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fù)平靜后的羅娜安獨自坐在窗邊的桌臺前,
空蕩蕩的心情在某一瞬間猛然地再次浮現(xiàn),
而后突然響起的敲擊聲打破了她的離幻,
她馬上開窗迎接那歸來身影的凱旋和呼喚。
那孩子就像敏捷的貓咪一般,從窗臺跳進。
禮貌地向羅娜安問候,乖巧地站在她面前,
但是卻又立馬暴露她那活潑好動的本性,
看到羅娜安的笑容后,她便在屋內(nèi)轉(zhuǎn)圈查看。
“什么都沒有變,快回來,我給你準(zhǔn)備了小餅干,”
聽完羅娜安的話,那孩子立馬飛奔回她身邊。
“您知道我今天會回來?還專門準(zhǔn)備了這些?
女孩像貓咪一般刁著一塊餅干露出可愛的虎牙。
“你忘了嗎?以前我每天都會為你準(zhǔn)備這些,
現(xiàn)在也是如此,謝謝你回來,梅西希特!”
羅娜安真誠的目光頓時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羅娜安小姐真的,永遠(yuǎn)不會對我說歡迎,
不用道謝啊,保護您是我的使命和職責(zé),
不用這樣珍重地叫我的名字,并不值得?!?p> “我不能對你來到這里表示歡迎,只能道謝,
而且你今天是來告別,還是要正式一些?!?p> “請您不要露出那樣的表情,除了首領(lǐng),
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愛的便是您,我愛您,
但今天我看到那個霸占了我位置的男孩,
真是個不錯的家伙,呆呆傻傻的樣子。”
“所以放心了是嗎?梅西,親愛的梅西,”
羅娜安邊撫摸著她的頭發(fā)邊安慰她說:
“不論你身處何地,我都相信你的選擇,
請你務(wù)必要保重自己,這是我唯一的期許?!?p> “所以說羅娜安小姐,請您不要露出這種表情,
能遇到您我很開心,以后我一定還會常來看您。
如今只有那件事我仍擔(dān)心,我也目睹了全過程,
我和那個男孩一樣氣憤傷心,但是聽過您的話,
就在我曾經(jīng)險些做出和他同樣的事情之時?!?p> 那是梅西更年幼時候的事,她剛來到這里,
就像弗雷米一樣必須得守護眼前的這個人,
并且遇到了同樣在這里鬧出事情的那個男子。
梅西也像剛剛的弗雷米一樣憤怒地沖了上去,
為了在一瞬間以最簡單的辦法解決事情,
但同樣被羅娜安阻止,剛才她想起了這件事。
“但是,那個人,果然還是死去比較好吧……”
她的眼神霎時變得極其凌厲,透露兇煞之氣,
羅娜安輕輕地握起她的手,開始祈禱和懺悔,
梅西很清楚,這是來自羅娜安小姐的默許,
只要不在FLOWER街,她便可以執(zhí)行夜之秩序。
“月光下純白的薔薇落下眼淚傾訴癡心,
新的尸體被蒼蠅和螞蟻圍綴腐爛發(fā)出臭氣,
上帝啊,請你原諒我們的過失,我會懺悔,
用畢生向您祈禱和懺悔!也愿那朵白薔薇,
能夠鼓起勇氣,否則她在這里將生存不下去,
主啊,請保佑這里的人們,只是些許也好,
請讓時光慢慢地流過她們的心房,輕輕的、
靜靜的……”羅娜安訴說完畢,梅西離去。
“羅娜安小姐,今早說明這里的規(guī)矩比較好,
告訴他吧,來自比夜之深處更加黑暗的秘密?!?p> 從窗臺離去之際,梅西轉(zhuǎn)頭決定提醒羅娜安,
“我會說的,也會祈禱上帝,讓他保佑你?!?p> 匆匆到來、又匆匆離去,有時候相遇又相識,
只是這樣的道理,所以把握好那匆匆的緣分。
而不久后,羅娜安的另一份緣低頭向她走近,
弗雷米仍無法釋懷那件事情,來此請求舒心。
“剛剛那個受害的少女,”羅娜安握住他的手,
“不久前無奈來到這里,是個聰明又可愛的孩子,
許是早知自己命運,沒有怨言,只是努力學(xué)習(xí),
因為在這里,必須要學(xué)會舞蹈和樂器生存下去,
那孩子似乎有喜愛的男子,或許也曾私定終身,
只是她沒有反抗的權(quán)利,之前是,現(xiàn)在更是,
生命很脆弱,而這里的人們比起外面更加卑微,
我多年來在這里積攢的地位,也僅夠明哲保身?!?p> “所以由我來動手,之后一切都會被遺忘在風(fēng)里!”
聽著羅娜安小姐落寞的話語,弗雷米更加憤憤不平,
“就算您現(xiàn)在再次搬出上帝,只要沒有合適的道理,
我仍會去執(zhí)行黑夜的秩序,將他完全抹殺不剩痕跡!”
“不會再搬出上帝,而且已經(jīng)有人代你執(zhí)行秩序?!?p> 從羅娜安的口中輕輕吐出的這句話令他迷惑更疑,
“我馬上會告訴你,你必須在大眾面前饒恕的原因,
這是FLOWER街長久以來的屈辱和秘密,我說與你聽?!?p> “這里是所謂的煙花柳巷,男人和女人縱欲的天地,
在人們發(fā)覺這種狂歡的那一刻起,這里命運便注定,
不知是誰最初設(shè)立這樣的地區(qū),將可憐的人們囚禁,
為了金錢、為了生存、為了享樂、為了狂歡與縱欲,
所有的借口都被找盡,所以再也無法將這里摧毀,
外界的人們以自己的‘需要’修筑了兩面墻壁,
將這里的人永遠(yuǎn)地囚禁,將這些女孩子的青春,
全部摧毀殆盡,因為自己的‘需要’和‘縱欲’?!?p> 并不是因這些話而感動,他畢竟見過黑夜的亡靈,
只是用這些話聯(lián)系剛剛的場景和最終的結(jié)局,
弗雷米感覺到胸口有一股扯不斷的力壓著自己,
無法反駁,很多事情都是如此,荒謬卻又真實。
“很多人都會有那副面孔,只是并非所有都可憎,
確實有些人自愿獻出自己的肉體,她們風(fēng)流成性,
但也無需譴責(zé),畢竟身處這種環(huán)境。只是對那女孩,
明明只要有美酒、音樂與舞蹈,便不強求其他東西,
如天崩一般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那種男人最是可憎,
你不能在眾人面前對他懲處,這樣遭殃的只會是這里,
并且就算以夜之秩序?qū)λ幰詷O刑,仍會有更多的人,
像他一樣或更甚者,你能擔(dān)負(fù)什么代價將其全部抹去?”
弗雷米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殺害一個生命的無力,
原來就算用盡殘忍,也不會改變這里絲毫的壓抑,
手上的刀必須放下才行,手中武器只需保護重要之人,
這一天、這一刻,他終于改變想法,繼續(xù)向前走去。
黑夜殘燈的光影訴說著悲涼與凄凄,鮮血在此流盡,
夏日的蚊蠅與螞蟻緊密地聚集,仿佛找到遙遠(yuǎn)的愿景,
待白日人們將無奈和痛苦說盡,之后夜晚終會來臨,
它將告訴弱小又無知的人們,讓他們臣服于夜之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