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刀軌跡多變,不斷追擊許沐的身形,幾番險象環(huán)生。
境界差距太明顯,許沐余光掃過大廳,武者們已經(jīng)龜縮到一起,勉強抗抗黑衣人的侵殺。
李肖、蘇婉兒被紅娘擒獲,夏摯瀧滿臉汗珠正揮劍防守,楚雄在地面艱難趴動。
“絕境嗎?”
那就向之死地而后生!
配劍迎著直刀沖了過去,許沐眼神中透著一股狠勁。
從兩年后回到過去,利用后世信息,網(wǎng)羅排行榜上的大佬,結果開局地獄難度。
命運仿佛開了個玩笑,機緣巧合坑了對手五人,轉眼間就要葬送在劇情里。
“不甘!”
直刀豎起而落,許沐輕身訣運用到極致,雙腿微微發(fā)軟,每躲開一刀就能前進一步,每進一步中刀的風險就大上一分!
電王臉上浮出汗珠,幾番揮砍劈散,都碰不到許沐人影,直刀已經(jīng)卷成了銀幕,仿佛倒扣的鐵碗。
如此密集地的刀光里,一條殘影卻不住閃現(xiàn),劍光忽然從一片虛空中插入電王喉嚨,銀幕落下帷幕,渾身破爛的身影露了出來。
許沐露出燦爛的笑容,嘴唇輕輕動了動,渾身傷口忽然迸出一片血霧。
抽出半截劍刃,許沐面向大門,雨幕停了風也止了,他身體晃了晃,歪過頭輕輕開口:“你們…一起上吧?!?p> 五名黑衣人站在五個方位,泛光的短刃從四面八方刺了過來。
金之毅力,水之柔,火猛烈,木連綿,土厚重。
“殺!”
身形從五人中穿透出來,轉眼又沖了進去,許沐仿佛披著盛世紅裝,斷劍一節(jié)節(jié)崩裂。
背著妻子的男人站在大廳與客艙的連接處,目中透過冷漠。
連鞘劍忽然出手,雷王欲拍死孫容清的手忽然一頓,抬掌拍向劍鞘。
兩者沒有交擊,劍鞘劃過一道軌跡,點在了雷王心口,雷王倒退了兩步亡魂喪膽,劍若出鞘我就死了?!
紅娘面露沉重,嬌滴滴的聲音傳來:“閣下是何人?”
男人沒有回話,邁步朝前走去,雷王猶豫不決到底沒去阻攔。
劍芒壓著落英不住劈落,夏摯瀧咬牙堅持,但體力流逝太多,落英終于脫手而出。
雨王面露喜色:“呲呲,你的人頭我收定了!”
青鋒斜斬而下,劍身卻突然受到一陣巨力,鋒芒掃到空處,雨王驚訝的望向出手的人,一個胸前纏滿布帶的男人,手里握著一柄連鞘劍。
紅娘這回瞧清楚了,男人身后背著女人,劍法出眾身系家眷,腦中閃過一個名字,她驚訝地張開嘴巴,語氣震驚道:“一劍斷九州,你是李敬曦!”
因妻子遭暗算,持劍獨上北方大派灝雪宗,一人一劍血洗山門,中原震動九州高手齊至,一月過后中原武林將灝雪宗除名,理由是坑害忠良,而李敬曦也有了個響亮稱號——一劍斷九州。
“知道我,還不滾?!崩罹搓赝A讼聛?。
場中的人全部停手,紅娘牙齒咬緊下唇,一抹血花流淌出來,別添一抹凄然,不甘的看了一眼劫后余生的夏摯瀧,她扭頭朝大廳閃去,聲音帶著憤怒又飽含一絲無力:“走!”
許沐松開劍柄,晃晃悠悠走到蘇婉兒身邊,伸手將渾身軟綿的婉兒攙了起來,李肖躺在地上高喊道:“沐哥,還有我呢!”
“自己爬回去?!?p> “沒人性?。。?!”
…………
朝陽升起,拒絕了夏摯瀧邀請,許沐一行人駕著臨別贈予的馬車,沿著土路朝平城駛去。
“有什么好笑的?”渾身打滿繃帶,許沐的樣子仿佛木乃伊。
李肖臉皮扭動,視線左右轉動,終于按耐不?。骸肮灸艘痢?p> “定都,給我揍他一頓!”
“他沒說錯額…呵呵…”
“少卿!”
“啥?”
“你們…”,許沐抬起纏滿布帶的手,想拍一下李肖腦袋,但胳膊彎曲著,居然夠不到。
蘇婉兒噗嗤一聲,伸手把許沐舉起的手臂按下:“木乃伊大人,別亂動好嗎?”
…………
躺了兩天,夏摯瀧贈予的內(nèi)外傷藥效果顯著,許沐一身素雅米色長衫,邁步走出房門:“李肖,別讓我逮著你!”
外面忽然一陣雞飛狗跳,李肖邊跑邊喊:“詐尸了!木乃伊活了!”
小院不大,但比客棧安靜很多,非常適合傷員調養(yǎng),銀子自然宋北騁掏,不用白不用嘛。
西屋冒著濃煙,武定都滿臉漆黑鉆了出來,聲音朗朗:“許沐,你醒了就好,過來幫…別走啊。”
這可是新衣服…我是幫大家省點銀子!
蘇婉兒雙手端著盆子,里面幾件捶打好的長衫,她露齒一笑:“快去洗手,一會兒吃飯。”
門外宋北騁躺在椅子上,搖扇晃來晃去,許沐伸手把折扇抽了過來,空著手揮了一下,宋北騁睜開眼,忽然跳了起來:“許兄,你能動了??!”
…
怕啦著碗里的米飯,抬眼桌上幾疊小菜,很難相信少卿會有這種手藝,他這人五大三粗卻燒的一手好菜。
一只蒼蠅飄了過來,武定都甩手一筷捏?。骸皝恚a點營養(yǎng)…”
房間的人忽然全部把碗端離桌子,李肖機智的將菜碟往自己身前拽了拽。
大家相視一眼,彼此會心一笑。
許沐心中嘆息,可惜不能安逸太久,已經(jīng)兩天了,阻攔者恐怕已經(jīng)到了。
…………
“占卜算命,指點迷經(jīng)!”小道士細著嗓子招攬生意,身邊立著白底黑字的長帆:六爻八卦,祈福避兇。
老道士瞇著眼睛,發(fā)須皆白,胡須順著胸襟垂到腰間,兩人長衫打著布丁,卻意外地干凈利落,頭頂連一根散亂的發(fā)絲都沒有。
“老先生,我算一卦,問前途?!?,男人站到身前。
小道士連忙遞來紙筆,解釋道:“寫上一字?!?p> 粘了粘有些干枯的墨水,男人在紙上畫下斗大“田”字,小道士上前調換方向。
老道士睜開眼,忽然眉目大睜,抬眼時仔細打量來人的面相,捏在袖子里的手抖了抖,連忙閉目開口:“此行極為順利?!?p> “哦?卦象呢?”男人頗有些不滿。
老道士咽了口吐沫:“六牛耕地,墾開無疆,收成結實,盈稟盈倉。
一耕一收,天下無僥幸之事?!?p> 男人滿意地點點頭,兩枚銅幣落在桌上,他征詢道:“可夠?”
小道士要開口,老道士垂在身下的手扯住他袖子,往常都要三枚銅板,師父今天是怎么了?
等男人走遠,老道士急忙收攤,小道士抬頭瞧了眼天色,奇怪道:“師父,還沒到響午?!?p> “別多嘴,趕緊走!”
男人轉進小巷,老趙小心翼翼道:“二當家,我們可是逃犯,摸進來會不會出事?”
抬眼瞧著面前三人,陳清揚笑了笑,嘴角勾動:“你們難道想做一輩子悍匪?
事情辦成了,這平城的商鋪一人一間!
盈余足夠你們一人娶上一房嬌妻!”
三人緊張的左右打量,生怕這話被外人聽到。
“宋北騁那樣的富賈,不會沒有護衛(wèi)吧?”壯碩男人冷靜分析,陳清揚展齒一笑,等的就是你!
“沒錯,他身邊跟著五人甚至更多,
我們只要把他們引開,宋北騁就是囊中之物!
是富貴榮華還是平庸一生,你們自己選吧!”
【特殊提示:夏國、平洲、平城、城南小院】
提示來了,陳清揚目光漸冷,偽裝“宋北騁”的人我誓殺你!
…………
長時間待在某個區(qū)域,目標人物的位置信息會逐漸清晰!
整理好行囊,許沐抬腳走進馬車,不能再耽擱了,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險。
馬車沿著土路朝南門行駛,陳清揚拎著木身鐵頭的長槍擋在路上,車夫武定都吆喝了一聲:“前面的漢子,讓開!”
陳清揚瞇起眼睛,讓到一邊,馬車從眼前駛過。
卷起的煙塵有些嗆鼻,他扭動脖子順著馬車痕跡瞧向后方,已經(jīng)差人打聽,這周圍可有一行五六人來過。
小街小巷藏不住秘密,閑暇時坐在樹蔭底下,聊得就是左鄰右舍。
朝夕酒樓的事歷歷在目,事后想想,那人肯定不是宋北騁。保護者依靠信息的不對稱,狠狠坑了我一把!
老趙急匆匆跑過來,他扶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好一會兒才說道:“問過了,前兩天是有六個人買下一棟大院子!”
“走!”
…
面前院子院門緊閉,從外面看不出什么,憨子聽老趙指使,弓著腰摸到墻角,朝里面投了塊石頭。
沒有反應?
走到門口,憨子抬腳狠狠踹了下去,院門沒鎖直接被踹開,木門撞擊墻壁發(fā)出脆響,嚇了他一跳。
躲到一邊隨時準備跑路,等了一會兒沒人追出來,憨子探頭探腦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他回頭喊了聲:“沒人!”
幾人從陰暗處走了出來,果然沒人,老趙連忙解釋:“奇怪,我聽人說剛才他家還冒了老大煙!”
陳清揚走進內(nèi)室,桌上擺著菜碟,伸手去摸菜碟還有些溫熱:“他們沒走遠,追!”
老趙三人跑了出去,陳清揚跟在后面,來到門口,腳下一道馬轍印蔓延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