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眾湔嬲A苏Q劬?,他沒料到妙手仙會有這樣的反應,“哦,是,是芮水國的九皇子——寒霜。”
妙手仙好像停頓了片刻,雖然她平時看上去總是停頓的,不過這一次特別地明顯,整個人就像石頭一樣,定在那里。
也只是片刻而已,她動動嘴唇,讓嘴里的東西自己掉了出來,把手中剩的半個饅頭,越過肩膀往身后一扔。
眼珠微微動了動,默默地說了一句,“九皇子,九皇子——是長悅公主的孩子。”
邊說她邊站起身來,“長悅公主的孩子,不能死,不能死?!?p> 婁真一臉的懵,這些天來,前輩還從沒說過這許多話。
正想著,妙手仙已經(jīng)自顧自地出了屋子,朝出島的方向走去了。
“哎,前輩,前輩——”婁真也跟了出去。
妙手仙突然停住,回頭問婁真,“他在哪兒?”
“哦?在桐山?!?p> 妙手仙剛想走,又回過頭來默默地說:“桐山在哪兒?”
婁真突然反應過來一般,喜笑顏開地說:“前輩,你是要和我一同去嗎,你是答應可以出島了是嗎?”
“桐山在哪兒?”
“就在芮水國北邊,我?guī)??!?p> 說罷,婁真御劍而起,妙手仙駕風而上,兩人朝出島的方向去了。
皓月當空,一更已過。
兩人剛行了不久,妙手仙問,“九皇子傷勢如何?”
“是中毒?!?p> 聽了這話,妙手仙雙眉一抬,空洞的大眼睛明顯睜得更大了一些,“中毒……”
還沒等婁真反應過來,他只覺得自己的胳膊被狠狠地抓住了,隨著前輩突然的加速,自己不自覺地往后一閃,便如閃電一般地沖了出去。
要不是被牢牢地抓住,他險些掉下劍去。
只一個時辰,兩人就來到了桐山。
剛一落地,就被人帶到了疏桐閣西邊的客房。
穆禮,婁晟和穆璋正在這里,閔宿張童守著寒霜。
進門之后,婁真見過長輩,把妙手仙引見給大家。
穆禮和婁晟卻是大為吃驚,他倆互相對視了一眼,表情都變得緊張警惕起來。
很明顯,他們認識妙手仙。
妙手仙卻根本沒把在場的人放在他空洞的眼里,進屋后,便直接走到了床榻前邊。
她伏身查看,飛鏢已經(jīng)被拔出,傷口也做了解毒處理。但是能看出,解毒并不徹底,除了傷口處,胳膊和前胸也開始出現(xiàn)淤青。
婁真看了九皇子一愣,心想這人好像見過。
妙手仙扭頭看了婁真一眼,“你留下,其它人都出去?!?p> “???”閔宿不想出去,“不出去不行嗎?”
婁真笑笑說:“妙手仙前輩醫(yī)術(shù)高明,你就放心吧?!?p> 閔宿不甘心,“我知道,我不是不相信,我就在旁邊看著,不打攪他——”
話沒說完,他就被張童揪著領子拖了出去。
“喂——你拉我干什么!肩膀不疼了是吧!”
幾個人來到門外,焦急地等待著。
婁晟給穆禮使了個眼色,然后對穆璋說:“你在這守著,我同你師叔說幾句話?!?p> “是?!?p> 說完,兩個人便神神秘秘地離開了。
從他們見到妙手仙的那一刻起,張童就覺得二個人怪怪的,如今又這樣離開單獨說話,更是不解。
想來,這妙手仙定是個有來歷的。
“喂,你看什么?”閔宿心不在焉地問。
見穆璋還在這,張童便沒有理他,轉(zhuǎn)身看向穆璋。
“穆公子,這妙手仙我還是第一次見,不知她可有什么來歷嗎?”
穆璋還禮道,“張兄別客氣,你們已經(jīng)通過了測試,來日入了玄學院,我們也是要在一處修習的?!?p> 張童笑笑。
穆璋繼續(xù)說:“我年紀尚小,對這前輩的來歷也不太清楚,只聽師叔說過,她久居歲寒島,為人頗為古怪?!?p> 穆璋想了想又說:“前日若虛谷的蕭谷主來過,我聽說他谷中的弟子也中過類似的毒,就是用了妙手仙的藥才醫(yī)好的。”
聽他這樣說,張童才長出了口氣。
閔宿雙手抱胸,看看房門,“是嗎,看來這妙手仙挺有本事?。 ?p> “類似的毒……”張童有點疑惑。
“對,他那弟子就是這樣,中毒后昏迷不醒,身上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淤青。用了其它藥也不見痊愈。”
閔宿也湊了過來,問道,“他那倒霉的弟子是怎么中的毒?”
“聽說,是被妖人所傷?!?p> “妖人?”
張童和閔宿異口同聲,兩人又對視了一眼。
“怎么?二位公子不信?”
“沒有沒有,”閔宿擺擺手,“只是這九皇子的傷,并非妖人所傷,而是中了毒飛鏢?!?p> “哦?這樣啊……”穆璋也有些不解。
“對了,”張童又問穆璋,“那個婁公子——他是何人?”
聽張童這樣問,閔宿也突然想起來什么一般,“對啊,婁公子,我們在客棧見過他?!?p> 穆璋一歪對,“哦?你們見過?”
“是啊,要不是有他,九皇子早就一命嗚呼了——啊,不是,命喪黃泉,不對——”
張童一把捂住閔宿的嘴,把想砍了他的心火壓了下去。
“婁公子醫(yī)術(shù)不凡,曾經(jīng)救過九皇子?!彼銖娦χ鴮δ妈罢f。
“哦,那是自然,”穆璋一臉崇拜地說,“婁公子是隱龍山掌門婁晟的公子,他娘是我們掌門的妹妹穆蘭?!?p> “哦——那他的醫(yī)術(shù)——”
“我們師祖曾經(jīng)在赫連氏修習,蘭前輩深得師祖真?zhèn)??!?p> “原來如此?!睆埻c點頭。
閔宿歪歪頭,酸酸地說:“唉,有個好爹好娘還真是了不起??!”
疏桐閣門口。
婁晟和穆禮兩人正為了另一件事疑惑。
“像,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人啊!”婁晟看著穆禮,滿臉的不可思意。
“是啊,不過已經(jīng)快二十年過去了,他的容貌怎么可能一點變化都沒有呢?”
穆禮借著月光看著遠處,“我記得,最后一次見她,是在川下之戰(zhàn),魔剎女搶了赫連祖笈逃走的時候……”
“哼!”婁晟一甩袖子,“休提那個孽障,要不是因為她,我那沒出世的孩子也不會死,你師父也不會受傷,早早仙逝了!”
兩人想起傷心事,一陣沉默。
“她應該……是赫赫連天門里,最小的徒弟了吧?”穆禮問。
“是,她是風掌門的獨生女,”婁晟緩緩情緒說道,“當時,也就十四五歲的光景。若真是她——算也來,如今也該三十多歲了啊!”
“正是,”穆禮點點頭,“不過怎么看都不像啊!”
婁晟負起雙手,“要么——是她駐顏有術(shù),要么——根本就不是她,只是,樣貌相似而已?!?p> 正說著,穆淙來了。
“師叔,婁掌門?!?p> “嗯,測試那邊怎么樣了?”婁晟問。
“已經(jīng)結(jié)束,各位賢士均已安排好了住處,休整三天,三天后正式開學?!?p> “嗯,辛苦侄兒了?!眾潢膳呐哪落燃绨颍瑦巯У卣f,“這次辦學測試,出了不少變故,辛虧你處理周全啊!”
“哪里,這都是晚輩份內(nèi)之事?!?p> “師叔——”
三人聽得穆璋的聲音,見他疾走而來。
“師叔,那九皇子,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