悉的感覺。
潭水邊,一聲清脆的鶴鳴突然從遠方傳來打斷了少女的遐思。
白鶴眨眼間便破云而落單腳立在水中,頂戴朱紅,頸如墨畫,周身似雪,飛羽流光。
白鶴不曾理會二人,銜起一枚蓮子仰頭吞下,然后緩緩梳理著自己的羽毛,安然地卻驚得一地生靈慌忙奔走。
被鶴鳴驚醒的與白,看著一人多高的白鶴,少女這才想起今天來此的目的,暗惱糊涂,急忙對著白鶴說道:“小仙鶴請稍待,我馬上就到!”
隨即轉頭又對著不夜快速說道:“姐姐今天還有事情要去忙,等回頭有空了就去看你,記住一定不能再違法院規(guī)了!”
白鶴沒有理會少女的話語,依舊安然地用鵝黃細嘴梳理著自己的羽毛,直至少女急匆匆走遠,才斜眼看了不夜一眼,而后一聲清鳴展翅而起,帶著水花從不夜頭頂掠過。
而與白剛走不遠便突然停下,猶豫片刻后,徑直轉身跑回到不夜身前,將玉瓶中的丹藥倒出了三粒放在繡帕中包好遞給不夜說道。
“這是三粒養(yǎng)氣丹,這幾日你一定要勤加修行,尤其是右手太陽經(jīng)脈,如果掌班問你燃穴進度,要老實告訴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