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姨娘在自己院子里為大姑娘王和惋的添妝著急,老夫人在房里也正和老太爺說起這個事,姑娘家成親時的添妝從實際上說是親戚間的往來,但大夫人方氏的不表態(tài)也就意味著這個添妝很有可能是單方面的,親戚添了妝方氏這個當(dāng)家的大夫人不認(rèn)可,那以后再走禮可怎么辦。老太爺只是吸著煙,表示還沒到成親日,即使當(dāng)天給也是來的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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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方氏的手里有一家銀樓,是出嫁后用自己的假裝銀子開的,專做首飾生意。這日銀樓的伙計正在門口招呼客人,就看到三姑娘身邊的大丫鬟織蘭帶著個小丫頭從騾車上下來。
“織蘭姑娘好,今個兒怎么有時間過來了?可是咱們?nèi)媚镉惺裁捶愿??”小伙計張大柱趕忙上前招呼織蘭二人進店。
“柱子,我記得店里是不是有一些賣不出去的金飾,之前我曾聽吳叔和我爹嘟囔過幾次?!笨椞m進了二層的小包間后問道。
“是有一些兒,都是經(jīng)年留下的,樣子不時興了,可掌柜的說要是重做費工夫不說,火耗也是翻倍,索性就都收了起來,想著要是有大戶人家婚娶的,不在乎火耗的再處理掉,這幾年陸續(xù)處理了一些,但每年也會有不時興的被收起來。”張大柱趕忙回道。
“嗯,你去請吳叔過來,三姑娘有事讓我找吳叔?!笨椞m道。
“好嘞,你等等??!”張大柱得了話趕忙去找吳掌柜。
“織蘭,這是咱們銀樓里記錄的金飾的庫存賬本,按照樣式的類別記賬,大大小小總共有上百件,你吳叔我都登記了時間,越往前的打造的時間越久?!便y樓的吳掌柜找出庫存賬本遞給織蘭。
“吳叔,咱們姑娘作為妹妹,二位姐姐要出嫁,總是要送些物件作為添妝,姐妹間也有個念想兒不是?!笨椞m翻看賬本,在牡丹花這一個類別停下,看了看后覺得還挺滿意的,趕忙將其中幾個點給吳掌柜看,吳掌柜馬上記錄好,讓張大柱去取來。
織蘭和吳掌柜聊了片刻,張大柱就捧著一個匣子進來了。要說張大柱也是個妙人,他的小表妹木棉就在三姑娘身邊當(dāng)差,只是年紀(jì)不過十一二歲,只是做些個雜活。他時常和小表妹聊聊府里的事,所以他知道府里庶出的大姑娘和二姑娘沒少給他們夫人添堵,在婚事上還算計到了自家姑娘頭上,他剛才站在一旁聽織蘭和吳掌柜的意思后,轉(zhuǎn)了轉(zhuǎn)自己的小眼兒,在去取首飾的時候就從庫房拿了個四層的匣子,匣子用料一般但是雕工不錯,刻著五福盈門的吉利圖案,張大柱在庫房按照織蘭點的幾樣首飾拿的時候又靈機一動,在相似的款式里拿了比較輕的讓人固定在匣子里后,拿回了包間。
織蘭看到匣子后眼睛就是一亮,打開匣子后看著擺放整齊,又眼花繚亂的金飾就是一喜,沒想到這臨時湊的頭面,還挺有模有樣的。遂又拿起賬本點了其的款式讓張大柱再去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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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看看奴婢選的這幾樣可還稱您心意?!笨椞m得意的把六個匣子放在了王和惞面前。
織梅看到織蘭的模樣捂著嘴偷偷笑,待小丫鬟打開幾個匣子后,織梅也是吃了一驚,要不是提前知道這頭面是織蘭隨意湊的,她絕對看不出來,而且每一套頭面都裝在四層的匣子里就算是曬嫁妝時,不明白內(nèi)里的絕對看不出這一套頭面不過才用了二兩的金。
王和惞看過后很是滿意,讓織梅送兩個匣子去給母親,再讓織蘭給大哥大嫂和二哥那也分別送過去一個匣子,并告知母親和哥嫂們,這頭面還沒給銀樓付錢,就捂著嘴呵呵的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兒后,就見織梅眉眼帶笑的回來。
“姑娘,夫人收了匣子后,特別開心,直夸您孝順,說咱們手里的兩個匣子就不用咱們出錢了,記在夫人那兒?!笨椕坊卦挼?。
“那行,等母親大嫂那邊送過去后,你讓趙嬤嬤帶著木桂和木棉把匣子送過去。剩下的這個匣子收好,留給二姐姐?!闭f完王和惞就吩咐小丫頭鋪好紙自去練字了,織梅應(yīng)聲后,就去院里的小廚房看看姑娘的燕窩有沒有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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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吃過午飯后沒多久,就聽錢嬤嬤回話說大夫人和大少夫人及三姑娘已經(jīng)把添妝禮都送到了大姑娘處,等到吃過晚飯后又聽錢嬤嬤回話,其他幾房的夫人也都把添妝禮送到了大姑娘處,這老夫人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心說這方氏還是識大體的。
一夜無話,轉(zhuǎn)過天來就是大姑娘王和惋出嫁的日子,從一早開始王家上下就忙活了起來,雖說崔家迎娶的時間在下午,但王家這邊也要設(shè)宴招待上門的親朋,尤其侯府那邊也送來了添妝。大夫人方氏吩咐錢姨娘和二姑娘陪在大姑娘身旁。自己把宴席事宜交代給身邊的嬤嬤后,就在臨時準(zhǔn)備的迎賓院內(nèi)招待上門的女眷,方氏還吩咐小丫鬟們在幾間屋子里支上麻將桌;還請了說書的女先生在屋子里給夫人們說書,一時間來吃席的女眷們在迎賓院里是逍遙自在的很。
同一時間,錢姨娘在大姑娘王和惋的閨房中正拉著女兒的手掉眼淚,什么我的兒就要離開娘,日后?;貋淼?,哭哭啼啼的都快一個時辰了。
“姨娘……”大姑娘王和惋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錢姨娘的哭聲。
錢姨娘一時沒有轉(zhuǎn)過來,一口口水就卡在了嗓子里,還是二姑娘王和惜從旁邊拿起茶杯趕忙給錢姨娘灌了一口水。
“姨娘,別再哭了,我雖然也舍不得姨娘和妹妹,可一會兒祖母身邊的錢嬤嬤就要帶喜娘過來了,看到姨娘這樣哭可不好。姨娘臉上的妝都花了,也要趕緊補補?!贝蠊媚锿鹾屯锢″X姨娘的手說道。
錢姨娘一聽趕忙喚過身邊的丫頭給自己打水,從新梳洗上妝。
“妹妹,姐姐出嫁后府里就只有你和姨娘了,我已經(jīng)求了祖母,你和姨娘除了日常請安外,一定要多到祖母跟前侍奉。”大姑娘王和惋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