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訴說海上的故事,所有來自海上的故事,
都不知從何處緣起?;蛟S最初,只是朋友言語,
在百無聊賴之時,突然說起那陌生世界的奇聞,
或許那時,小小的愿景便播種于心,少年時期,
廣闊的海洋便是最初的熱忱,滿溢言語的喜悅,
在未知而陌生的領(lǐng)地,似乎充滿無數(shù)夢想奇跡。
遙遠的大海還是一種突圍和逃離,在他認(rèn)知里,
海無邊無際,浪漫嚴(yán)辭與深沉話語都無法訴盡。
在某天夜里,他逃至海上,與最愛之人別離,
似乎是醞釀了許久的思緒,他既悲痛又欣喜,
畢竟突發(fā)的決定太過極端,直至看到離別之船,
他才意識自己真的要離去,甚至沒有告別之語。
他見過翌日初升的日光,最耀眼也不過如此,
躺在甲板上,慶幸自己的身體允許長久航行,
離去時意識到的重要之物現(xiàn)在有些記憶不清,
畢竟尚未成熟的少年會不斷改變自己的思緒。
他之后回來過一次,在家鄉(xiāng)溫柔港口的懷抱里,
此前生存的光景有些破碎無題,有些愈發(fā)清晰,
總之,他重新愛上這里,難掩美妙回憶歸來之喜,
他愛上了港口風(fēng)中的一雙眼睛,她靈動又委屈。
他更愛她看向自己,他們互相注視對方久不能停,
美妙的面容總是互相吸引,恰巧此刻他們二人、
都藏懷心事,逐漸行駛的帆船,逐漸靠近的距離,
逐漸清晰的面容和眼神,這兩個互不相識之人、
用一見鐘情或許仍是俗了氣,他們初次并無言語。
他見她優(yōu)雅走過幾步,下船之后卻乖巧接受組織,
再望去之時,那人已不見蹤跡。港口是浪漫之地,
他們重新視線相遇,他說不清她神情所表述的言語,
但她常常在這里,有時能近一日都站在港口風(fēng)里。
似乎是生怕他不知何時離去,女子預(yù)感總是準(zhǔn)確,
在他離去前的數(shù)時,他確實未能交錯她的眼睛,
直至再到海上,漸行漸遠的帆船與海面的距離,
她突然出現(xiàn)再度目送他離去,他們從來沒有言語,
沉默的海風(fēng)會代替彼此訴盡所有思緒,他會歸來,
他知道此刻在故土之地,有一位等待他歸來之人。
此時他所經(jīng)過的海域正遭逢暴雨,回去有些吃力。
不知如何卷入的暴風(fēng)雨,海上總是有此未知之事,
他仍穿著水手之衣,即使已經(jīng)成為船長新建船只,
他仍懷念往日水手的日子,或許他認(rèn)為正值年輕、
便應(yīng)當(dāng)如此,只是為了回到港口去,他還得必須、
擁有屬于自己的伙伴,能跟隨自己一同回故土去。
他仍記得之前遭遇的陽光與海風(fēng)與汗水的交織,
他也記得無數(shù)次揚帆起航時激動的話語和情緒,
但此刻他們困在此地,風(fēng)聲和陰雨咆哮在船底。
并不是初次遭遇險境,在海上有諸多事情無法規(guī)避,
只是此次太過激烈與悲切,仿佛生命囿于漩渦里、
有人死去,其余人也無法逃離,他們不知到了何地。
老水手曾唱詠過海上的故事,那被射殺的信天翁、
指引著死亡的歸地,最終剩下老水手一人詠起詩句,
他射殺信天翁,遭致懲罰與怨恨,一船人茫然駛進、
極寒之地,他們破壞了生命,惹來神靈判處死亡結(jié)局,
在那尸橫遍地的甲板上,除去自己和那陰冷的痛處,
再無其他生命。那可怖的場景、滿眼溝壑與死亡,
魔鬼的場地、陽光照不進距離。只剩下他一生命,
就連他面前的惡鬼與神靈都不存在生命的蹤跡。
他們交談,但是隨后離去,甲板上撒下一絲陽光,
他渴求一滴甘露,來拯救這最后的生命,他唱罷,
他最初在路邊擋住行人聽他講述曾經(jīng)水手經(jīng)歷,
而后行人們紛紛離去繼續(xù)去參加婚禮。這誕生于、
浪漫時期的詩歌,曾向人們宣揚過保護生態(tài)生命。
他很早以前便讀過這些詩句,或許記憶不盡清晰,
又或許錯記一些事情,只是對那失事后船只描寫、
記憶尤為顯明,在暴雨之中讀過的詩句,在暴雨中、
似乎要重演這些詩句,他有些害怕那重重尸體場景。
他猶記那懲戒之重刑,也從古老的神話中了解到,
要善待生命、避免過錯、避免一步步向魔鬼靠近,
他也一直如此踐行,只是此刻他們?nèi)栽庥鲞@險境。
他們被困兩日,眼看便要接近故土領(lǐng)地,他不知、
為何會突然被卷入似是審判的法庭,他實在疑慮,
也實在恐懼,他害怕生命突然逝去,他的伙伴們,
在挺過突發(fā)困境的激動之余,同樣開始思索恐懼。
曾經(jīng)在船上上演過的浪漫歌曲、酣暢淋漓的宴會,
此刻全成了泡影,海水打濕了衣衫,卻唯獨缺少了、
日光的點綴。海上的狂風(fēng)永遠呼喚死寂,仿佛混雜、
又仿佛無聲的低語,暴雨接踵而至,繼續(xù)澆滅激情。
回想起詩歌中破碎之船的場景,他不知為何要想起,
這只會增添恐懼。一只信天翁曾讓充滿激情的水手、
走過圓形,完成救贖之旅,也讓他經(jīng)歷生死的判定,
最終迎回陽光、露水與生命,然而他的伙伴們卻是、
真真切切死去,在無數(shù)潮濕陰冷與恐怖無望的場地,
他們尸橫遍野,一個個消逝生命。難道自己也曾犯罪?
甚至在未知中向該隱走去,所以才導(dǎo)致今日這境地?
鬼神是否會來臨?自己會怎樣死去?不,他不愿死去!
這里無人甘愿接受生命突然斷了氣息,此地沒有罪行!
在危機面前,盡可大聲呼求、盡可向天問詢,
悲切憤懣、歡歌舞曲,海上航行究竟為何意?
或許回想最初的心緒,便會得到一絲慰藉答語,
我們曾心向往之,卻在此遭遇險境,害怕恐懼,
甚至懷疑自己、喪失信心。這并非我們的期許,
我們總是期許成功而美好之事,度不過的難關(guān),
留下度不過的心靈結(jié)郁。但是水手們此刻選擇、
唱起浪漫之歌,夢回海上之事,思守故園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