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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ns諾恩斯

第八十一章 晨霧出行

Norns諾恩斯 綾翎令 2426 2022-02-12 13:29:48

  夜雨早已止息,黎明尚未初始,早霧浮懸于市,

  FLOWER街此刻更是難得平靜,在那窗臺之上,

  隱約可見兩人翻窗而出的身影,隨后他們落地,

  自那樓層往下小心翼翼,相交的指尖充滿歡愉。

  街道上仍彌散霧氣,昨夜剩下的雨水也沾濕擺裙,

  羅娜安與瑞德并肩走著,周圍似迷霧,又似奇境,

  從FLOWER街出發(fā),走過俗民區(qū),走過比弗羅橋,

  沿著富人區(qū)的街道,向西南方一處隱秘海角走去。

  正值日夜交替之際,他們就這樣一路前行,無人阻止,

  就算遇上也無妨,羅娜安早已不止一次踏著晨霧出行,

  她與馬蒂爾和喬拉提奧都有些交情,可保她暢意通行,

  而與喬拉提奧的交情,更是源自身邊之人,雖說不知,

  這其中緣由。羅娜安由瑞德引著前行,晨霧夾雜冷清,

  但她欣喜于不必終日埋頭霍格斯海港的冷風等待歸影,

  也不必腳踏晨霧隨行繁星,雖說那遠比脂粉魂牽夢縈。

  她不知要去何處,一切聽從瑞德指引,她本不愿早起,

  卻被硬生生拉出FLOWER街,甚至極不優(yōu)雅走了窗門,

  瑞德重新?lián)Q上了來時衣服,時刻牽著她前行,也不語。

  困倦感在面臨山路之時清醒,夜雨過后,山路也難行,

  瑞德在此地犯了難,羅娜安趁此機會撒嬌般不愿前進,

  她預想過會去哪里,她不懼怕被帶往任何會尷尬之地,

  但眼前著實令她退卻,瑞德一番訴說之后,她才跟緊,

  她之前從未到過此地,老實說她連富人區(qū)都極少前去,

  眼前山路受阻,他們走隱秘小道,路途泥濘卻尚可行。

  羅娜安有絕對理由懷疑對方對此地的熟悉,思索之余,

  仍不忘對瑞德的微笑予以回應,兩人的靴子染上泥濘,

  衣服被落下的雨水重新打濕,卻無一人付出憐惜之語,

  瑞德時刻護著她,兩人就這樣磕磕絆絆,朝前方走去。

  不多時,羅娜安便看到近海遠景,她一邊嘲笑著無趣,

  另一邊加快步伐向前走去,近海視野寬闊,懸崖石壁,

  談不上有何奇景,遠不如霍格斯海港的相遇令人驚喜,

  近處的殘船見證著此處貧瘠又荒蕪的歷史,沒有驚羨,

  但幸而,此地甚是寧靜。羅娜安脫下鞋襪,赤足沙灘、

  海域,此刻晨霧散去,陽光也漸漸灑滿周圍陡峭石壁,

  她開心地在淺淺潮水中游走,也注視著瑞德爬上殘船,

  隨后伸手將她帶了上去,甲板上是雨水的潮濕,以及、

  陽光的和煦,這兩種相斥聚在一起,她倒也沒有不喜,

  因為這大抵,是海上最常見之事?!八?,這里是你的、

  秘密基地?”羅娜安戲謔地問到,瑞德給她微笑答語,

  “不,這里是我,離去之地?!彼麄兙o靠在甲板圍欄上,

  開始訴說起往事。“幾歲?”“十三?!薄爱敃r可曾恐懼?”

  “當時只想著未來慘淡和離去愿景,全然忘記還有那般、

  較之留下而言更甚的恐懼,只是當早上驚醒,海上陽光、

  第一次觸及雙目之際,隨淚水噴涌而出,有膽怯的心情?!?p>  “十三歲,”羅娜安琢磨了幾秒這個年紀,心中添起愁緒,

  瑞德發(fā)覺她的不喜,轉口說道:“帶我出走的那位老船長,

  最后實在受不了我富家少爺?shù)某C情,隨手扔了一個蘋果,

  當做是我告別往昔的成長之禮?!薄案鎰e伊甸園的果實?”

  “那才不是什么伊甸園!”“說笑而已,那是香甜的果實?”

  “是,很香甜,吃下后便忘記恐懼,迎著那升起的風帆、

  架起的朝陽,開始了我們的海上之旅?!薄澳闩c我在信中,

  說了許多海上之事,但卻從未講過最初經(jīng)歷,今日前來,

  莫非想全數(shù)和盤托出?”她故意用了個不甚恰當?shù)脑~匯,

  瑞德對此笑笑不去在意,反問到:“那您想從何處聽起?”

  “瑞德先生,您也知道我在您的故地很出名,雖說往事、

  此刻已無人提起,但我相信按您的心性定早已了然于心,

  所以公平起見,我愿聽取所有,您愿讓我知道的所有。”

  多年以來,羅娜安自知周遭環(huán)境糟糕至極,她一身倔強、

  回到原地,她本不必如此,但此刻她對自己也深刻認清,

  她因此才成為羅娜安,正如瑞德曾經(jīng)選擇離去成全如今。

  只是多少次,她感慨周圍沒有交流之音,她憤怒又自省、

  熱情又貶低,只因從未與人訴說的心緒,好在他們相遇,

  “對話”于信件之中開啟,一封封書信宛若活生生之人。

  人必須交流方能存續(xù),但對話總需有緣人啟,各說各話、

  絮絮叨叨、爭吵喧嘩都為她所不喜,對話才能使人平靜。

  “只要您不厭煩,有足夠時間傾聽。”瑞德說罷便講起:

  “我并非一早便想出海,但我那童年實在枯燥乏味至極,

  雖說如此,但母親離世很早,自小增長了我古怪的脾氣,

  我雖任性,但有些事,不敢反抗也在情理,更別說兒時、

  哪懂得什么執(zhí)著與堅持,父親一陣嚇唬便讓我束手就擒,

  夢想源自書籍和友人給予,他告訴我海上的冒險與傳奇,

  我也在書籍中看到許多不一樣的風景,于是在他幫助下、

  在某天晚上,我坐上了那位老船長的船,頭也不回離去。”

  “十三歲的少年,因為與父親爭吵,連夜偷跑渡船出行?”

  羅娜安思索片刻,將其故意隱去之處一一還原,偷笑起,

  瑞德臉上掠過一絲羞愧與無奈,雖說她說的也算是實情,

  但總歸太孩子氣,隨即連忙辯解道:“正因是少年才如此、

  少年哪想長遠?只知自己受了委屈無法忍受便意決出走,

  實際上,我當時想了好久,想到我留在此地的未來前景、

  想到之后如論如何躲不開的宿命與婚姻,想到家中繼承、

  想到那時學習的無力,人在面臨理想之際仍能勇往直行、

  面對如山一般的重負與命運,自然更想逃離,于是出走、

  便理所應當能成為值得稱贊的勇氣,于是我出海去追尋、

  出走去找尋,既然留在此地的生命有諸多不盡合情理,

  那為何人不能去追尋生命的合理與順意?尚能把握之際、

  在明晰自己強烈愿望之時,拋棄一切反對之音與罵名,

  不論是十二歲、十七歲、二十五歲、還是遲到的六十歲、

  人都有理由去追尋愿景、找尋浪漫,出走、出發(fā)、出海、

  于我,都是極其浪漫之事。我們會站在遙遠的廣場上,

  聽著悠揚鐘聲,回看陽光拂照天地,尋白鴿散落天際,

  羅娜安小姐,您是否能夠想象那將是何種浪漫之景?”

  “如此說來,甚是憧憬,在最好年華去追逐心之所向,

  聽來甚為簡單之事,實則總令人心意難平,更別說、

  那漫長時期的困頓迷離,和那無法逃離的醒悟悲劇?!?p>  “您都了解!”瑞德引羅娜安到甲板中央,無意識的、

  開始與其共舞,再不怕幼稚行為引對方發(fā)笑,他想、

  他又回想起外界的驚奇見聞、廣場上白鴿飛往天際,

  白日里一遍遍看海、夜里又靜心寫信的往日光景,

  雖說也曾有路程崎嶇,但到如今都成了奇遇,可喜!

  “不講了嗎?”“講,我還有許多話想要說與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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