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晨曦爛漫,武知蹊在從客棧前往鹿溪書院的路上,被謝昀堵住了。
“王爺早!”
左芪有模有樣的向他行了個禮。對這個浮水樓的‘知己’公子,左芪自從曉得他便是‘名動天下’的廢太子謝昀后,也沒覺得有傳聞中那么扎眼,但是的確是耀眼的,細(xì)眸薄唇,一張臉生的無可挑剔。紅到發(fā)光的金線巴蘭服,在旁人身上套著,許是暴殄天物外加奢靡妖艷,可他穿著就意外的適合,似乎謝昀這個人就該是要這樣一身裝束來配的,紅的張揚(yáng),金的尊傲。
謝昀只看著武知蹊,將手一抬,往她們來時的街指著,“走錯方向了,鎮(zhèn)子出口在你身后?!?p> “什么時候我說了要離開淮水鎮(zhèn)?”武知蹊將他的胳膊一打,頭也不回的就往前走,眼睜睜見著不知道從哪里跳下來個人影將她去路給擋著,隨即又跳下來兩個人,三人皆穿黑衣勁裝,為首的人她也算是認(rèn)識——丙冬。
謝昀慢騰騰的走上去,背著手,晃著腦袋的就越過他們,走的很是瀟灑肆意,朗聲道:“武姑娘啊武姑娘,就知道你不自覺,于是我叫了丙冬來,他會看著你出鎮(zhèn)子,如果走不動的話……”
左芪忙問:“怎樣?”
丙冬一絲不茍,垂頭扶劍,答曰:“打暈了,抬出去。”
“不是……赦王爺!”左芪要跑上去,丙冬伸手就將他攔了下來,他則一臉的不可思議,居高臨下的將精瘦略矮半截的丙冬一瞪眼,低聲質(zhì)疑:“小爺我自小在師姐們的拳頭堆里長起來的,你居然敢攔我?不用兵器敢不敢打一場?”
“敢是敢,但能用劍就絕不用拳頭?!北瑖?yán)謹(jǐn),偷偷往武知蹊的袖口瞥,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王爺一大早將自己提過來堵人,反正早上的警告很嚴(yán)厲苛刻,謝昀對他說:“如果送不走武知蹊,我就送走你?!备郊訔l件還要是:“安然無恙”。
如果說她要是把蓮子姑娘喊出來怎么辦?對著那么嬌嫩單純又可愛的小蛇妖拔劍,是要遭天譴的!
這太難了!丙冬表示,這是一場掘墳行動。
左芪皮笑肉不笑:“我覺得你可以挑戰(zhàn)我的師姐,如果贏了,恭喜你,能排到平瀾武榜至少第十五名!”
他往后退一步,給武知蹊讓了路,還慫恿道:“打!咱不怕的師姐!”
武知蹊仍忽略他,飛身要略過那三人去追謝昀,丙冬皺著眉頭起跳,用身軀擋下她的途徑,二人都落了地,走出去有段距離的謝昀才回頭,朝知蹊招招手,說道:“崇歡殿的人連夜趕來,過幾個時辰便該到了,你安心走吧!”
“就算如此!謝昀!我在淮水鎮(zhèn)也不單是要管朱府的事情,我也有我必須要完成的事!你以為叫丙冬把我堵在這里就算完了嗎?!”知蹊喊道。
左芪在旁搭腔:“打打打!一個小小侍衛(wèi)難不成還打得過天下第十六名的高手嗎!”
丙冬一笑:“鄙人不才,平瀾武榜,排名第十?!?p> 左芪原地渡劫升天,一句話都吐不出。
同樣驚訝的還有武知蹊,眉心微蹙,她意識到如果真動了手,丙冬就可以將她制服,另外兩個人拿捏左芪應(yīng)當(dāng)也不在話下,如果真被趕出了淮水鎮(zhèn),那還找個什么詭器!
“我絕不插手你的事情!謝昀!我要找一件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絕對不能出淮水鎮(zhèn)!”武知蹊覺得自己妥協(xié)的太快,卻也無能為力,謝昀藏得深,丙冬這個高手就夠坑害她的了!
謝昀聞言倒真猶豫了,問:“找什么?”
“詭器,妖物?!?p> “如若插手?”
“任憑處置。”武知蹊也算是下了決心不插手,全權(quán)丟給崇歡殿便好,比起尋詭器先保命,其他的事情可擱便擱,等到有命做了,再不遺余力的去努力。
丙冬聽二人對話,太陽穴的青筋就此消平,辛虧語言和解,辛虧只是攔了兩下,如果真要他拔劍動手,實(shí)在不好拿捏分寸,重了恐傷人惹謝昀屠刀,輕了恐放人惹謝昀砍刀,總之是個極其難辦的差事!
謝昀命丙冬讓了路,武知蹊和左芪便離去,擦肩而過之際,聽得他戲謔道:“武仙師保重,武仙師慢走?!?p> 左芪倒是很在意另外個事情,還扭了頭招呼丙冬,問道:“你的名字我沒聽過?。∈裁磿r候,怎么算是前十名了???我記得第十是盧丘國的那位將軍?。 ?p> “哦這個?!北蛄颂蜃齑剑鐚?shí)答道:“去年跟那位呼延將軍交過手,他敗了來著,因?yàn)樗较聞拥氖?,所以未請公證,也未正式上榜。嗯,呼延是輸了?!?p> 左芪一身冷汗,走的步子都要亂了,扯了扯尚泰然自若的武知蹊,小聲囁嚅:“師姐,呼延聚是盧丘國的高手,去年排第十,今年第九!如果丙冬跟他交手贏了,那我們是真的不能跟謝昀起沖突,咱打不過丙冬??!”
武知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同他道:“其實(shí)我跟謝昀交過手,他亦在我之上?!?p> “我的個大乖乖!怎么都這么會瞞!”左芪驚歸驚訝,只安慰自己道:“不過咱們還有靈印術(shù)嘛!仙門之中少數(shù)可以對人起攻擊的術(shù)法,若肯用,也不一定輸?shù)煤茈y看!”
“離魂印不可對人用!”武知蹊再三重復(fù):“我是說不到萬不得已,除非保命,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