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驚變
連星城的夏天來得總是要早一些,初夏時分,街面上的行人,從頭到腳一身夏裝。若不是今日喜慶,岳子喬也會穿的涼快些。
超大型聚靈陣帶來的熱浪,實在不太好受。
自從神奇的聚靈陣應用到城建上之后,經(jīng)過幾千年的發(fā)展,在皓云大地上,只要是座正規(guī)的城鎮(zhèn),圍建的城墻都是聚靈陣的組件。
這是修真國家,得以延續(xù)的根基。
是城里人最大的福利。
享受著城鎮(zhèn)相對濃郁的靈氣,感受著修為攀升的喜悅,同樣的,也要忍受熱氣污染帶來的憋悶。超大聚靈陣散熱造成的熱氣污染問題,是世界級的難題。
三環(huán)城寶白大街,神華書局開業(yè)慶典弄得很熱鬧,鞭炮都是大紅的,敲鑼打鼓定是少不了。還弄了個送書的噱頭,讓現(xiàn)場人頭攢動,喝彩連連。所謂的送書,其實就是皓云版雜志而已。
岳子喬坐在兩層的靠窗,搖著編蒲扇,甩手掌柜做的自由清閑,心情舒泰。在他身側,蒲松林站在那兒,滿臉的喜色。一雙眼睛,盯著搶手的雜志舍不得轉開。那可是他的心血啊,雖然以免費贈送的方式,廉價地走進了人們的視野,可畢竟還是出版了嘛。
看著那些搶到書刊的人,喜滋滋的翻閱,蒲松林原本彎曲的背脊,不自覺的挺立起來。他那丟失的自信,正在一點一點的回歸著。這種轉變,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岳公佑蹬蹬急步的跑到樓上,含著喜色的說:“董事長,我從來沒見過這么熱鬧的開張呢,真是服了。對了,袁公子派人送來賀貼,他臨時有事兒,來不了,說是晚上到府上賠罪。”
“這么熱鬧,真該告訴老婦人一聲,讓她也高興高興的。”岳公佑又說了一嘴。
岳子喬道:“開個張,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再說了,以后開張的事兒都多著呢,別把這當做什么大事,掛在嘴邊上?!?p> 蒲松林搶白道:“少爺您是做大事的人,當然是看的清淡了。為了這一天,我可是等了足足三年,今日終于得償所愿。我真想好好炫耀炫耀,可惜了,皇城也沒有幾個認識的,幾個認識的還都在這兒忙著,算是有路無門呢?!?p> 岳公佑道:“蒲總編,是應該高興的,你編的書真受歡迎。若不是為著開張有喜,我看400文一本也有人搶呢?!?p> 看著兩人帶著喜色的,你一言我一語交談,岳子喬心里也挺高興的。影響世界那是口號,能給身邊的人帶來希望,看著他們快速的成長轉變,這種真實的小成就,才是魚兒該有的幸福。
才想著魚兒的幸福,他猛然間發(fā)現(xiàn):自從上次,愉快的在煜親王府小酌,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十多天了,怎么一直風平浪靜的,難道真被蒲松林給言中了——太師府從中作梗?
看來,過幾天找個機會,去聽聽風聲才行。心里裝著事,再看下面熙熙攘攘,就有些乏味。岳公佑聊了十塊錢的,就下去忙碌去了。雖然今日賺的是吆喝,可也別出簍子鬧笑話才好。
岳公佑前腳下去,陳滿狗后腳就上來了。見了窗口邊發(fā)愣的岳子喬,原本臉上掛著的冷峻,悠然間便沒了蹤跡,有些拘謹?shù)男α诵?,遲疑半步后,才邁開腳,走近邊來。
“少爺,我父親捎口信過來說,他們在那邊都安頓好了,夜家的老爺們都很好,讓少爺別記掛他們。”
聽到聲音,岳子喬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陳留拖家?guī)Э谌チ艘辜业牡乇P,留下陳滿狗跟在身邊聽差,做些雜碎事兒。說好聽是跟著學本領,再露骨些也是交個人質在這兒的意思。
岳子喬對此并不反對,留不留人他不在乎,既然陳留在乎,那就順著他的想法做就行。如今做事,但求心安。
“你父親既然有了準信,你也就安心在本公子身邊用心,等你學好本事,等過幾年讓他們見到你都吃驚才行。”
陳滿狗五大三粗的個頭,靦腆起來看著還是個大孩子,撓頭道:“曉得的,珊兒姐都夸我聰明,我不會讓少爺失望的?!?p> 下樓時,回頭說:“少爺,我剛過來的時候,在街口看著一伙人在商量什么事兒,風口子里,聽到有提到神華書局什么的,我再過去聽聽?!?p> 岳子喬沒放在心上,隨口道:“管那閑事,早點回去幫你珊兒姐?!?p> 書局的籌建很順利,所以才能在短短十多天的時間就籌建完成,岳公佑及幾位手下,充分發(fā)揮出了應有的能力,幾天就把三大部門組建齊全。倒是讓人省心不少。
岳子喬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到了半響午的時分,便吩咐蒲松林再盯一盯,他說要出門逛逛,說是逛逛,其實是準備下樓,尋些新奇玩意,送給柳芊芊為禮物。
他這位情郎做得不合格,非要對方提出來才想到補償。也不是他不通世故,實在是無法面對而已。他自問,沒辦法接受陌生美女的愛戀,可又找不出好的借口來殘忍拒絕。也許給大家一點時間,目前的狀態(tài)能有所轉變。他是這樣想,也就這么給自己一個拖下去的理由。
剛走到門臉,突然從外圍邊沖過來一位青年。那人沖過來就嚷嚷,讓岳子喬還他鋪子,今天要是不給個說法,就撞死在門口了。
書局里的伙計眼疾手快,早就擋著鬧事的人沖撞,一邊怒罵,一邊驅趕。這邊才一上手,又沖過來幾個潑皮,說是見不得街坊受欺負,要那人盡管把受到的委屈說出來,他們不會袖手旁觀。
岳子喬站在伙計們的身后,冷眼旁觀。陳滿狗臨走前的話,浮現(xiàn)在心頭。頓時,他明白今天這事,沒有那么簡單就可罷手的了。
那青年見有人撐腰,便把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他叫伏良,是這棟臨街鋪子的少東家,前些時日,他急著用錢便把鋪子典當了,沒想到這書局的東家仗著家里的勢力,買通了典當行,把活當弄成了死當,低價把鋪子給奪了去。
伏良說得有鼻子有眼,讓一干聽眾紛紛露出憤色。也有知道這青年底細的,暗自搖頭,能把祖上留下來得鋪子給當了,那這人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說是活該。
岳子喬品出其中異常,這是乘機鬧事了。岳公佑臉色難看的湊過來說:“董事長,這鋪子我是經(jīng)牙人介紹,才尋到的,時間緊沒辦細致,沒想到出了岔子,如何是好?”
“有中間人就好辦,派人趕快去找牙人,另外拿出憑證跟他對峙,試試他們的底。吩咐大家小心點。”
岳公佑的表現(xiàn)差強人意,他也只是事出突然,一時間有些慌神。見岳子喬好整以暇的站著,并未表露出異樣,他也頓時恢復了冷靜。派人去尋中間人,他再將購置的憑證拿出來,跟圍觀的人群解釋述說,怒指伏良無端生事,居心叵測。
伏良使出撒潑的勁頭,只是說受了迫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突然有人喊了一聲,說那憑證是假的,便帶頭沖過來搶奪。岳子喬看到一張刀疤臉,沖過來就開搶,暗叫一聲不好……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一場肢體沖突莫名其妙的發(fā)生了。那些動手的都有煉氣期六境以上的修為,才一出手,便施展出強招,各類法術之力,如煙花綻放,靈力所化的龍型虎步,直接沖射而來。書局的人一下子便吃了虧,有些修為低下的,直接被法術轟飛出去,要不是鋪子加持了陣法防御,非得被轟爛不可。
岳公佑好在是府衛(wèi)出身,豈會讓那最先沖來之人得手,情急之下收起產(chǎn)權證明,奮力反擊。
這變故讓帶頭鬧事的伏良,都懵呆了,他的臉上明顯露出錯愕之色,這是什么情況,誰來搗亂,是另有安排嗎……
管它呢,越亂越好。他給后面的潑皮使個眼色,也跟著沖進鋪子里,打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