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孟懷璋布著血絲的眼睛里閃過一道光,激動的看著她,“黛黛你沒哄大哥吧,我怕我聽錯了,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真的?!泵暇潘颊J真的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重復道,“我的大哥是這個世上最好最稱職的大哥?!?p> 說完,伸手夾了一個白胖胖的包子塞到孟懷璋嘴里:“大哥你嘗嘗,這是我學阿姐做的麩蕈餡包子,早上剛剛做好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p> 她原本是想自己先嘗嘗的,若吃著好,便送給大哥吃去,沒想到大哥倒來了。
孟懷璋幾乎要喜極而泣了,嘴里咬著包子一邊幸福的嚼著,一邊含糊不清的贊道:“我家黛黛也是這個世上最好最好的黛黛……呃……這包子……”
說著,他忽然皺起了俊逸無雙的眉頭。
“怎么,這包子不好吃?”
“不不不……”
他連忙擺擺手,將剩余的包子一口吞了下去,又重新拿起一個包子狼吞虎咽起來。
一邊吞一邊道,“好吃,這是我吃過的最好的吃的麩蕈餡包子,比……比阿姐做的還……還好……嗝……”
“瞧,噎著了吧?!?p> 孟九思哭笑不得的看著他,起身走到他背后替他捶了捶背,綠桑端了一碗茶過來,孟九思接過茶喂他喝了一口,他方將包子吞咽干凈。
孟九思放下茶,自己拿了包子掰開來一嘗,眉毛立馬皺成了一座小山:“呸!好酸,這包子怎么這么酸?”
綠桑見她酸成那樣,感同身受的自己都要酸的流口水了,咽了兩下口水道:“姑娘你別不是把醋當成醬油了吧?”
孟九思搖搖頭道:“不可能呀,醋那么大的味道。”
“對了……”
綠桑剛要說話,夏語,冬雪以及龔氏屋里芳琴一起來了,芳琴一見孟懷璋在這里用早飯,未語先飛紅了臉。
雖說大少爺傻是傻了點,但他生的實在太好看,比畫上的仙人還好看,況且他還是將軍府正而八經(jīng)的嫡長子,若能有造化守在他身邊哪怕做個妾室她也心甘。
孟九思見她們?nèi)藖砹?,放下包子,正了臉色道:“三位姐姐勤勉的緊,這么快就過來了,可真是雪中送炭,以后我屋里就指著三位姐姐照管了,綠桑和青娥都是直性子,以后若有什么得罪之處,還望三位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夏語立刻笑著上前,不卑不亢道:“姑娘這是說的哪里話,綠桑和青娥都是好的,我們過來只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剛剛冬雪還和奴婢說,怕服侍的不好,惹了三姑娘的嫌棄。”
孟九思笑道:“你們都是老太太調(diào)理的人,最是穩(wěn)重能干,我哪里會嫌棄呢。”
冬雪附合著笑道:“正是這話呢,夏語還和奴婢說了,三姑娘最是寬仁和氣,又素來孝順老太太,斷不會嫌棄奴婢們的?!?p> 孟九思似笑非笑的點點頭。
芳琴見孟九思竟有贊賞之意,心中忿忿,大家本來都是同樣的二等丫頭,不想被老太太搶了先,提拔自己屋里的兩個丫頭占了一等大丫頭位置,她卻還是個二等丫頭。
她欲上前說話,又顧忌著在孟懷璋面前,遂扭捏出一副美人樣的姿態(tài),福了福身子開口正要說話,孟懷璋搶在她前面說了。
“黛黛,這是怎么回事?”他眼睛從三個丫頭身上略略掃過一遍,“你屋里不是有綠桑和青娥嗎,怎么好好的老太太和二嬸嬸屋里的丫頭都過來了?”
他這一眼什么意思都沒有,落在芳琴的眼睛里就好像只看了她一人,她羞紅了臉,兩只眼睛半垂不垂,羞羞答答的看著他。
“大少爺還不知道嗎,三姑娘就要協(xié)理管家了,老太太和二太太恐三姑娘一個人忙不過來,特意派奴婢過來幫襯的?!?p> “什么?”孟懷璋驚的噗嗤一聲噴出了嘴里的茶,“黛黛你要管家啦,天天被府里的那里瑣事煩著豈不要累死?”
孟九思知他不過是小孩兒心性,哪懂得將錢和權(quán)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好處,她搖頭笑了笑,正要抽出腰間系的軟帕為他拭去濺在身上的茶漬,芳琴已經(jīng)靈俐的遞過來一方繡著魚戲蓮葉的水紅色軟帕過來。
夏語和冬雪對望一眼,眼里俱露出不恥的笑意。
孟懷璋看也沒看芳琴,直接伸手撣了撣,急道:“黛黛,你還是趕緊向老太太辭了吧,不然以后哪能自由自在的跟著大哥出去玩耍。”
芳琴見他沒接,手堪堪的停在那里尷尬的不知所措,夏語和冬雪眼中的嘲笑更深了。
孟九思是過來人,豈能看不出芳琴的心思,她只作不知,沖著孟懷璋搖搖頭,又看了二人一眼,淡笑道:“綠桑,還不快先帶三位姐姐先安頓下來?!?p> 綠桑道了聲“是”,便請三人離開,夏語和冬雪都跟著走了,獨芳琴戀戀不舍踟躕著不愿離開。
孟九思正好叫住了她:“芳琴姐姐且留一步?!?p> 芳琴正愁找不到借口留下,一聽心中竊喜,一邊偷眼看向孟懷璋,一邊堆起滿臉諂笑上前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也沒什么事?!泵暇潘夹π?,“聽聞姐姐言談針線都是極好的,又生的這樣一副好容貌,留在我這里只做個二等丫頭著實委屈了,可惜我人微言輕,夏語和冬雪又是老太太屋里撥過來的人,連我都要讓她們?nèi)?,還請姐姐日后多擔待些?!?p> 芳琴本就忿忿不平,同是二等,怎么別人提拔了,獨她半點好處都沒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她心里明明氣的滴血,臉上卻勉強笑著。
“姑娘客氣了,奴婢只望著能伺侯好姑娘就心滿意足了,哪里敢說委屈二字,更不敢和老太太屋里的人比?!?p> “姐姐真是心胸寬廣之人,不虧是二嬸嬸屋里出來的人?!闭f著,拂拂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這下我可放心了,芳琴,你先下去吧!”
芳琴咬著嘴唇,無限憋屈的道了聲是,便退下了,走了兩步,又回頭悄悄望了孟懷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