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秉S月娥不善言談,尋不著什么聊天話題,而蔣翠蘭又正在窗戶下和聯(lián)系上的黃家明通著電話,所以只能喊過陳長生讓他搬兩把椅子過來給梅三和梅海濱坐著。
“不用勞煩了,陳家嫂子,我等下還要帶海濱辦理出院手續(xù),馬上就走,家里還有些事等著處理呢?!?p> 梅三連忙擺手,又站在病床前和黃月娥閑聊了幾句話后,便告辭離去,心想著過兩天再來時,一定要拎些營養(yǎng)品不能像這次一樣空著手了。
“梅總慢走,我讓長生送您?!秉S月娥不方便起身,半躺在床上對陳長生說道。
“媽,那我送一下梅先生,一會兒就回來?!标愰L生上前將黃月娥身后的棉被往上塞了塞。黃月娥見兒子懂事,欣慰道:“趕緊回來,等一下找個輪椅推我去看看老二,剛才小錢護(hù)士來過了,說老二的腫瘤治愈了,以后再也不用做治療了,我想去瞅瞅。”
“嗯?!标愰L生默默的答應(yīng)一聲。
“陳家嫂子,那我們先走了,改日再過來,您好好休息吧?!泵啡f完對著一旁發(fā)呆的梅海濱又是一巴掌下去,沒好氣的說道:“平時教你的禮儀學(xué)到狗身上去了?不知道拜別叫人?。?!”
“嘶……”梅三的這一巴掌不輕,把梅海濱打的腦袋嗡嗡作響,好半晌才回過神,無語的看著父親,心想我絕對不是你親生的。
“阿姨再見!”
梅海濱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委屈的叫人。
“啪!”
“叫什么阿姨,有那么生分嗎?叫嬸子!”
“嘶,你當(dāng)我腦袋鐵打的?打上癮了?”
“啪!”
“廢什么話,叫人!”
“我去,老頭你瘋了是吧?哎吆,我艸……停停停,嬸子,我先走了,再不走老頭飛得打死我不可!”梅海濱抱著頭一溜煙的跑出了病房。
“這孩子,挺好。”黃月娥憋了半天,瞅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再一想到梅三的兒子,才蹦出這幾個字。
“……”梅三燥的慌,說了聲“改日再來”,紅著臉拱手離開。
陳長生看到這一幕有些想笑,見梅三已經(jīng)走出房門,便對黃月娥說道:“媽,我去送梅先生?!?p> 剛一出病房,就見梅三在不遠(yuǎn)處等著自己,陳長生走了上去,兩人并排下樓。
“梅先生,我想知道梅海濱為何去二涼山收購二舅的酒廠,按理說我二舅的酒廠不值什么錢,他那塊地到是有些價值,但也犯不著以武力相逼。”
“先生不問,我也要說的?!泵啡袂閲?yán)肅,他總覺得自己的兒子是被別人算計了。
“昨天的時候,海濱不知道從哪里聽說先生二舅的酒廠生產(chǎn)一種【星夜酒】,說這酒景象奇幻釀香誘人,于是一大早便帶人跑去收購,當(dāng)時我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讓秘書轉(zhuǎn)了些錢過去,誰知道中午就收到了他在二涼山被捅的消息,我兒雖然平時混賬了些,但終歸不壞,我懷疑他是受了某些人的蠱惑?!泵啡⒎枪室鉃閮鹤拥男袨橥泼撠?zé)任,他隱隱的感覺兒子像是中了圈套,只是不知道是針對自己還是陳長生。
“梅先生,能否麻煩你幫我查查,是誰告訴令郎【星夜酒】的事。”陳長生也覺得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他前天才把【星夜酒】賣了出去,這才過了一天的時間就有人找到了二舅的酒廠,說明這人的背景調(diào)查能力非常強(qiáng)大,僅僅憑借自己的名字就能查到二舅那邊,顯然有一定實(shí)力。
“先生放心,我兒出了這么大的事,你不說我也要找出幕后慫恿之人!”梅三是榆城首富,有些事他可以不去計較,但涉及到兒子時,他也決不含糊。
“嗯,那就辛苦梅先生了……對了,梅先生你就不好奇【星夜酒】為什么能引起一些人的重視?”
“以前不會,但認(rèn)識先生之后,我倒有些好奇了!”
“哦?為什么?”
“我猜【星夜酒】也屬于先生您的吧?!我現(xiàn)在算是知道了,只要跟您扯上關(guān)系的東西,一定不是凡品!”
“哈哈,梅先生真會說話!”
“先生,這是實(shí)話!”
“改天送你兩瓶,說不定未來還能一起合作?!?p> “那我提前謝過先生了!”
“……”
兩人邊走邊聊,等到了一樓大廳的時候,梅三見梅海濱蹲在門口的臺階上,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先生不用送了,過兩天我再過來,您隨時等我消息?!?p> 梅三與陳長生互換了手機(jī)號碼,相約改日再聚,然后拽著梅海濱的耳朵去辦理出院手續(xù)。
另一邊,陳長生正好發(fā)現(xiàn)一樓有輪椅,于是問了護(hù)士,用自己的身份證抵押了一臺輪椅。
等陳長生推著輪椅回到208病房時,二舅媽蔣翠蘭正和黃月娥商量著早點(diǎn)回二涼山,一見到陳長生進(jìn)來,立馬熱情的喚了一聲:“哎呀,我的好外甥!得幸虧有你,你二舅才能出來!姐,咱們家長生真是長出息啦,連榆城首富都梅三都賣他面子呢!”
黃月娥笑笑,心里也是極為開心,只不過看到陳長生時更多的是愧疚,這幾年自己的心思基本上都放在了老二身上,反而忽略了這個大兒子。
“二舅媽,您要回二涼山?”陳長生將輪椅放在一邊,自動過濾了二舅媽的夸獎,好奇的問道。
“嗯啊,虎子還要上學(xué),晚上我還得給他補(bǔ)習(xí)功課,你二舅他可管不來這些?!?p> “好久沒見著虎子了,改天回去看看。”
“別改天啊,就這兩天!好不容易回榆城一趟,怎么也得去二舅媽家里住幾天!”
“好,聽二舅媽的,這兩天我就過去。”
陳長生這次回榆城,本就計劃去一趟二涼山,跟二舅商量一下酒廠收購的事宜。
“那咱們可說定了,到時候二舅媽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肉!”
“二舅媽,您還記得這么清楚啊……”
“那可不,你二舅媽雖然沒怎么上過學(xué),但是從小記性好,要不是小時候家里窮,說不定我也是大學(xué)生呢!”
“那肯定的……”
“就這么說定了,外甥,二舅媽先回去了……姐,過幾天等虎子放假我再過來照顧你?!笔Y翠蘭心情很美麗,提心吊膽了一整天后,精神依舊旺盛。
“那我走了!”
“二舅媽慢走!”
“翠蘭,慢走啊,到家打電話告訴我一聲?!?p> “嗯!好嘞!”
蔣翠蘭一走,房間剩下母子兩人,黃月娥讓陳長生坐在床邊,拉著他的手哽咽道:“長生,之前一直有外人在,媽也不能與你好好說會話,現(xiàn)在就剩咱娘倆了,有些話媽不吐不快。”
“媽,有什么話您說?!标愰L生給面容枯黃的母親擦掉眼淚,鼻中逐漸泛酸。
“這些年,你一邊上學(xué)一邊打工,不僅沒花家里一分錢反到補(bǔ)貼不少,媽知道你的不容易,為了你弟弟的病,連個戀愛都不敢談,苦了你了?!?p> “媽,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況且我一點(diǎn)都不辛苦,倒是您,這幾年一直照顧著長葉,忙前忙后都是您一人,應(yīng)該是媽您辛苦了?!?p> 黃月娥眼淚不停的落下,搖搖頭慈愛的目光怔怔的看著陳長生:“這幾年我這個媽做的一點(diǎn)不稱職,心思都放在老二的身上,而忽視了對你的關(guān)懷,媽每每想到這兒,便覺得對不起你?!?p> “媽,您別這么說?!标愰L生能體會得到母親的感受,連忙安慰道:“沒有您的生養(yǎng),兒子也不會存在世上,對于我來說,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媽了。”
“我兒長大了,懂得體諒人了?!秉S月娥大感欣慰,隨即說回陳長葉:“老二現(xiàn)在是徹底熬出頭了,小錢護(hù)士告訴我說,老二頭上的腫瘤已經(jīng)自愈,不需要再治療了。”
“媽,我早說過長葉會沒事的?!?p> “嗯,對了,有個事你幫媽出出主意,小錢護(hù)士跟我說,如果老二愿意留在醫(yī)院配合醫(yī)療研究,他們院方愿意退還和減免一些醫(yī)療費(fèi)用,這件事你怎么看?”
“媽,咱們家不缺錢,兒子做生意賺了不少,前天不是剛轉(zhuǎn)給你二十萬嗎,現(xiàn)在我手里還有一百來萬呢,所以咱們沒必要貪圖這點(diǎn)便宜。況且,長葉斷斷續(xù)續(xù)的在醫(yī)院里住了五年,該讓他回家了,他不是一直惦記著上音樂學(xué)院嗎,這次也正好幫他找個學(xué)校,學(xué)習(xí)個一年備戰(zhàn)高考?!标愰L生的意思很明確,他也知道就算把陳長葉留在這里醫(yī)院也查不到腫瘤自愈的源頭,只會白白浪費(fèi)時間,所以不如讓陳長葉出院。
而且,他們已經(jīng)找到了醫(yī)生,所以陳長葉對他們來說不是雪中送碳,而是錦上添花。
“那聽你的,呆會兒陪我看看老二,如果可以出院咱們就辦理出院手續(xù)吧?!?p> 黃月娥聰明的沒問陳長生怎么賺到這么多錢,從她剛剛看見兒子和梅三的交流中發(fā)現(xiàn),梅三在對自己的兒子時會有那么一點(diǎn)畏懼和討好之意,她雖然不知道兒子如何做到的,但總歸不是什么壞事。
所以她想通了,以后陳長生的事就讓他自己做主,自己不會再過問了。
“媽,那咱們現(xiàn)在就去吧,我來的時候長葉還沒醒,現(xiàn)在估計應(yīng)該醒了。”
“好,你扶媽起來,我這右腿使不上勁。”
“嗯,媽您慢點(diǎn),摟著我脖子,我抱您起來?!?p> 陳長生一邊把母親黃月娥抱到輪椅上,一邊想著:等醫(yī)生回來的時候,自己也該給媽涂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