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名利場
送藍(lán)麗回去之后,還不到凌晨一點鐘。
今晚準(zhǔn)備去擺攤,趁著還有時間,我給洪新秀打了個電話,就說去看看武斌。
開車路上,發(fā)現(xiàn)不少沒回老家的人已經(jīng)開始在路頭燒紙。
這么大的城市,而且城中村林立,很難杜絕這種明火祭祀。
更何況,本省自身保留下來的這一傳統(tǒng),比之如今的國內(nèi)其他省份更加完善。
這種根深蒂固的民族文化,早已是我們有別于其他國家的根本了。
無法想象,一旦這些傳統(tǒng)悉數(shù)滅失,我們會變成什么樣子。
自然,我說的遠(yuǎn)遠(yuǎn)不只明火而祭。
路過西灣廣場旁的大道,或許是心理因素,明顯感覺廣場建筑一側(cè)要昏暗許多。
還好車走的是另一側(cè)。
靠!
多看了兩眼,差點就撞到了人。
還好反應(yīng)夠快,在在那個不惜命的小屁孩橫穿馬路的同時,我一腳剎車直踩到底。
見小屁孩晃著后腦勺上的小辮子,有驚無險地過了馬路,我才忍不住罵了一句對方家長。
罵的是他們怎么教育的孩子,這不是不把孩子的生命當(dāng)回事嘛!
然后遠(yuǎn)遠(yuǎn)就瞥見那小屁孩朝著我豎起了中指。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見他跳入了反向車道的車流中,消失不見。
我:......
接下來一路,我都全神貫注地開車,不敢再四處張望,畢竟,無論撞到的是不是人,都絕對是壞事。
我從另外的路頭,直接進(jìn)入鬼市深處,洪新秀的老宅子所在那片地方。
停車下來后,發(fā)現(xiàn)院門已經(jīng)掩著了。
洪秀全正在一樓客廳的沙發(fā)上,喝著紅酒,和投放到電視上視頻的霍茵茵打情罵俏。
“哥們,你來得正好,茵茵那邊有消息了?!彼牧伺淖约荷磉叺奈恢?,一邊將視頻退回電腦屏幕上。
我把屋門關(guān)上,坐下后和霍茵茵打了個招呼。
“只能說是有眉目,具體是誰懸的花紅,還是需要動用鬼市之門里的力量?!币曨l里,霍茵茵用她微糯清脆的好聽聲音說,“不過,動用里面的力量,連我也必須慎重,畢竟涉及一些上層因素,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辛苦了?!蔽腋屑さ卣f,“先說說你掌握的消息吧?!?p> “香江出面代理的是勝和,我的人已經(jīng)去問過他們的明爺,他只透露是鬼市之門里和他以前有過交情的某家請托的,具體是誰沒有明說。”
“和他有過交情的某家?”我,低聲重復(fù)了最關(guān)鍵的那句話后,問洪新秀,“鬼市之門里有幾家勢力?”
“鬼市之門里有四大家,我們洪家只是其一。其他的小勢力我不清楚,只能說不少,有些一人就是一個勢力?!焙樾滦憬忉尩?,“地方不大,但是各種因素錯綜復(fù)雜,就是我們四大家,都無法完全說了算。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外面,還站著什么人。”
外面,自然是鬼市之外了。
鬼市為何會存在至今,甚至演變成一個超過原來意義的地方?
我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摸到了一分輪廓。
鬼市,說白了,不過是這座巨大城市的名利場縮影罷了。
自然,這不是我現(xiàn)在需要或者能夠去評價的,站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是最基本的自我保護(hù)。
等到哪一天,我踏進(jìn)其中,再談這些,亦不稍晚。
“嗯,那這件事就暫時到此為止吧,辛苦你了,茵茵?!蔽译p手合十,向她致謝,然后半開玩笑道,“當(dāng)然了,要是又有人標(biāo)我暗花,還請第一時間通知我,免得我的這條小命怎么丟的都不知道?!?p> “好的?!?p> 霍茵茵笑著點頭,然后看了一眼洪新秀,深情滿滿,令人嫉妒,留下一句“你們聊”,就掛斷了視頻。
“你好像一點都不失望?”洪新秀合起電腦,起身往吧臺走去,一邊好奇地問。
“失望不起啊?!蔽彝彳浀纳嘲l(fā)深處一趟,將那些暫時無法解決的事情深藏心底。
“要不要借酒消愁?”他停下手中準(zhǔn)備沖泡的咖啡,慫恿道。
“謝了您,我只借咖啡消愁。”
將雙腳架在名貴的海黃桌幾上,我只感覺渾身愜意。
“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苯舆^他沖好了端過來的咖啡,我忽然說,“我們是親戚?”
“這我確實問過家里的老家伙,得到的答案是不可能。最多就是出了省以后的老鄉(xiāng)?!彼柫寺柤纾谂赃叺膯稳松嘲l(fā)上坐下。
“這么說你們洪家有不少人認(rèn)識我?”
“比你想象的要多,但是至于為什么,我也想知道?!彼荒槦o奈,“有幾次問多了就被罵德狗血淋頭?!?p> 我哈哈大笑:“看了你是五行缺罵。”
笑完,我看著他,想從他聽到接下來的話后的反應(yīng)中,瞧出什么:“不然為什么我罵你那么多回,你不但不生氣,反而對我好得有些過分?”
“其實吧,我是挺佩服你的,而且呢,你說的話我仔細(xì)琢磨了之后,覺得很有道理?!焙樾滦阋荒樥J(rèn)真,面上看不出虛偽,“我親哥在我還很小的時候就意外去世了,我爸媽現(xiàn)在就我一個孩子,像洪家這樣的道上大家族,勾心斗角的程度,比那些香江劇里演的可嚴(yán)重多了?!?p> “所以我爸媽才會讓我留在香江長大。他們到現(xiàn)在其實都不愿意我回來。不過你說得對,想要保護(hù)好自己想保護(hù)的人,靠逃避是永遠(yuǎn)無法做到的?!?p> “行了,這些話放在心里就好,只有小孩子才會拿出來說。”我見他眼角都濕了,揮揮手沒讓他說下去,然后轉(zhuǎn)到今天來的目的上。
洪新秀將小半杯紅酒一口飲盡,換上滿臉佩服:“你那朋友還真命硬,身上三處刀傷全都見骨,兩處槍傷更是在背上。昨晚送來到今天下午已經(jīng)做了三次手術(shù),不過醫(yī)生說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F(xiàn)在主要的問題是失血過多,還在昏睡中,明天晚些時候應(yīng)該就能醒?!?p> “這次又麻煩你了,手術(shù)費用在我賭場贏的那些錢里扣——對了,昨晚從這里離開后,我見到那個姓秦的女人了?!?p> “嗯?不對!”洪新秀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卻不是驚訝于我的話,“你、你身上的傷怎么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