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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鬼市擺地攤那幾年

第八十七章 太宅藍麗

我在鬼市擺地攤那幾年 公子寧十三 2213 2019-12-25 22:31:00

  “喂,藍總,在哪里宅著呢?”我載著電腦主機,開車離開小區(qū),一邊給那位技術宅打電話。

  “死關俞,你還記得找我!在窩里,快滾過來!”沒想到這位宅女脾氣也這么火爆,不會也天葵臨身吧?

  “呵呵,學妹,想吃什么大餐,學長給你帶去?!?p>  額,是的,她確實是女的,而且是我的大學學妹,大名藍麗,還是巴掌臉九頭身的妖精本人。

  說起我待會要去的目的地瘦狗嶺,還真能和她扯上一點關系。

  藍麗當然不住那附近,而是她的“祖先”是條狗。

  我非常認真,因為她是畬族。

  畬族以犬為圖騰,根據傳說,他們的祖先名為“盤瓠”,人身犬首。

  《后漢書·南蠻傳》、《搜神記》等典籍有載,盤瓠原來是條蟲:

  “遠古帝嚳(高辛氏)時,有老婦(一說為皇后)得耳疾,挑之,得物大如繭。婦人盛于瓠中,覆之以盤,頃化為龍犬,其文五色,因名盤瓠?!?p>  簡而言之,這位大神原來是老人耳中的蟲繭,被挑出來后,蓋在盤瓠里,然后就變成了五色“龍犬”。

  “龍”就是蟲,可能是想表達他有高貴的龍族血脈。在閩南的傳說中,蛇是信仰,所以“閩”字里面帶有條蟲。畬族也起源于閩越之地,因而這條蟲,也可能是“蛇”。

  畬族史詩《高皇歌》則說:(盤瓠)像龍像豹麒麟樣,皇帝取名叺龍麒。

  這位少數民族大美女,老家正是在畬族起源地——本省東部的鳳凰山。

  大學時某個暑假,她曾領著我們去了一次鳳凰山,采炒單叢茶,賞山樂水,非常愜意。

  可惜時過境遷,“我們”只剩下了“我”。

  藍麗大學四年讀了兩個學位,一個是計算機,另一個則是室內設計。

  她現(xiàn)在住的房子,還是三十多年前她的爺爺闖蕩省城時買下的,位于老區(qū)一條巷子里,是一間占地不到五十平米的兩層半獨門老宅子。

  被她親自設計暴改了一番,一二層半中空,二樓中空位置靠外的那面墻,整體改成單光毛玻璃,大大增加了采光量,地面墊高,沒有鋪地板,而是直接在水泥灰地層上涂了防潮玻璃漆。

  一樓是起居室和廚廁,二樓是套臥,再往上的工作室,則連通蓋了半封閉式陽光房的露臺。

  “怎么,不就分個手嘛,就要連過去一刀切了?”一進她宅的老房子,就聽她劈頭蓋臉地數落了一句。

  有個毛關系。老子是忙好吧!

  我怒而腹誹,臉上則呵呵傻笑。

  “當時你們去我老家的時候,我太奶奶就說了,你們緣盡今生,你還不信!”她叼著根煙,頭頂亂糟糟的金色長發(fā),左耳打了五六個耳釘,巴掌臉上還紋了一行不知什么玩意,穿得破破爛爛,可惜大好春光全被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紋身遮掩住了。

  這個非常規(guī)技術宅,依舊一副十足的太妹樣。

  “您這樣才是失戀吧?”我忍不住吐槽。

  “老娘沒戀哪來失,太奶奶說了,這輩子我這個八字純陰,能找到的八字純陽的另一半,就你這只熊熊?!闭f著,她朝我狠狠地噴了一口煙,毫不遮掩對我的鄙夷,“你一不抽煙二不喝酒三不花花,跟你一輩子老娘不悶死!”

  我:……

  這就是我能不來找她就不來的原因了。

  “你太奶奶身子還好?”我趕緊扯開話題。

  “好得很,剛剛過完九十八歲大壽!你要不要跟我回去?”說著,她瞇著丹鳳眼打量起我。

  “干嘛?”我心生警惕。

  “領個假證,這樣她老人家才能安心。反正你現(xiàn)在也單身寡佬一個,又欠了一屁股債,回去辦個酒席,你還能收不少紅包。你要知道,我太奶奶在山里的地位,她的重孫女要結婚,誰敢不封大大的紅包!”

  藍麗的太奶奶是鳳凰山畬族的大巫祭,是畬族祖神的最高代言人,地位當然德高望重。

  鳳凰山畬族巫祭受法于茅山,聽說她老人家在茅山正宗里面的地位都很不低。

  “你到底幾年沒回去了!”聽她說得天花亂墜,我立刻算出她的“命門”,順便轉移話題,“身上紋成這副鬼樣,你回去被打斷腿還是輕的?!?p>  “哼,不去就不去,轉個卵話題,東西留下,你可以滾了?!?p>  她直指門口。

  “這個……我來得太急,沒有買吃的……”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關俞,你果然是個白癡!大白癡!”她莫名其妙地吼了一句,轉身踩著木梯,蹬蹬蹬上樓。

  “喂……”這真是天葵臨身的節(jié)奏啊。

  誰讓我有求于她,只能默默地抱起主機,跟了上去。

  砰!

  二樓臥室門重重地摔上,驚嚇得老房子都顫抖起來。

  我將主機放在三樓工作室,下到二樓,敲響她的房門:“打扮好了沒,我們出去吃?”

  就她這個太妹技術宅,會打扮才怪,不過,我總不能問她哭完了沒有吧。

  里面?zhèn)鞒鲆魂嚨跪v聲后,房門打開,果然冒出了一個頭戴嘻哈帽、身穿大T恤,露出一雙紋身細腿的“新世紀古怪太宅”來。

  “你到底多久沒出門了?”我看她這皺巴巴的T恤,皺著眉頭問。

  “兩個月?!彼皖^不看我,直接閃出房門下了樓梯,走到門口換鞋。

  也不怕發(fā)霉。

  我心里嘟囔一句,但不敢在臉上流露出相應的表情。

  走出巷子,她看到我開的不是那輛奧拓,就問了起來。

  聽了我的回答,她突然問:“我要去上班,你的奧拓能不能給我開?”

  “好啊,回頭我問問市局,車子什么時候能開走,就馬上給你送來?!蔽蚁胍矝]想就答。

  現(xiàn)在要去擺攤,用奧拓來裝貨,也裝不了多少,而且……睹物思人嘛。

  “等等……”我突然想起她前面那半句話,驚得差點將車子踩停下來,“你再說一遍?”

  “一輛破車還不愿意?那就算了!”她瞪著車窗外的后視鏡,惡狠狠地說。

  “不是,我問的是——你說你要去上班?”

  這個從畢業(yè)開始宅到現(xiàn)在的“太宅”,現(xiàn)在居然想去上班,這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是的,太奶奶明年就要走了,我要勾引一個男的回去,讓她好安心?!?p>  記憶之門轟然打開,在鳳凰山下度過的那個暑假里,當時已九十余高齡的老人確實說過,她將在99歲最后一天“羽化懸棺”。

  懸棺葬是畬族最古老的喪葬習俗,傳說盤瓠(龍麒)就是用此葬法,以鐵鏈懸棺于鳳凰山七賢洞中。

  畬族史詩《高皇歌》有載:(龍麒)鐵鏈吊棺未落土,繳去棺汗無官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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