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以詐證兇
“且慢，嚴(yán)大人，且不說這事本就非寧某所為，就說你我同為二品朝臣，無圣上旨意，你根本也無權(quán)治寧某之罪，所以嚴(yán)大人還是莫要在本將軍面前耍威風(fēng)的好，本將軍可不是能任你拿捏的軟柿子！”
許夢夢的臉色也迅速冷了下來，無論此事最終查出來結(jié)果如何，就如同這嚴(yán)正明所說，舉子出了現(xiàn)下之事自己確實難辭其咎，日后必得面對天下仕子指責(zé)，連洗白都不能！
好個一石二鳥的毒計！她倒是沒想到東晉帝竟然給自己整了這么大一盤棋，這是要讓自己徹底與七皇子撕破臉不說，還想著掉兩人一點肉??！
之前她還在疑惑司馬桀為何要讓她將作弊之人揪出來交由刑部發(fā)落，此時看到這么快就出現(xiàn)在這里的嚴(yán)正明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敢情這嚴(yán)正明也是七皇子的人??！
而嚴(yán)正明能這么快趕過來的確非巧合，自寧俊讓人將那兩個攜帶夾帶之人交給他之后，聽了那兩人的陳述之后，他哪里還不明白這兩人是遭人陷害的呢，擔(dān)心其他人再出狀況，于是趕緊趕了過來，結(jié)果剛趕到便聽聞許多舉子相繼出事，再一看其中好幾個都是七皇子看中之人，登時就急了。
“寧俊，你……”嚴(yán)正明直接被寧俊的態(tài)度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許夢夢此時卻沒心思去管他，她現(xiàn)在正在思索要用誰去頂罪，沒錯，在想清這一切都是皇上的手筆之后，她便知道此事若是她不能拉一個七皇子陣營的人當(dāng)那個替死鬼，只怕那個替死鬼就要她自己來當(dāng)了。
“嚴(yán)大人，此事寧某自會查個水落石出，就不勞你操心了，請回吧！”許夢夢說完便帶著幾位大夫走進考場，令他們將其他人的茶水等物都一一檢查了一遍，最后發(fā)現(xiàn)毒并非是下在水里，而是下在飲茶的杯子上的。
“來人，去給我將負責(zé)收拾考場的人和后廚之人帶過來！”出了貢院的門，許夢夢直接讓人搬了把椅子在貢院的外面坐下。
沒多久手下的士兵便將人給帶了過來，三男一女，女的是個中年廚娘，三個男的則都是年輕小伙子。
人大多都愛看熱鬧，還沒開審周圍便已圍了不少百姓，而這正是許夢夢想要的。
四人被軍士押著過來嚇得臉都白了，回一抬頭就見那“銀面閻王”正坐在前方悠閑地剝著手指甲，頓時雙腿抖得都快站不穩(wěn)了。人群竊竊私語著，突然一雙利眼掃視過來，圍觀的百姓嚇得趕緊噤了聲，沉默無聲地漫延著，恐懼侵蝕著四人的心。
許夢夢又剝了好一會兒指甲，感覺他們應(yīng)該被嚇得差不多了，才掏出腰間的匕首修剪起來，悠悠清冷的聲音自她的嘴中傳出：
“我這個人呢，不喜歡浪費時間，心呢血呢都是冷的，只給你們每個人一次機會，所以你們可要想好了再說，若是答案讓我滿意呢，我就放過你，若是敢在這兒給我耍心眼呢，那等我查出了事情的真相，那就只能請你幫我把剛研究出的十大酷刑挨個試一遍了！”
“琉金，你帶些人馬去城中各大藥鋪查查，看看最近幾天都有誰去買過那種毒藥？說吧！到底是誰在那些考生的杯子上下的毒？”許夢夢對著琉金使了個眼色后，坐直身子看向下方跪著的四人。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幾人被許夢夢凌厲的視線盯著，身子不斷顫抖著后縮，抖著雙唇叫喊道。
許夢夢的眼神一一從他們臉上的表情上掃過，并未看出什么不同，不過眼神和一些細微的動作還是有區(qū)別的，幾乎是一下子便找到了那個知情的人。
許夢夢徑直走到那個知情的小伙計面前，揪住他的衣領(lǐng)一把將其拽起，看著他的雙眼說道：“既然都說不是自己，那就從你開始吧！”
話落，許夢夢便將匕首貼在了對方臉上，輕聲說道：“看你我年紀(jì)也差不多，你這臉看上去也還有幾分俊俏，不若我倆換換吧？我可是厭煩了臉上這面具了！”
匕首在那人臉上不斷比劃著，她一邊比劃還一邊好奇地低喃著“給人剝皮這還是第一次，到底應(yīng)該從哪里開始呢？應(yīng)該剝多厚才合適呢？”
聽到她的話，小伙計臉上的鎮(zhèn)定之色終于消失了，下意識地退后了幾步，猛地跪了下來：
“大人饒命，小的都招了，是……是趙府的管家要小的這么做的，他騙小的說那只是瀉藥，小的真沒想過害人性命??！”
“趙大人？是哪個趙大人？”
“是京城府尹趙璟趙大人！小的真的沒想過要害人啊，求大人……”
“胡說八道，趙大人為人正直，豈會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我看分明是你蓄意陷害他，你下毒在先，又陷害忠良，我現(xiàn)在便殺了你，省得你再在此胡言亂語！”不等小伙計說完，嚴(yán)正明便拔刀向他砍了過去。
“嚴(yán)大人，陛下已將科考安全問題交由我負責(zé)，如今寧某好不容易抓住兇手，還未審問完成，你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把他殺了，意欲何為啊？莫不是想阻撓本官查明真相？”許夢夢拔刀擋住嚴(yán)正明，聲音更加嚴(yán)肅冷冽了。
“寧俊，你……他分明是在誣蔑朝庭命官！”嚴(yán)正明不甘地吼道。
“嚴(yán)大人，你如此急躁易怒，莫非平日審問犯人也都是此番模樣？氣大傷身，嚴(yán)大人年紀(jì)也不小了，改明兒我替大人向皇上進諫給您換個輕松些的差事如何？”許夢夢一臉情真意切地關(guān)心道。
“不必了，多謝寧將軍好意！”被寧俊的話激得一激靈，沖動的嚴(yán)正明立即清醒過來，收回長刀，冷冷地一甩衣袍站至一旁。
“來人，去將京城府尹趙大人家的管家請過來！”見嚴(yán)正明老老實實站到一旁，許夢夢轉(zhuǎn)身回到椅子上坐下，靜靜地等待著。
科考的貢院和大多京官的府邸同處城東，許夢夢的人沒發(fā)多長時間便將人給帶了回來，被帶回來的是一個中年的男人。
“你就是京城府尹趙大人家的管家？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買通貢院的人員，給參加科考的眾位舉子下毒的？”許夢夢看向他厲喝道。
“大人，小的冤枉?。 敝心旯芗屹胭樵诘?，大聲呼喊道。
“冤枉？你可知此次后果多嚴(yán)重，包括馬玉川和你家公子在內(nèi)的二十余名舉子全部中毒，性命垂危，更有濟仁堂的伙計出面指認你前去買藥，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你狡辯？”
“不，不可能，那藥明明是在同濟齋買的，孫二，我明明交待你不得給公子和馬公子下藥，為何他們中毒了？”中年管家原本淡定的臉色在聽到許夢夢的話后驟變，拽起一旁的那個伙計吼了出來。
“嚴(yán)大人，想必剛剛的話你應(yīng)該聽明白了吧？來人將他們二人押下去！”許夢夢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愣住的嚴(yán)正明，指著管家伙計二人說道。
“大人，您說過只要小的說出真相便饒了小的呀！”孫二掙扎地看向出聲的許夢夢，一臉地期盼。
“我是說過會饒過你，但國法沒說過會饒過你！”許夢夢不帶任何感情地解釋道。
“不，大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孫二的聲音漸漸遠去，但人群的喧囂卻依舊熱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