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沖目光幽幽。
像是透著一股寒光。
“你這法子,是從哪來的?”
“難道不是這樣弄的?”袁淼一臉不解,書上看到的,明明很早開始就是用的這種法子啊。
長孫沖嘆口氣:“不是?!?p> 完了!暴露了!
一看長孫沖的表情,袁淼就知道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是不是應(yīng)該想辦法跑路了?
直到這一刻,袁淼才想明白,自己認(rèn)為的來到這個世界,其實(shí)一直都沒有。
自己只是稍稍提煉一下精鹽,就已經(jīng)引起了長孫沖、程處默這般大的反應(yīng)。后面要是再弄出些什么,袁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被人弄去切片研究!
自己的認(rèn)知,在大唐是屬于架空的,沒有絲毫的根源可說。
“我?guī)煾到痰摹!痹捯怀隹冢稻鸵呀?jīng)為自己安排了一遍:“身處邊疆多年,老頭子不愿看到中原動亂,偏居邊疆。不巧被我尋到,說是緣分,便也就教了些東西?!?p> 長孫沖目光一閃,急忙詢問道:“你師傅現(xiàn)在在哪?”
“那老頭子,看著我大唐漸漸平穩(wěn),有盛世之向……”不露痕跡的拍了一下馬屁,袁淼眼珠一轉(zhuǎn),露出純良笑容:“后面,就往西去了。說是要瞧瞧西邊的國度,比較比較。這會兒怕是已經(jīng)過了西域了!”
程處默露出一臉的向往,腦海中也似乎是浮出一幅畫面。
年輕的大唐小將,在邊疆遇到那世外高人。高人覺得二人之間有緣,就隨手教了些東西。然而高人心性平淡,一直四處云游?,F(xiàn)在,就想著往西邊去,看看那些的風(fēng)土人情。
高人吶!
“還有什么問題,沒有我還忙著呢?!?p> 說完,袁淼也不管二人的反應(yīng),自顧自的忙活起來。
小羊羔子肉嫩,管吃。老羊肉、羊骨熬湯,放根洗凈的松木棒子進(jìn)去,只要待湯開了。羊羔肉放進(jìn)去,稍稍一滾,不需要太多的調(diào)料。既沒有那般濃烈的膻味,也不會索然無味。
合著撕碎的胡餅,在眼下這漸漸涼起來的時節(jié),最是合適了!
一邊等著羊湯燒開,袁淼手上也沒停下。
老孫頭不待見人,雖然沒有給鐵鍋砸上三萬六千錘,但手藝還是在的。
鍋底光潔可照人臉。
讓趙鐵起的柴火很猛,不一會便已經(jīng)將鐵鍋燒得通紅,抹上一塊五花,鍋也就開了。
“桂皮、八角……”
指揮著趙鐵,將能收集到的并且合適的香料,一齊下了鍋,香味就上來了。
“大豆下鍋?!?p> “下豬蹄……”
沒有辣椒,只能用山茱萸、胡椒提味了。雖然味淡了點(diǎn),卻也聊勝于無了。
心中感慨,袁淼琢磨著,是不是等以后有機(jī)會了,還是要把辣椒給尋到。
程處默帶著狐疑,小心的向袁淼問道:“這是豕蹄?”
剛剛起鍋的紅燒豬蹄,味很足。程處默不敢相信,往日只有那些想要開葷,卻又吃不上牛羊肉的百姓,才會吃的豕肉,會有這般的香味。
沒有得到答復(fù),這時候的袁淼正在準(zhǔn)備下一道菜。
實(shí)在忍不住那纏人的撲鼻香氣,程處默直接動手拿起一塊咬下去。
“長孫……嘗……嘗。袁淼這小子……有一手的!”
早有親兵搬來桌椅,就擺在邊上的空地上。
長孫沖、程處默正在賣力的對付著豬蹄。
眼前又是一盤小菜上桌。
“二位客官久等了,袁氏小炒肉。二位爺嘗嘗!”
袁淼依舊純良,扮著店小二摸樣,端上一盤小炒肉。
哪知,這時候的長孫沖、程處默二人,卻是沒有心思搭理。一只豬的四支蹄子,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在食盆里,地上留下一堆骨頭。
……
“我的蹄子呢?”
將最后一份應(yīng)季的蔬菜端上盤,放在桌子上,袁淼傻眼了。
長孫沖顯得有些尷尬,沾滿油水的雙手,在桌子上胡亂的動著,想要找塊抹布。
“??!三弟啊……俺可是等你許久了,差點(diǎn)餓死!”程處默臉黑,看不出害羞:“你看,哥哥特意給你留了一塊!都怪長孫沖太能吃了,這個憨貨!和那豕一樣!能吃?!?p> 臉上青筋直冒,袁淼瞟見程處默正在用腳,腳地上那一堆的骨頭,往桌子底下踢。
不要臉,無恥,豬!
小炒肉、紅燒肉、醋溜白菜……還有水煮牛肉!
不要問牛肉哪來的!問就是病死的!
不行就摔死了!
反正袁淼拿到牛肉的時候,程處默是這樣說的。看到當(dāng)時一臉古怪的長孫沖,袁淼很乖巧的選擇了相信。
“給你們留了一份,就擱那啊。拿下去,帶著他們一起!”
袁淼看不得趙鐵那一臉的饞樣。邊上程處默的親兵,這時候眼睛已經(jīng)直了。長孫沖的親兵正在后面不停的踢趙鐵,目的很明顯??!
“好嘞!”
幾個饞貨齊齊一聲,瞬間邊上一大片燒好的菜,就已經(jīng)是不見蹤影了……
“別管他們幾個,喝酒!”
程處默的樣子很豪邁,將一大塊五花肉塞進(jìn)那張血盆大口中。
長孫沖默默的將一杯酒送進(jìn)嘴里,一小片水煮牛肉送進(jìn)嘴里,緩緩的咀嚼著。
很斯文啊。
喝的是程處默從長安帶來的三勒漿。
當(dāng)袁淼之前看到程處默營房里時,那占了半個屋子的酒壇子。袁淼敢肯定,這貨肯定是偷偷將他老子的藏酒都帶過來了。
“啥玩意……”
一杯酒下肚,袁淼舌頭在嘴里轉(zhuǎn)了一個圈。
“這就是你說的,長安城最好的酒?”
“別的不說,要說長安誰家收的酒最好,那就是我家?!?p> 程處默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義正言辭。
“哦……”袁淼打了個哈哈。
土包子!
這個時候,長孫沖放下酒杯,定定的看著袁淼:“袁淼,你學(xué)的究竟是什么?”
“科學(xué)!”
言簡意賅。
袁淼很肯定,這個時候的自己,肯定是周身散發(fā)著刺眼的光芒。
瞬間化身科學(xué)的傳播者,大唐科學(xué)之道的開拓者。
無限偉光正!
“那精鹽也是……那個…科學(xué)?”
長孫沖有些狐疑。
嗯嗯!
可不是嘛,袁淼認(rèn)真的點(diǎn)點(diǎn)頭。
“那你學(xué)的,這幾日弄得這些都是為了啥?”
程處默將長孫沖想要說的話,給問了出來。
“吃飽肚子?。 ?p> 袁淼覺得這兩人又犯傻了,兩個憨憨。
不是因?yàn)槭懿涣?,那些只能給豬吃的玩意,自己要這么麻煩嘛。
長孫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暗含深意的說了一句。
“大唐,沒有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