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倒是說到做到,帶著千里閉關(guān)去了。
我和蘭蘭只能到處逛。
整個妖尊殿除了妖尊,就只有那只雀鷹大黑。
本以為那只大黑化成人形會是個高大魁梧的大胡子大漢,結(jié)果是個眉清目秀,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
他一直冷著臉,面無表情,除了眼珠,好像臉上其他部分都固定了似的。
真是像極了他的主子。
雖然這小子面若冰霜,從他畢恭畢敬的行為中我還是對他很有好感的,畢竟魂爺對美色向來懷著珍惜敬愛的態(tài)度。
游園太累,趁著蘭蘭去蕩秋千的空檔,我躺在一座石山上小憩。
我做了個長長的夢。夢中有一片梅林,一個俊朗的中年男子,一個美麗溫婉的女子,還有一個巧笑倩兮的少女。
片片梅花隨風(fēng)飄舞,風(fēng)聲旖旎悠揚(yáng),少女在林中練武,身形利落,肆意張揚(yáng)。中年男子與女子皆是面帶笑容,正在下棋。男子不時用棋子敲著石桌,微微的震動揚(yáng)起了桌上的幾片粉色花瓣。
這是一個粉色的夢。
我醒來時還覺得一片恍惚。我揉揉發(fā)痛的額頭,輕笑,“魂爺我現(xiàn)在連清風(fēng)俊雅的美男都不夢了,直接夢些一家闔樂的場景,跳躍有些快啊?!?p> 我伸個懶腰,朝大殿內(nèi)走去,遠(yuǎn)遠(yuǎn)便聽到妖尊和蘭蘭暢談的聲音。
蘭蘭果然是朵不記仇,忘性也大的好花,明明剛剛還跟我抱怨了很久這個妖尊。
“大黑,為什么不喜歡化成人形???”
“因為他說做人麻煩。人身體笨重,要穿衣服,要戴頭飾,還要一步一步地走路。”
“那,他變成鷹兒的時候,有沒有穿衣服呢?”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大黑,你說,你現(xiàn)在在我們面前是不是光著身子的?”妖尊的聲音雖沒帶什么感情,揶揄之意卻顯而易見。
大黑嗷叫一聲,憤憤地飛了出來。
大黑看到我,停了下,頭明顯低了低,然后昂著頭飛了。
剛剛大黑是在給我打招呼嗎?真是只好鳥。
“魂爺,你醒啦?”蘭蘭歡悅地跑到我身邊,“妖尊剛剛才來,我特意讓他等魂爺醒來?!?p> 我挑眉,“這么乖?!?p> “妖尊可是已經(jīng)救好了千里?他人呢?”我四處瞄了瞄,不見千里蹤影。
“本尊之前進(jìn)入了他的神識,他精力消耗過多,仍在沉睡?!?p> 妖尊板著的臉有一絲動容,“我正常施法,還多用了兩倍靈力不止,按理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痊愈。我哪知道你帶來個什么怪物……他靈力強(qiáng)大無比,縱使本尊也無法駕馭,軀殼居然只是個凡胎俗體。本尊用靈力舒暢了他的兩股氣息,可是卻不慎傷到了他的神識……”
我眼眸瞇起,戾氣陡然而升。
“并非我有意傷到。之前我灌輸靈力的時候一切如常,可后來卻發(fā)生了排斥,我保住了他的五臟六腑。哪知他的神識與靈力是完完全全分開的兩股力量,于是亂竄的靈力就自損他的神識?!毖鹫f這話時還有幾分委屈。
妖尊怎么著也料不到這些。他原以為這人是修行得來的如此強(qiáng)大的力量,如今看來怕是附身,可是如何能找到如此契合的身體,莫不是他的第二體?
可是第二體,乃是神族神上獨(dú)有。
上古之神,本無元體,亦無魂魄,元魄乃是日久天長,浸潤了塵世間的靈氣慢慢凝聚而成,元魄一生出,便有了元體。神無身死魂滅一說,一旦元魄破損,元體消散,只要他的神識一息尚存,便能進(jìn)入第二體,涅槃重生。
第二體即是神的分身,也稱第二命,一旦第二體滅,則神殞,萬物哀嚎,災(zāi)禍叢生,六界不寧。
只是第二體,通常難以承載神如此強(qiáng)大的力量,必須由靈器與第二體合二為一,方能續(xù)第二體之命。這家伙不知為何丟了自個的靈器,之前吞下那些妖丹,應(yīng)是第二體出了問題,必須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打了個賭,賭妖丹能引出靈器??上аつ蕴?,反倒……
見妖尊不說話在那發(fā)愣,我已經(jīng)處于瀕臨極限的邊緣,咬牙切齒道,“帶我去見他?!?p> 洞中千里正安靜地躺著。臉色蒼白,睡容安詳,雖不如他平日邪魅張揚(yáng)的俊朗英姿,倒也像個安靜的美男子。
我上手給他把脈,一切正如妖尊所言。
“該怎么辦?”
妖尊沉吟半晌,“靈器?!?p> “靈器?”我皺眉,“什么是靈器?“
妖尊一臉‘你竟然如此無知’的無語,搖頭。
“靈器是上古神靈與生俱來的寶物,伴隨著上古之神的誕生,盛極,殞滅幻化而成,說白了,就是他們的貼身法器?!?p> 我撇撇嘴?;隊斘夷闹朗裁瓷瘢裁挫`器,就上次碰見個焱神就夠嗆的。
“哪里可以找到?“
“凡界,天界或者神界?!?p> 天界和神界太遠(yuǎn),且阻礙太多,不如凡界來得簡單。我微微思索下。
“你能不能說的具體一點(diǎn)?”
“靈器向來可遇不可求。但凡能夠珍藏靈器的主,不說他位極至尊,卻一定是天賦異稟,能掌乾坤,定生死的天命之子?!?p> “你是指人間的皇帝?”
妖尊淡定地?fù)u頭,“人間的帝王不過是有點(diǎn)能力隨意碾殺那些凡夫俗子,受權(quán)利趨使的掌權(quán)者,一旦權(quán)勢沒了,換個人也是常有的事。”
見我這吃人的目光,妖尊依舊不緊不慢,“據(jù)我妖族野史記載,東海,真龍所在,紫氣東來,祥氣環(huán)繞,靈氣氤氳,至寶集存,一個一定存在靈器的凡界圣地?!?p> 據(jù)說幾千年前,東海龍王地坤本是天帝的胞弟,因氣不過天帝管束嚴(yán)格,同為上古大神古帝之子卻處處受制于他,一怒之下脫離天界,到了凡界,占海稱王,順便還拜了幾個結(jié)拜兄弟,共掌東南西北四海。
天帝盛怒,派天兵天將下凡捉拿,卻無人能敵他。天帝無可奈何,念一母同胞,加之自上古混沌一戰(zhàn),天地初歸太平,正好四海無人管轄,索性做個順?biāo)饲?,封了幾人龍王的封號,讓其名正言順?p> “你是指靈器在東海龍王手中?”
“這我倒不清楚。數(shù)萬年前上古混沌一戰(zhàn),上古之神幾乎個個身殞,縱然活著的也獻(xiàn)祭神魂修補(bǔ)九州大地。這些年由著他們的消失,靈器幾乎不可見?!把鹜nD下,略微沉吟,“據(jù)說古帝殞身而時,化成的乾坤罩,最終落到了地坤手中。我猜這也是天帝對東海龍王無可奈何的原因之一。”
“我這就去?!鳖櫜坏闷渌?,魂爺我就要駕云。
“等等,本尊提醒你,每一個靈器都有它存在的道理,不論奪走哪一個,都必定是犯了六界法規(guī),到時候你莫要連累我?!?p> “你要幫我去找靈器?”
“本尊為何要幫?”
“你有靈器?”
“沒有?!?p> “那關(guān)你事?”
妖尊猛不丁被嗆了下。
魂爺我微微一笑,徑直出去。
“魂爺,東海風(fēng)浪大,路途兇險,魂爺你又……我擔(dān)心……要不我也去吧?”蘭蘭大跨步追上我,擔(dān)憂道。
蘭蘭不提,我都忘了自個如今靈力被封。我瞄了眼淡定自若,面無表情的妖尊,知他是不會幫忙的。
我打量著蘭蘭白白凈凈的額頭,點(diǎn)點(diǎn)頭。
“行。你來接應(yīng)魂爺。“
“妖尊,可否照看下我的朋友,算魂爺我欠你個人情?!蔽彝蜓?,笑著詢問道。
“梅花之約可依舊作數(shù)?“不等我作答,妖尊自說自話,“算了,我看你這個魂爺遠(yuǎn)沒有傳說中的厲害,也不用你幫我如此大忙。據(jù)說東海夜明珠,常年相伴能增長修為,延年益壽,乃是世間罕見珍寶……最重要的是其光璀璨可比星月,一個字,美?!?p> 妖尊始終面無表情,眉毛抬了抬,給我遞了個“你知道怎么做的“的眼神。
魂爺我的腦殼疼,暗地翻了個白眼,我走近他,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偷我也給你偷來。照看好千里?!?p> “你這朋友,能耐比我大,我可對他做不了什么?!?p> 我退后幾步,緊握拳頭,雙眼微瞇,“妖尊,魂爺我將他暫時安置在你這。他不能有任何事。”
妖尊淡定地眨眨眼,星眸澄亮,立在那,長身而立,“本尊保證,他絕對毫發(fā)無損?!?p> “好。”
我勾起嘴角,“待魂爺我找到了靈器,定會好好感謝你的?!?p> 妖尊自顧自整理自己的袖子,顯然不放在心上。
我隨即招來了小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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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魂爺?shù)膶觯屒Ю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