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賽場上,兩個少年刀槍交集,一紅一黃兩道身影不斷地交替。紅衣少年手持厚度兩指多的短柄大刀,所展刀法一開一合,甚至稱不上是刀法,更像是野獸的本能。
而再觀黃衣少年,手上一桿長槍臨危不亂,岳家槍法使得出神入化,槍尖上湛著令人心生恐懼的寒芒。
周文軒嘆了口氣,假如有一天碧血窮奇學會了靠技巧戰(zhàn)斗,不在只是空有一身蠻力的莽夫,那會有多可怕。
碧血窮奇手上的大刃名為“血河”,是出自鍛造世家,龍崗周氏的鑄劍師之手,是碧血窮奇創(chuàng)建玄騎營時,龍崗周氏送來的賀禮。當年為了這把血河大刀,周忠罡和周家一眾長輩可是煞費了苦心。
血河,顧名思義,它的存在就是讓戰(zhàn)場血流成河,鑄造方式也是相當的繁瑣。以上百把兵刃作為原材料,反復熔煉錘打壓縮,才打出這把極品仙器,有數百斤之重,揮舞起來其打擊強度不亞于一柄大錘。
這把武器簡直太適合碧血窮奇了,在這把數百斤重的大刃眼中,尋常的武器和鎧甲就像薄紙一樣脆弱,再加上碧血窮奇的一身怪力,即便是同等級的仙器也不敢與之硬碰。
關注戰(zhàn)局的不止周文軒,在他的對面,一名身著藍色錦衣的少年持劍而立,表情滿是凝重和不悅。其身旁是一位年近四十的男子,一直在少年的耳邊說些什么。
這時,瘋魔邪兔指著藍衣少年說:“看,這人便是冰劍的劍主,韓鈺。”
周文軒微微皺了皺眉問:“那旁邊的那個人呢,應該不是韓家韓主吧?!?p> 瘋魔邪兔噗呲一笑:“果然,你真的是在龍崗和奉天盟的書閣里呆傻了。韓氏家主怎么說也和周家主是一個輩分上的人,少說也有六十多了。”
周文軒說:“我觀那人一直在韓鈺耳邊低語...”
瘋魔邪兔勾了勾嘴角說:“那是韓老爺子的次子,韓鈺的二哥,為人陰險毒辣,雖然不是修行之人,但在韓家的威望卻僅次于家主的人物。”
場下
碧血窮奇和岳翎又是一招激烈地對碰,這一次岳翎居然沒有避之鋒芒,而是爆發(fā)出積蓄許久的力量正面迎上。兩人一時間居然難分伯仲,岳翎這一次是鐵了心要和碧血窮奇杠到底。
周文軒很奇怪,以暴制暴這不是岳家槍的風格呀。正在這時,一道藍光突然沖入賽場,劍尖直指碧血窮奇的頭顱而去!若是頭顱被削去,即便碧血窮奇的愈合力再強也無濟于事,韓鈺這一招太狠了!
眾人皆是一愣,要知道干涉比賽可是違規(guī)的,被取消資格之小,弄不好還會丟掉性命。碧血窮奇也是一愣,此時的他將力量全都壓在了和岳翎對拼上,根本躲不掉這一招。
霍俊陽趕忙看向周文軒道:“麒麟,別...”
周文軒沒有理會他,沉隼飛旋出鞘,速度前所未有之快,直取韓鈺與岳翎項上人頭而去。周文軒的想法很簡單,攻敵所必救,如果韓鈺真的殺害了碧血窮奇,那他就將這兩個混蛋的人頭都割下來。
本來周文軒的心都以為涼透了,因為自己的沉隼不論怎么快,都趕不上韓鈺。不過就在這時,韓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速度放慢了一絲,沉隼剛好從他眼前擦過,將他手中的冰劍挑起。
“韓鈺!誰讓你擅自出手的,給我拿下!”作為比賽的裁判,張玉衡怒摔茶杯,龍虎山一眾弟子也覺得龍虎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一個個蓄勢待發(fā)。
老天師微微瞇著眼,將剛欲抬起救人的手放下,偏頭看向周文軒眾人那邊。只見周文軒跳下賽場接住飛回的仙劍,眼中殺氣稟然,手中仙劍也跟著微微顫動。
周文軒說:“不必了,那就二打二的比吧?!?p> 張玉衡說:“墨玉麒麟,龍虎山可以為你們主持公道...”
周文軒擺了擺手說:“謝道長好意,但是我們之間的事還是要我們自行解決才好?!?p> 張?zhí)鞄煿α藥茁?,揮手道:“年輕就是要有股傲氣,那我宣布,百家爭鳴總決賽,開始!”
觀眾席上的看客弄的一頭霧水,先是韓鈺偷襲比賽選手,這時被偷襲方不但不追究,還打算自行解決,最后又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二打二的總決賽,這屆百家爭鳴的看點真得是太高了。
“不打算給個解釋嗎,兩位?”周文軒再次拔出沉隼,眼角之余盡是殺意。
韓鈺沉默了好久,最后擠出了一句:“各為其主?!?p> “沒辦法,即使采用這種為世人所不恥的手段,我們也必須得手?!痹吏嵋Я艘а赖?。為了大昭和中原百姓的安寧,絕對不能讓他們兩個平安回到奉天。
碧血窮奇,光這個名字便足以令很多人聞風喪膽,他從小便在軍營中長大,是活躍在戰(zhàn)場上的魔鬼,其麾下的玄騎營更是奉天盟的王牌騎兵。
墨玉麒麟這個名字雖然聽的不多,但通過之前幾場所展現的天賦,此人的威脅絕不在碧血窮奇之下,若放任不管,其將來一定是最大的危害。
碧血窮奇大笑道:“哈,不過是昭帝國眼中的兩只走狗,也敢在此處大放厥詞。”
周文軒說:“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動手吧?!?p> 溝通不順心,雙方直接就火拼了起來,只見碧血窮奇扛起大刀血河,朝著岳翎就跳了過去。而周文軒也飛身而來,纏上了想去支援的韓鈺。
戰(zhàn)斗一時間異常激烈,碧血窮奇與岳翎再次碰撞在一起,大刃和長槍之間每一次的碰撞都格外的響亮,仿佛都在吐訴著自己的戰(zhàn)意一般。
周文軒與韓鈺皆是用劍之人,在相互對視了一眼過后,不約而同地化作一黑一藍兩道身影,從賽場的東面打到西面,從上面打到下面,所過之處火花連連,細碎雜亂的聲音有些刺耳。
對于劍士來說,快劍的比拼是最簡單直接的,它能考驗出一個劍士的基本功和面對突發(fā)情況的反應能力。賽場上有劍與劍之間對碰的細碎聲,也有大刃與長槍碰撞的粗壯聲,如同戲臺一樣。
一番快劍比拼后,周文軒很快便察覺出了問題,那就是韓鈺的劍法雖然可以稱得上一絕,但他的劍招卻沒有致命的意思,其目的只是逼退他。
想到此處,周文軒不禁心生一計,他故意將攻擊的節(jié)奏多放給韓鈺一些,而慢慢將力量匯集在小腿之上,默默等待著一個機會。
“韓鈺,你還在等什么!”之前在韓鈺耳邊低語的男子朝著賽場中吼道,顯然這次他看出了韓鈺的手軟。
韓鈺咬了咬牙,低聲說:“對不起了?!?p> 誰知,周文軒聽到他的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p> 隨后還不等韓鈺動手,周文軒便挑出韓鈺的劍,一掌朝著韓鈺拍去。韓鈺本能的出掌與周文軒對掌,可是他沒有周文軒獨具一格的氣功,也沒有碧血窮奇天生蠻橫的怪力,如何是對手呢?
韓鈺被周文軒的一掌硬生生逼退,隨后周文軒轉身朝著與碧血窮奇交戰(zhàn)的岳翎甩出一記開山戰(zhàn)斧,口中念道:“收好了,這叫以牙還牙?!?p> 韓鈺咬了咬牙:“你!”
岳翎沒辦法,此時的他就如同之前的碧血窮奇,一樣沒法抽身躲閃,不過好在這記開山戰(zhàn)斧并不是朝著岳翎的頭顱去的,而是打在了他的長槍之上。
本來被碧血窮奇當頭壓上一刀就已經讓他有些吃力了,這一記開山戰(zhàn)斧無疑是雪上加霜,狂猛的勁力直接將他推飛了出去。
“我沒瞄準他的腦袋上攻擊,是還你一個人情?,F在,讓我們都不要再留手了?!敝芪能幷f著,衣服里刺在身上的幻獸麒麟不禁閃爍了起來。
岳翎對著韓鈺說:“好啊,人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要是再留手,今天交代在這的,就不一定是誰了。”
韓鈺手掌微微顫了顫,隨后說道:“你再拖住碧血窮奇一會兒,我馬上就解決他?!?p> 岳翎應道:“好。”
“真是自信滿滿啊,你憑什么拖住老子啊,就憑你這條破槍?還是...憑你那條爛命?”碧血窮奇為兩人的計劃鼓了鼓掌,隨著撿起地上的長槍扔給岳翎道。
碧血窮奇問:“賢弟,應付的來么?”
周文軒微微笑道:“沒問題,兄長放手去做就好?!?p> 碧血窮奇扯下衣服一個箭步沖了上去,身上的窮奇刺青散發(fā)著血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