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今天就是最后一日了,弟兄們,且隨我嚴不讓殊死一搏!”一位披著鎧甲的中年人喊道。
“是!”眾將應(yīng)聲答道。
嚴不讓表情凝重,身上的鎧甲沾滿了血跡和塵土,而他身邊的將士也只剩僅僅不足百人,這足以說明他們在這兩天里對復(fù)興城發(fā)起了多么猛烈的進攻。
這時一位士兵遠遠地跑了過來,嚴不讓抬眼打量了一下他,這名士兵的鎧甲是整潔光亮的,這說明他不是這里的人,而是鐵馬山趕過來的其他將士。
那名士兵跑到了嚴不讓的面前,行禮報告道:“屬下鐵馬營何昌部屯將,見過嚴副統(tǒng)領(lǐng)?!?p> 眾將士看見那名傳令兵之后一個個慷慨激昂地將他團團圍住,更是有人抓著傳令兵的肩膀喊道:“原來是何將軍部的弟兄啊,是不是援軍來了?我就說姜統(tǒng)領(lǐng)不會眼睜睜地放棄我們,你們來了多少人?”
看著這群在滾木礌石、箭雨中存活下來的將士們一個個期待的眼神,那名傳令兵一時間竟不知該怎么作答,他不忍心打破眾人的希望,更不想讓他們空歡一場。
見那名傳令的屯將久久沒有開口回話,有人便開始急了,“來支援的是整支鐵馬營,還是哪一部哪一曲?說話呀兄弟!”
又過了片刻,只見那名傳令屯將“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對不起嚴副統(tǒng)領(lǐng),對不起各位弟兄們,墨玉麒麟殿下讓我傳令過來,說...說大家只要守住半天即可,不要在攻城了?!?p> “什么,沒有援軍?”
“姜統(tǒng)領(lǐng)知道我們在這兒拼命么,不然為什么不給我們支援?”
“唉,在軍營中混了半輩子,到頭來卻混了這么個下場,不值當(dāng)呦。”
將士們怨聲載道,而嚴不讓則是盯著那跪在地上的傳令兵看了許久,他上前一步將那傳令兵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起來,鐵馬營將士怎么能說跪就跪,傳出去像什么樣子。”
“副統(tǒng)領(lǐng)...”傳令兵喃喃道。
“回去告訴你們何昌將軍,讓他以后好好整治整治軍中風(fēng)氣,鐵馬營五部中就屬你們部最亂最沒規(guī)矩。還有,回去后讓你們將軍通知洪震,將之前罷職的兩人官復(fù)原職吧,之前是我一時生氣,氣頭上才罷了他們的職位。行了,時間不早了,回去吧?!眹啦蛔屨f道。
傳令來的屯將欲問道:“副統(tǒng)領(lǐng),那您...”
“我?我可是立了軍令狀的,今日之內(nèi)若是拿不下城池,回去掉腦袋不說,還不被大家笑死?”嚴不讓自嘲了一聲,隨口自豪地說道:“我嚴不讓打了一輩子的仗,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征戰(zhàn)的路上?!?p> ……
再看涂山璧和合歡這邊
兩人依舊是被軍隊團團圍在中央,張均還美其名曰是為了“保護墨玉麒麟殿下的安全”才不得已而為之。
一開始張均還有些不放心,怕有什么變故,所以一直讓自己的副將帶頭,而自己則是跟在了隊伍的后面。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少年和他的婢女依舊神情自然,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他便也慢慢地放下心來。
張均自認為他的計策萬無一失,但他不知道此時的他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在前方有著一支萬人的勁旅正在等待著他們的獵物自己走向圈套。
不遠處的碧血窮奇正在瞭望著走向他嘴角的這塊兒“肥肉”,身邊的將士們說道:“窮奇統(tǒng)領(lǐng),這群賊人太囂張了,咱們殺過去吧。”
碧血窮奇拍了一下那人的后腦勺說:“有像你這樣打仗的嘛?魚還沒進來就先收網(wǎng),除了一點魚腥味兒之外,什么都撈不著,真不知道你們的張?zhí)脤④娛窃趺唇棠愕?。?p> 那人喃喃道:“窮奇統(tǒng)領(lǐng),我們部的大隊長叫王堂,不叫張?zhí)?..”
碧血窮奇又是一下招呼了過去,他說道:“你怎么有用的東西一點兒都不學(xué),凈學(xué)些貧嘴功夫。給我老老實實地呆著,先讓他們囂張一會兒,等他們走近了讓他們哭都來不及?!?p> “哦,知道了?!彼剖潜槐萄F奇打疼了,那人揉了揉腦袋說道:“那我們什么時候可以殺下去呀?”
“別急,我們是側(cè)面埋伏,你們家王堂將軍才是正面突擊,等他們沖出去我們在行動也不遲?!北萄F奇摸出腰間的酒壺大飲了一口,那小子一見碧血窮奇抬手馬上便抱住了腦袋。碧血窮奇不禁笑道:“我就喝口酒,你小子怕什么,慫成這樣一會兒還怎么殺敵?”
那人搖了搖頭說道:“慫得是窮奇統(tǒng)領(lǐng)的巴掌,不慫戰(zhàn)場上的叛賊們?!?p> 望著隊伍的行程離鐵馬山越來越近,張均的心中隱隱生出了一股不安的感覺,他來到黑衣少年的面前拱手作揖道:“殿下,再有不到十五里就是鐵馬山了,我等冒然上山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的誤會?”
黑衣少年微微勾起嘴角,他頓下腳步轉(zhuǎn)頭望向了張均說道:“有我墨玉麒麟在,張?zhí)赜泻魏脫?dān)憂的呢?”
“哦,是末將多慮了,我們還是盡快趕路吧?!睆埦s忙陪笑道。
可是黑衣少年依舊直直地盯著他,腳步卻絲毫未動。少年的眼睛如同一柄利劍一樣,看得張均有些頭皮發(fā)麻,這雙眼睛似乎看穿了他內(nèi)心中的計劃,在這雙眼睛的面前仿佛一點兒秘密都留不下。
這時,在前面帶頭副將察覺到了后面的人沒有跟上,他便親自來到后面查看,“殿下、太守你們這是怎么了,趕快走啊,前面的部隊還等著呢?!?p> 張均已經(jīng)隱隱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不過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計劃被識破了,于是他再次確認道:“請殿下快些趕路吧?!?p> 黑衣少年微微將頭埋低,從嗓子中擠出了一句:“不必了,我們已經(jīng)到了?!?p> 張均的副將觀望了一下四周,隨后傻傻地問道:“末將有些不懂殿下的意思,我們這是到了何地?”
張均的副將還傻傻沒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不過張均卻是瞪大了眼睛,他拔劍便要砍向埋著頭的黑衣少年。
面對張均向他砍來的劍刃,少年仍是不加理會,他選擇說出了以“周文軒”的身份該說出的最后一句話,“爾等叛賊的葬身之地!”
碰!
隨著少年口中最后一個字的落下,一道紫紅色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那人袖子一甩,扇開了張均的佩劍,隨后更是一掌接上將其逼退。合歡抬手撕下了自己身上殘留的便衣,而“周文軒”更是袖子一甩變成了一個女子的模樣。
這時張均的副將才反應(yīng)了過來,隨后趕忙拔劍喊道:“小小兩個女賊休要得意,將士們聽令,給我將他們拿下!”
隨著一聲令下,附近的士兵們馬上便圍了上來,一舉將兩人團團圍住,一根根長槍緩緩逼近二人。
合歡不屑地笑了笑,隨后袖子一甩,一捧毒粉甩了出來,離得最近的一圈士兵因為靠得太近,來不及躲閃,全都沾染上了這陰森的粉末,頓時間哀嚎連天。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p> “啊啊,啊啊啊啊!”
毒粉散去后眾人才得看清,之前靠得最近的士兵們一個個都倒在了地上,他們有人捂著嗓子吐著白沫,有人用手指瘋狂地撓抓著自己的臉,把自己的臉弄得鮮血模糊,還有人拼命地撕扯著自己的皮膚,把自己折騰得沒了人樣。這...堪稱可怖至極!
紫紅色異服女子用粉嫩地手背輕輕地擋在了紅唇前,輕聲藐視道:“哪有什么女賊呀,這里只有南國的公主——歐陽合歡。南國的毒術(shù)天下一絕,誰若是還不信想試試,那便上來吧?!?p> 女子的一席話真是太有震懾力了,一時間竟無一人再敢上前。而與合歡相比,狐妖璧則是表現(xiàn)得示弱得很,她緊緊地抓著合歡的衣角,合歡能感覺得到璧的雙手都在隱隱發(fā)抖。
合歡回眸嫣然笑道:“怕什么,有我在還能讓他們傷你分毫不成?你這小狐貍精真是善變,剛剛學(xué)你家主人不是學(xué)得挺有氣勢的么,現(xiàn)在怎么就‘?dāng)∠玛噥怼???p> 狐妖璧依舊緊緊地捏著合歡的衣角,嘴上還是不服地辯駁道:“是狐妖,不是狐貍精?!?p> 合歡含笑道:“本公主就一說,你承認一次會死呀?”
“夠了,看我親自拿你!”張均的副將吼道。
合歡指了指身后說道:“也許你更應(yīng)該去前面指揮一下戰(zhàn)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