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放下武器,例行檢查
后面的談論有一搭沒一搭,很沒有營養(yǎng)。
突然,一聲驚呼聲從外邊的鋪子里傳進來,只看到岳伶子帶著一伙護衛(wèi)氣勢洶洶的沖進店里,進店就攆人,那些伙計不明所以東張西望卻又不敢阻攔。將店里的兩位顧客趕走,有人熟練的拿起門板,開始關大門??刂屏虽佔樱懒孀訋ь^沖進內廳,最后進來的護衛(wèi)把門帶緊了。
姚莊主從椅子上跳起來,驚呼道,“你們,你們要干什么。搶劫啊……”
岳伶子煉氣期四境的修為,全力打開也就那樣,不過,他的架勢做的很足,見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去,猛虎下山般的把姚莊主撲倒。那邊還要反抗,哪知來的一位護衛(wèi),猝不及防地飛起一腳,正踢在老姚肚腹之上,頓時便將人蹬成了弓蝦。
慘叫聲才傳了幾聲,便戛然而止。一把碎布條,死死將姚莊主的嘴巴堵住了,幾個呼吸便把姚莊主綁成了粽子。早有人沖到內屋和二層閣樓搜索著,噼噼啪啪一陣亂響后,又抓出來兩個女人,一個姚小姐,還有下人裝扮的老嫗。
隨行的幾位實習生早就嚇傻了,站在那兒一動不敢動。肚子里的怨氣已被嚇散,現(xiàn)在只有一臉的疑惑和滿腦子的漿糊。
“伶子,別打臉。都是靠臉吃飯的,弄壞了以后怎么混呢!”岳子喬自斟自飲,懶聲說道。
岳伶子嘴里罵罵咧咧的,將姚莊主胖揍一頓這才消了氣。
岳子喬來到姚小姐身邊,安慰道:“小姐別怕,我們都是生意人,不會做出格的事兒。不過,你家攤上大事了。若想保住全家的性命,就把賬本全都拿出來吧?!?p> 見姚小姐驚懼得嗚嗚低哼,美目也是水霧朦朧,一對玉足不甘的四下亂踢亂踹。
岳子喬叫罵道:“伶子,怎么不懂憐香惜玉,快把小姐嘴上的布塞拿掉?;熨~東西,小姐的香舌豈容得你如此糟踐呢?!?p> 岳伶子撓撓頭應諾,并且毫不遲疑的將姚小姐的嘴里掏空,然后兇神惡煞的站在小妞旁邊警衛(wèi)。
不過他警衛(wèi)的目標……
、今天這看的來勁,算怎么回事呢?
難道此等柔軟女子,還會藏著奶奶的流星錘?
岳子喬道:“姚小姐,快些把賬本都交了吧?!?p> 姚莊主躺在地板上,死命的掙扎,搖頭如穿梭,都這樣了,他還不死心的給姚小姐發(fā)信號,讓她不要交出賬本!
“岳東家,你行行好,放過我們吧,我不知道什么賬本。常人道,累不及家眷,岳東家也是正派人,還望能網(wǎng)開一面啊?!币π〗闫砬蟮?。
看來不來點提示,姚家父女是要頑抗到底了。岳子喬道:“老潘你帶人到外頭鋪子里戒備,若有異常速來稟報。劉經(jīng)理,你們也出去吧!”
此地沒有危險,護衛(wèi)領命而去,劉經(jīng)理和幾個實習生還想看熱鬧,磨蹭半天,最后在岳子喬的嚴厲訓斥下,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岳子喬不想節(jié)外生枝,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有回旋的余地,此事牽涉挺大,他不想走漏風聲,便將一干無關人等都放到外邊鋪子里。
只留下小跟班岳伶子在身邊照應,兩人拖著姚家父女,走了一路,便到了一間僻靜的內間里頭。
“哈哈!這里也沒有外人了,姚小姐記憶不好,我?guī)湍愫煤没貞浺幌掳伞痹雷訂绦β曔B連。“皇宮內務府的黑賬,你們也敢留底?被他們知曉,你們就算有九個頭,也得搬家?!?p> 姚家父女聞言,如遭雷殛。
“這還不算,你們還敢坑本公子,真是不知死活。你若不交也行,有我手里的這本足夠了。我想啊,鴻運綢緞鋪子這么大的動靜,要不了多久,縣衙的捕快就會得到消息趕過來,你們時間不多了哦。”
姚莊主在地上嗚嗚直叫,看他滿臉的著急,似乎有話說。解了他嘴里的布塞,姚莊主大聲呵斥:“姓岳的,什么黑賬不黑賬的,休要胡說。既然你知道官府要來,我勸你懸崖勒馬,快快放了我們。不然,你們插翅難飛。”
岳子喬哈哈大笑:“別裝傻了,真的,你的時間不多了。若是還想玩花樣,等會兒讓衙門的人闖進來,你就想兜都兜不住了。到時候,這賬本就成了證物。一傳十,十傳百,等著人來收拾你吧?!?p> “這賬本清楚明白,做證物有什么不妥的。只是,你還是乖乖的放了我們才是正道。生意人,就要用生意人的手段。今天,你若是不知悔改,就算是你皇城來的人,也休想在廣陽府的地界落腳了?!?p> 岳子喬面不改色道:“看來,你還真是嘴硬啊。姚小姐,你是明白人,快勸勸你父親吧。我最后再提醒你們一句,快做決斷啊。”
等了幾息,還是姚小姐看清楚了目前的危機。她求饒道:“公子手法高妙,心思如神,小女子見識了。我愿意交出所有賬本,請公子發(fā)發(fā)善心,饒了我們吧?!?p> “姚敏,你說什么瘋話?!币ηf主失聲大吼。
“爹爹,既然他能說出內務府黑賬,定然是看懂了賬本其中的內情。怪只怪,爹爹財迷心竅,怨不得別人。既然此事無法善罷,與其受苦,不如坦白一切,求岳東家饒恕我們呢?!?p> 姚敏的話,徹底把姚莊主的僥幸之火,澆滅了。等了一等之后,沒曾想他竟然哇哇大哭。
“岳東家,岳老爺,是我瞎了眼,你大人大量,繞了我吧。別把我交到官府啊,我還不想死,不想死?。 ?p> “早這般態(tài)度,什么都解決了。就是欠揍!”岳子喬嘲諷道?!氨緛砜梢院煤煤献鞯模掖饝o你們的折扣也能兌現(xiàn)。不過,你們讓我看了內務府的黑賬,讓我平白無故就掉進了坑里,那就不能按生意場的規(guī)矩辦了。你們私留賬本的事情泄露了的話,本公子也跟著倒大霉?!?p> 屋內四人中,姚家父女徹底的放棄掙扎,就知道求饒。
“我知道錯了,此事只要不泄露出去,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出不了差池的?!?p> “知道就好,賬本你們是不能留了,交給我處理吧。”
“是是是?!?p> 岳伶子眼冒精光,崇拜之情一發(fā)不可收拾,公子只是隨便看了幾眼賬本,就把這老小子給整服氣了。高,實在是高啊!
“公子真神啊,我好奇的很,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破綻的呢?”
岳子喬心里松懈了,便一身輕松的解釋道:“也沒什么稀奇的,賬本字跡倩麗,一看就是女子字跡。再看姚小姐風情萬種,想來這些都是姚小姐想方設法偷記下的副本吧?!?p> 見姚小姐默認了,岳子喬接著說:“姒廣走得匆忙,卻也不是人間消失,姚莊主不跟原主要貨款,不吵不鬧,只說明一條,這買布料的銀子不是姚莊主的。”
姚敏忍不住問道:“公子僅憑這些,便算到一切?”
“當然不止,本公子對做賬尚知一二,你賬本里,一半的貨物單價超過零售的兩成。這樣進貨,虧不死你啊。而且,姚莊子說以后的訂單只有三成,我便心中有底。所以,你們只是幌子,是為了內務府洗錢走賬掩人耳目而已,而且姚莊主說的三成訂單,我想也是水分十足吧,沒了洗錢的幌子,你能有一成的訂單算是不錯了。替內務府的人洗黑錢,想來,你們也從中撈了不少好處吧!”
姚莊主徹底沒了脾氣,喘著細氣,沮喪道:“岳東家料事如神,我認栽了。不過,得了好處之說,不實啊。內務府織造局的那般黑心狗們,把我剝削的苦了去,平時沒少孝敬,一點幸苦費不給之外,還白用我的人,占著我的倉庫,我真是有苦自知?。 ?p> “原來如此,公子真是神了!”岳伶子聽完恍然大悟,“對了,我想起來了,姒沛是他們一伙的,他入獄后,這些人以為事情敗露,他們殺人滅口!”
“別瞎猜測!”岳子喬制止他道。
岳伶子自知失言,頓時閉嘴,一臉的不好意思。
岳子喬走到姚莊主身邊,親自給他松了綁。繩子是妖族特產流霜綠蘿藤所制,若不松綁,就算姚莊主有筑基期的修為也休想掙脫?!袄弦Π。阋膊槐仵啧卟话?。本公子正是用人之際,你若真心替我辦事的話,你的命可以保住,你的店鋪也能保住,做得好,還能更上一層樓?!?p> “小敏,去把賬本全部取來?!币ηf主咳了口血,揉著胸口說道:“東家盡管吩咐,只要是我能辦到的,定會竭盡所能?!?p> “明白人??!很好,以后的事,你跟劉經(jīng)理接洽就行。”
沒一會兒,姚敏將另外三本賬本一并交出,岳子喬滿意的勉勵幾句,便打算回客棧。
姚莊主追上幾步,獻媚道:“東家初來安慶可能有些不便,就讓小敏跟在你身邊,聽你使喚吧?!?p> “姚莊主,你真是……舍得??!哈哈哈……”
姚敏眼前一亮,居然流露出些喜色來,那般嬌容讓人看著憐愛的緊。
“舍得,舍得,能有機會伺服東家,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呢?!?p> 岳子喬回身,望著姚敏,問道:“你自己愿意嗎?”
“任憑公子安置!”姚敏低頭,媚態(tài)百生。
“那就走吧,正好回客棧調教調教……”
出來一趟,解決銷售渠道,還順帶撈了個美女。這般鬼斧神工的手段,讓劉老三和跟
來的些個業(yè)務實習生真是大開眼界,東家的形象頓時高大無比起來。
岳子喬上了馬車,姚敏扭捏著,也跟了上去。車夫子剛要起駕,街道四周,突然涌出一群衙門里的捕快。這些人,將馬車和岳家一干護衛(wèi)團團圍住,場面頓時劍拔弩張,隨時會有血濺五步的危險。
其中一位中年人,滿身橫肉,著一身無花紋盤領右衽的捕頭裝,神態(tài)桀驁,一手叉腰,指著包圍圈里的人,叫喊道:“接到案報,說鴻運綢緞莊,來了一群持刀劫匪。你們統(tǒng)統(tǒng)放下武器,接受盤查!”
這群捕快都是些煉氣期的普通修為,煉六境的沒有一個,仗著平時練了些拳腳功夫,肌肉結實,看著很是威風。捕頭說完,捕快們整齊的吼出:放下武器,接受盤查!
吼聲震得馬身扭擺、馬蹄亂踢,岳伶子勒緊韁繩,鞭指捕頭,怒斥道:“沒長眼嗎?我家公子的座駕也敢阻攔?快快閃開,別傷了和氣?!?p> “某家秉公執(zhí)法,管你公子還是娘子,老實待著,接受盤查。”
“你,你,”岳伶子氣結,一時憋得無言以對。
姚莊主服了內傷藥丸,正在內屋修養(yǎng)。聽到動靜,哪顧得上胸腹的隱痛,一瘸一拐的擠到那捕頭近前,拱手作揖?!罢`會,誤會!哪個嚼舌頭的貨,把牛捕頭你老給請來了啊!”
牛順看到正主一副重傷在身的凄慘模樣,眼前一亮,朗聲道:“姚掌柜,賊人已經(jīng)被包圍了,你有何冤屈,可盡數(shù)道來?!?p> “那里來的冤屈,馬車里坐的可是皇城來的岳東家,我們一直在屋內洽談買賣呢,何來的冤屈啊。誤會,定是有人造謠的?!?p> “包子張,你敢報假案?”牛順大吼道。
報案的店小二是鴻運綢緞對面包子鋪的,他高聲喊道:“牛老大,我說的可都是真話啊,我親眼所見,那些人將綢緞鋪子里的顧客轟走,還關了門。”
姚莊主賠著笑,說:“牛捕頭,你也聽到了,我們要談大買賣,當然是要閉門謝客。是包子張看岔了。勞煩牛捕頭帶兄弟們來回跑一趟,鄙人改日在迎客樓擺酒謝罪啊?!?p> “那你臉色蒼白,一瘸一拐的作何解釋?”一位捕快插嘴道。
“生意談成,鄙人一時得意忘形,自己摔的,摔的呢。”
“你摔的好蹊蹺,傷勢看著比十層樓上滾落的還要重些呢!”
“牛捕頭猜的正對,正是從閣樓摔下來的?!?p> 牛順厭惡的擺了擺手,沒有再糾纏下去。姒沛在世時,對鴻運綢緞很是照顧,他也跟綢莊混得熟絡,所以才急匆匆趕來幫忙。現(xiàn)在正主都出門澄清了,他也沒法子。
只是,他很納悶這姚莊主明明是受了傷,而且給包子張一百個膽,他也不敢報假案,是什么事兒讓姚莊主為匪徒開脫呢?
莫非……有人質?
牛順冷哼道:“馬車里裝的是什么?上去檢查。”
岳伶子大吼一聲,“姚莊主都說了沒事,你還要檢查,真當爺們是泥塑的不成?看你們誰敢過來!”
車簾撩開,岳子喬從里面出來,在他身后跟著姚敏,岳子喬輕笑道:“伶子,不要妨礙公務。這位官差,你上來檢查吧。”
牛順認得姚敏,看到她在車上,臉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耙π〗?,你怎么在車上,下來說話?!?p> 姚敏道:“牛捕快,小女子以后,要常隨在公子身邊……協(xié)調調度生意上的事兒,所以就在車里?!闭f完便下了車,走到牛順近前道了萬福,立在一旁受教。
馬車本就不大,來人上去隨便翻了翻,哪能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之處。這回,牛順無話可說。
四周圍觀的閑人們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讓那些眼高于頂,囂張慣了的捕快們好生丟份,苦主都說了是誤會,雖然看著明顯是有意遮掩,可那又如何,而且對峙的那方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還在這墨跡,算怎么回事嘛。
萬里無云的碧空,正快速的聚集了一團烏云,看樣子要不了多久,就有一場大雨要落。再等下去就要淋雨了,別淋壞了身子,有人抬頭望天,抱怨著。
烏云越發(fā)密集,幾個呼吸下去,天色卻昏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