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出屋子,便看見驚坐在地上的阿彤,只見周文軒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瑩兒的眼睛:“瑩兒別看?!彪S后周文軒將瑩兒交到許婷兒手中,疾步上前,拉回了驚嚇過度的阿彤。
“快走,這村子不能待了?!闭f罷,周文軒拉起一旁的阿彤便跑,許婷兒帶著瑩兒跟在后面,四人一路向村口奔去。
周文軒一邊跑一邊打量著附近的房屋,這個村子遠比昨夜那老漢說的要危險得多,若是他回到巔峰狀態(tài)那自然沒什么,可是現(xiàn)在他舊傷未愈不能運功,何況身邊還有三位姑娘家。
約十多分鐘,他們終于逃離了這個村子,四人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做片刻的休息,不明情況的瑩兒便好奇問道:“為什么這樣急著離開,還沒有和老伯他們道別呢?!?p> 周文軒苦笑一聲,若在晚些,恐怕他們就要給那老漢兩人陪葬了,先前阿彤所看見的,正是那老漢兩口的尸體,而且已被啃的沒了人樣,這個村莊恐怕藏著不少的異獸。
“道什么別,這整個村子不知藏了多少妖獸,昨晚沒被吃掉就已經(jīng)很幸運了,你還想往人家嘴巴內(nèi)送肉不成?”周文軒拍了一下瑩兒的小腦瓜,隨后尋找著下一步的方向。
幾人沿著一條狹窄的小路前行,道路的兩旁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野草,是條鮮有人知的小路。周文軒提著酒壺悠哉悠哉的在前面帶路,那是昨晚在老漢家灌得滿滿的一壺水酒,度數(shù)不高就像水一樣,雖然不如奉天的烈酒香醇,但喝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一路上許婷兒的黛眉不知皺了多少次,看起來一副憂心仲仲、心不在焉的模樣,在不知多久后,終于吐出了心事,“阿麟,我見那尸體上的咬痕不像是哪方走獸,倒像是...”
周麟飲了一口水酒,砸了咂嘴道:“我說婷兒姐姐,話說一半可不像是你的作風?!?p> “那尸體上的咬痕,倒更像人的齒印?!?p> “什么,婷兒姐你是說這里有...有...”阿彤聽了許婷兒的話瞳孔瞬間放大了一倍,隨后向著周文軒的身邊靠去,“臭周麟,這怎么辦,你能應付得來嗎?”
“什么怎么辦,我是劍士又不是道士,殺尸除祟是他們的事。我只會耍耍劍什么的,畫符作法那玩意我可搞不懂?!敝芪能幝唤?jīng)心地說道,雖然現(xiàn)在他有傷在身,但是逃跑還是沒什么問題的,畢竟尸是不會思考的。
“吼!”
周文軒正想著不用擔心,從草叢中鉆出了一個黑影朝他迎面撲了上來,沒有絲毫防備的周文軒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下子被撲倒在了地上。
三女一驚,果然騎在周文軒身上的是一頭體型龐大的兇尸!那兇尸力氣極大,穩(wěn)穩(wěn)坐在了周文軒的身上另其動彈不得,一只大手朝周文軒的腦袋拍了過去。
周文軒瞳孔猛然放大,直覺告訴他,自己若是挨上這一巴掌腦袋會當場炸開,旋即周文軒強行提氣,搶先一掌拍在了兇尸的胸膛之上,一股強力的勁氣將其掀飛出去。
身上重量一輕,周文軒馬上起身,身體搖搖晃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強行運功導致內(nèi)傷復發(fā),周文軒忍著胸口的沉悶感凝視著也剛剛起身的兇尸,手中隱隱約約能看見微妙的氣旋。
三女呆呆的望著一人一尸,想插手又插不上手,卻又不能丟下周文軒一人先走,很是糾結(jié)。而周文軒也知道他的時間不多,必須以最快的方式解決戰(zhàn)斗,不然四人性命就都要丟喪在這里了。
“可能今天要瘋狂一次了,之后請婷兒姐姐可要醫(yī)治好我呀。”周文軒朝著許婷兒咧了咧嘴,隨后朝著對面沖過來的兇尸對沖而上,每一拳每一掌都打的兇尸連連后退,同時靈活的身法令得那兇尸碰不到抓不著。
“哇,原來周麟這么厲害呀,居然一上來就壓著那東西打?!笨粗蝗艘皇臓幎罚⑼麄€人都驚呆了,她還沒見過這樣過癮的打斗。
“雖然看上去阿麟是占了上風,可是卻并沒有對兇尸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還好他的身法夠靈活,不然可能連周旋的余地都沒有。”許婷兒微瞇著眼睛,手指之間多出了一支銀針。
打著打著,周文軒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心想:“這東西什么來路,尋常的兇尸被自己這樣拍上幾掌早就散架了,再看這東西居然屁事都沒有,即使自己不能發(fā)揮全部實力也不至于這么無能啊?!?p> 那兇尸趁著周文軒分神之際,一掌將周文軒甩了出去,隨后便要撲上來掐他的喉嚨。周文軒咬了咬牙,單腳猛跺地面,四周的野草被震的漫天飛舞,旋即身體一扭,另一只腳狠狠地甩出踢在兇尸胸膛之上。
兇尸被突如其來的爆發(fā)送出了十米開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還不等它起身,一個酒壺便飛了過來,碎裂在了兇尸的胸膛之上,最后一個火折子相繼飛了過來。
“走吧,快?!敝芪能庌D(zhuǎn)身不再去看下場可想而知的兇尸,有些疲憊對著三女快語說道,隨后一頭栽在了阿彤的背上。
“誒呦,你好沉呀,剛夸你兩句就掉架子了?!卑⑼搅肃阶欤S后和瑩兒一左一右攙扶著周文軒盡快離開此地。
四人走了約一個時辰,周文軒終于壓不住體內(nèi)的傷勢,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隨即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此時的周文軒已經(jīng)瀕臨昏厥,他拉起許婷兒的手囑咐道:“剛剛的兇尸有古怪,千萬...千萬別停下腳步,快走?!?p> 隨著最后的一個字地吐出,少年也終于閉上了沉重的雙眼。此后不知過了多久,少年只感覺自己趴在什么東西上又軟又香,就像是少女的香肩玉背一樣,慢慢地睡了過去。
幾人從剛剛的野草小路一直逃到一處山腰之上方才頓下腳步,阿彤在四周觀察情況,瑩兒也放下了肩上背著的周文軒,和許婷兒一起檢查他的傷況。許婷兒玉手放下了周文軒的手腕處,另一只手從衣袖中取出銀針在其胸口處刺上幾支,旋即又令瑩兒打開包袱,取出幾味藥喂周文軒服下,這才松了一口氣。
“姐姐,阿麟他沒事吧,我看他吐了好多的血?!爆搩嚎粗芪能幘o鎖的眉頭,不禁有些擔心。眼前的少年雖總是占她的便宜,但是不管怎樣也是一條人命呀,何況還是三番兩次的救過她們。
“舊傷未愈便強行運功導致內(nèi)疾復發(fā),我剛剛只是給他吃了些止血止痛的藥,若不能及時醫(yī)治留下病根,恐怕以后都不能在運氣了?!痹S婷兒眼神有些暗淡,話語中體現(xiàn)著無奈,情緒默然傷神。
運功練氣是作為一個劍客必備的基礎課程,不能運氣也就代表著劍客生涯的結(jié)束,眼前的少年應該也懷揣著一個浪子江湖夢吧,許婷兒實在沒法想象,這個一腔熱血行走江湖的少年劍客要折在這里,想她一代名醫(yī)居然因為手中沒有醫(yī)治的藥材而眼睜睜看著一個少年的夢想斷送在這里,沒有什么比這更殘忍的了。
“沒事,不就是不能耍劍了嘛,反正也耍膩了,沒什么大不了的。沒有你們就沒有我周麟這條命,婷兒姐姐不要自責?!敝芪能幾旖桥Φ纳蠐P,擠出一絲微笑。
雖然這句話對于許婷兒來說更像是安慰,可對于從小就被灌輸報效宗門思想的他來說是真的厭倦了握劍,從成人得到封號到現(xiàn)在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有多少。一村?一鎮(zhèn)?一郡?還是更多?記不清了。
從奶奶離去后受親族排擠的生活,到兩年前內(nèi)外都想他死的葬龍谷之戰(zhàn),還是半個孩子的周文軒已經(jīng)看透了這個江湖,試問一個已經(jīng)失了劍心的劍客還有什么意義留在江湖?
“其實這段時間的安穩(wěn)生活也不錯,讓我有了不想再回家的想法,我自認無愧于他們,現(xiàn)在只想活在屬于我的世界?!敝芪能幱中α诵?,這一次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仿佛這一瞬間他否定了自己曾經(jīng)一度執(zhí)著的信念。
“別說了,注意身體,天色晚了,今天先在這露宿一夜吧。”許婷兒撫摸著周文軒的額頭,隨后轉(zhuǎn)身走向一旁警戒四周的阿彤將她換下,并叮囑瑩兒照顧好他。
“唉喲,醒了?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這的?”
“記不清了,我只覺得一路上好顛簸,但好趴在了什么柔軟的東西上才免受其苦?!敝芪能幙吭谑^上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記得了,不過他留了個心眼只說了一半,留了一半掖在喉嚨。
“軟吧,是不是還有一種淡淡的香?”阿彤俯下身子,挑了挑眉輕聲笑了笑。
“對,一股淡淡的奶香,那是什么味道?”被說破心事的周文軒傻傻地點了點頭,少見的憨厚了起來。
“你還有臉問?姑奶奶和瑩兒費了吃奶的勁又背又架地給你弄上來,你就趴在瑩兒的肩膀上可勁的嗅,把瑩兒的臉弄得通紅,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阿彤先是抱怨,隨后嘴角微微一挑,戲謔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