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如果是真的…”
定波頭一次感覺到手足無措。
他怎么可能和別人說那種話還不記得,不過如果他真的說了那些話,朱明瓊現(xiàn)在這么死心塌地認準(zhǔn)了他,好像也不是特別難以理解…
“好了騙你的啦,哥哥這么好騙被別人騙走了怎么辦?!?p> 輕笑幾聲,朱明瓊從他的懷里出來,一只手抱住他的脖子往下拽,定波沒反應(yīng)過來,又被她親在了下巴上。
“朱明瓊!”
他微微有些惱火,卻見女人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哥哥生氣了?”
“…沒有。”
很奇怪,看到她這副樣子總能讓他心軟,想起她描述的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事情,總覺得現(xiàn)在的她變成這樣已經(jīng)夠不容易的了。
算了。
“七點三十了,我要走了,這是我家鑰匙?!?p> 定波從一串鑰匙上把家門鑰匙取了下來,告訴她離開的時候要把哪些窗戶關(guān)上,還有哪些電器斷電。
“那你呢?”
定波邊穿鞋邊說:“我能指紋解鎖,今天我事兒很多,晚上大概十點或者更晚回來,你先睡吧不用等我,害怕的話把臥室門關(guān)住。”
朱明瓊挽住他的胳膊,撒嬌道:“我要跟你一起去?!?p> 抬著腿把最后的鞋帶系好,定波低頭看她一眼,“你知道我去干嘛嗎?”
“準(zhǔn)備演唱會?!?p> 定波:“對啊,那你懂嗎?”
她反駁:“怎么不懂?我跟團里開過好多次了,我開的演唱會要比你多得多?!?p> 朱明瓊女團出身,唱跳俱佳,大小巡演上百場,雖說最近合體少了,但經(jīng)驗絕對比定波豐富。
“…那是因為我是演員,不是歌手,想去就去吧,別搗亂?!?p> “喂,雖說是我提出來的,但你能不能把手松開?”
從下車開始就十指相扣走了很久以后,定波終于忍不住開口。
“不能,這也是其中一條哦?!?p> 朱明瓊另一只手也攀在定波胳膊上,頭貼近了他的肩膀,看上去就像是靠在他身上一樣。
他們正在一條人流如織的大道上,因為昨天的事情,好多人都認出了他們,紛紛拿出手機拍照,定波有些不自在。
“我雖然不怕路人拍照,但從沒體驗過和一個女人正面被拍過?!?p> 但朱明瓊心態(tài)好得很。
“哥哥真健忘,昨天不就拍過嗎?”
“…你能不能別叫我哥哥?”
朱明瓊:“不能,這也是其中一條?!?p> 定波:“有什么不是其中一條的?難道真正的情侶間會叫這些嗎?”
“對啊,你叫我一聲端端。”
定波撓撓頭,微微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別了吧,怪不好意思的。”
隔了一會兒他又小聲地說,“端端?!?p> 女人開心地牽起二人十指相扣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狠狠親了一口。
“哥哥真是嘴硬心軟的小甜豆?!?p> 穿過大廳到了內(nèi)場,基礎(chǔ)設(shè)施已經(jīng)很完備了,這是最后一場彩排,江柏也很重視,甚至親自到場。
他拿著演唱會的文件,瞥了一眼旁邊眼里只有定波的朱明瓊,低下頭,不帶感情色彩地說:“定波,別把感情帶到工作里?!?p> 話里話外都不想讓朱明瓊在場。
朱明瓊自己也知道不招江家人喜歡,看了他一眼,聳了聳肩沒說話。
“知道了,中午我把她送回去?!倍úǖ皖^看了一眼,答道。
演唱會總導(dǎo)演姓張,朱明瓊見過他,等到了面前喊一聲張導(dǎo),那人笑盈盈地說:“我第一次見你還是剛出道的小姑娘,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有對象了,準(zhǔn)備什么時候結(jié)婚?”
定波還沒說話,朱明瓊突然答道:“下一年,到時候請您喝喜酒?!?p> 又閑聊兩句,張導(dǎo)便帶著二人去了舞臺后場,中途定波在朱明瓊耳邊低聲反駁,“喂,我還沒同意?!?p> “哥哥是沒有信心在幾個星期里愛上我嗎?”
定波:“…這話不該問你為什么這么有信心讓我在幾個星期里愛上你嗎?”
只見她淡淡笑了笑,拉緊了他的手。
簡單化了個妝,張導(dǎo)領(lǐng)著定波上場熟悉走位,朱明瓊沒有跟著,在臺下靜靜欣賞上面那個耀眼的男人。
可惜旁邊江柏的氣場過于強大,她忽視不掉。
“朱明瓊,你在打什么主意?”
這件事江柏最有發(fā)言權(quán),起初定波和楊正玉被媒體拍到,朱明瓊私自認領(lǐng),江柏和柴耿達成交易,本來以為這是一件互利共贏的事情,但現(xiàn)在看來,總覺得有些蹊蹺。
“我能打什么主意???我喜歡哥哥,這也不行嗎?江總,您管的未免太寬了吧!”
朱明瓊微微瞇起眼睛,整個人慵懶而嫵媚。
江柏合上了手里的資料,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眼睛直視前方。
“柴耿什么人我最清楚,他讓你公布無非是想借助定波的名氣來提高你的知名度,既然是一場商業(yè)游戲,你何必糾纏著定波不放?”
女人瞥他一眼,抿了抿唇角,一副和他無話可說的樣子。
腦海里浮現(xiàn)出柴耿的姐姐柴涵,雖然沒有見過她本人,卻想起了柴耿在閑暇時跟自己聊起的那些往事。
江柏他,難道不懂愛一個人和被一個人愛的感受嗎?
于是再開口,語氣中帶著不屑和無奈。
“江總,您拿陰謀論看人當(dāng)然每個人都是壞人,定波喜歡誰那是他的自由,他又不是小孩子,至少能分得清是喜歡還是討厭吧,難道您對他這么點兒自信都沒有嗎?”
被她反問到,江柏有些被問住了,張了張嘴,最后只是說了句:
“最好是這樣?!?p> 便再無交流。
中午的時候定波先陪著朱明瓊回了她家,收拾了一下必要的東西,最后離開的時候朱明瓊回頭看了一眼,像游園里的公主一樣招招手,“拜拜嘍,我要去哥哥家睡了?!?p> “…你就不能說去住嗎?”
朱明瓊看他一眼,突然笑了一聲。
“我現(xiàn)在也才發(fā)現(xiàn),哥哥原來這么容易害羞。”
手扶著她的行李,定波看著她笑盈盈的臉沉默了好久,突然笑了出來。
先是露出上排牙齒,然后眼睛變成了月牙,最后扭過頭去,從朱明瓊的角度看去,只有高高的顴骨證明他還在笑。
他發(fā)現(xiàn),以前可能真是他太相信第一印象了,面前的這個女人,也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人。
現(xiàn)在,才有點兒開始真正的期待了。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掛掉了第二十個電話,江謹(jǐn)澤才真的相信烏子瀾把自己拉黑了,甚至連她日常更新動態(tài)的平臺,都已經(jīng)停了好久。
最后一條是:“久別會重逢,再見無故人?!?p> 好多粉絲都在下面催新書,畢竟《創(chuàng)可貼傳奇》開拍了,很多人都期待她的下一部作品。
但是一條都沒有回復(fù)。
“看什么呢?”
穿好服裝的定波湊上前,江謹(jǐn)澤卻瞬間轉(zhuǎn)過身,把手機放回兜里,“沒什么?!?p> “哎喲,又想你家瀾瀾呢?你急什么?人家還以為你是出軌男呢,你不在全世界面前解釋清楚誰會回來啊。”
定波又在他面前轉(zhuǎn)了個圈,“看,我這身不錯吧。”
那人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一番,用意味深長的語氣微笑著說:
“人模狗樣?!?p>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p> 算了,是他異想天開,竟然指望江謹(jǐn)澤說出什么好話。
也不知道是誰腦子進水了。
“…這就是你給我請的特邀嘉賓?”
江柏指著江謹(jǐn)澤對定波說,氣到顫抖。
他感覺自己飯吃少了,要不現(xiàn)在為什么腦子缺氧,眼前一暗,像是要暈過去一樣。
兩個不靠譜的,碰在一起的化學(xué)反應(yīng)要沖天了。
“哥,就一分鐘,幫幫忙?!?p> 江謹(jǐn)澤按下江柏給江楚南打電話的手,請求道。
“他可是跟我說加了個節(jié)目,哪是一分鐘就能結(jié)束的。”
江柏瞟了一眼悠然自得的定波,竟然還在椅子上吹著口哨扣手指,怒火中燒,把文件扔在他身上,定波無辜地看著他。
“你知道我為什么堅持要開這場嗎?以前的公益演唱會公司也不是沒開過,可是這一次我是…”
他想起以前不知道柴涵去向的那些年,幾乎每天都從噩夢中醒來,因為空白,所以擔(dān)心。
擔(dān)心她過得好,也擔(dān)心她過得不好。
后者,幾乎像是黑洞一樣,把他分裂撕碎。
可是,江柏看向江謹(jǐn)澤,心情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了,眼神里帶著一絲同情。
這時候的他,是不是也是那時候的自己…
他也是這么擔(dān)心烏子瀾,渴望她的回來,是否也像他一樣夜夜難眠?
如果小涵知道,也會同意在一場關(guān)于她的演唱會里,分出一個節(jié)目的時間留給江謹(jǐn)澤來挽留這份還有余地的感情。
算了。
“行吧,你們兩個準(zhǔn)備干什么?”
江柏深深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四手聯(lián)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