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海微朝著下面的周忠罡說道:“表哥,依我看這次還是不要勞煩白虎會的兄弟了,不如讓朱雀堂和玄武門的兄弟們上吧?!?p> “嗯?這是為什么?”任白虎愣住了,他問道,“我說太微先生,這種吃肉的機會怎么能不帶上我們白虎會,何況這塊兒肥肉就在我們白虎會的嘴邊,你可不能這么坑我啊?!?p> 周忠罡也十分納悶兒,為什么放著離得最近的白虎會不用,非要麻煩的從一南一北調(diào)兵過來。對于眾人的不解,郭海微僅僅是訕笑了兩聲,隨后他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大殿之下的周文軒。
周文軒無奈地解釋道:“因為白虎會離他們太近了,就像我們一直在盯著那邊的一舉一動,那邊恐怕也一直在留意著白虎會的動向。所以師兄想瞞天過海,打他們措手不及?!?p> 周忠罡轉(zhuǎn)頭問道:“嗯,那以吾兒看,此計可行嗎?”
這下周文軒可尷尬了,他看了看垂頭喪氣的任白虎,隨后回答道:“回父親,墨玉麒麟資質(zhì)尚淺,無法給出具體的答復,一切還憑父親作主?!?p> 周文軒已經(jīng)表達得很含蓄了,他的意思是:此計可行是可行,但是不能從我嘴巴里說出來,畢竟我是晚輩,這種得罪人的事從我嘴里說出來不合規(guī)矩。
周忠罡是了解自己兒子的,他說道:“那好吧,朱雀和玄武各點一個輕步卒營的兵力隨我出征,白虎回去接著練兵,別讓敵人看出什么端倪?!?p> “領(lǐng)命?!比她R聲道。
“小罡,就只帶三個營和三部玄血鐵騎么?”郭海常不放心地問道。
“沒問題的,有我在不算不帶一兵一卒,也同樣能打到西離舊都?!敝苤翌缚隙ǖ?,這番話語和當年在密城平叛時真像啊。
奉天盟每個營的兵力應為五千人,其中每個營內(nèi)設有五部,每部約為一千人。剛剛周忠罡帶了朱雀堂、玄武門各一個營,呂家營一個重步卒營,加上玄騎營的三千刀騎,也就是說這次周忠罡一共點了一萬八千人。
“好了,被點到的統(tǒng)領(lǐng)們都回去整兵吧,沒被點到的也先回去吧,我和小罡還有事要商量。”郭海常擺了擺手,諸家統(tǒng)領(lǐng)先后走出了豪雪殿。
周文軒倒是松了一口氣,最近是怎么了,他的運氣出奇得好。他想幫白夜當上幻織坊的主人,結(jié)果老天就給他送來了能幫白夜提高身價的西離公主。他想幫西離公主復國,結(jié)果就等來了奉天盟進攻西離舊土,一切的一切都來得太過于順利了。
“周郎。”
就在這時,一道溫柔的聲音從周文軒的身后傳入耳中,將周文軒枯燥乏累的精神瞬間充盈了起來。
周文軒深吸了一口氣,他當然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他最怕的事還是來了。只見周文軒緩緩轉(zhuǎn)身,一個他最熟悉的少女浮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與以前不同,現(xiàn)在的波塞薇薇已經(jīng)是個年芳二八的大姑娘了。
“怎么學成歸來也不通知人家一聲,害得人家白白多等了幾個月。”波塞薇薇用手指戳了戳周文軒的胸脯,顯然她還不知道郭袖香的事。
周文軒不語,波塞薇薇接著說道:“對了,這一年來我一直在珊瑚島跟著珊瑚婆婆修行,直到近期才學成歸來,好像錯過了很多事,例如周郎的成人禮,在龍虎山舉辦的百家爭鳴,復興城平叛。哎呀,真是太多太多了,錯過了好多周郎英姿颯爽的片段呢?!?p> “哪有什么英姿颯爽的片段,不過都是些狼狽不堪的畫面罷了?!敝芪能幟銖姅D出這么一句,他不知道該怎么樣去面對這個女孩兒。
波塞薇薇是個好女孩兒,除了性格隨和,沒什么主見之外,基本上挑不出任何缺點。而他呢,現(xiàn)在他周文軒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了,此刻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追尋他想要知道的真相。
然而只有張玄知道,他未來的路會有多么難走,并且到最后甚至可能會失去性命。因為奶奶對他有養(yǎng)育之恩,所以他不能讓奶奶不明不白的死去;因為波塞薇薇是他的摯愛,所以他不敢想象自己哪天遇到了不測,波塞薇薇會變成什么樣子。
“才不是呢,周郎在我心里永遠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周郎,是那個在梅林為我?guī)厦坊ǎ诤┡阄衣p潮起潮落的男孩子。”波塞薇薇上身微微前傾,她用那如同削蔥一般的手指輕輕地抵在周文軒唇前,隨后少女嫣然一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也剛剛完成了成人禮,得到封號了哦,是《海心》中的那個海心,驚喜嘛?”
《海心》,有誰還記得周文軒與波塞薇薇初遇的那首詩,那個“人間絕色海玫瑰”。
周文軒愣了一下,旋即趕忙參拜道:“墨玉麒麟見過海心公主?!?p> “討厭,你真煩人?!辈ㄈ鞭陛p輕打了周文軒一下道。
此時周文軒的內(nèi)心就像是被火烤著一樣,難熬得很,他要想辦法與這丫頭抻開距離,還又不能抻得太明顯,不然這丫頭可能會接受不了。但是顯然這丫頭還不明白周文軒的用意,還在一個勁兒地與周文軒像往日一樣談心。
周文軒沒辦法只得開溜,他拱手道:“剛剛父親讓我回去整軍,就先不陪公主殿下了,日后再見吧?!敝芪能幷f完拔腿就跑,只留下波塞薇薇一個人有些不知所措。
波塞薇薇喃喃道:“他今天是怎么了,感覺怪怪的?!?p> ……
夜晚降臨
周文軒的院子里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屋子中周文軒、合歡、白夜和莉莉安坐到一起,菲絲問道:“宗主這么急著找我,不知有何要事?”
本來她今晚打算回一趟根據(jù)地的,無奈路趕到一半時,突然被合歡給追了回來。
周文軒說道:“別急,公主不是想重新收復西離嗎,現(xiàn)在我就著手實現(xiàn)你的愿望,所以特意找公主過來商議一下?!?p> 菲絲皺了皺眉問道:“這么快,把握大嗎?”
周文軒輕聲笑了笑,他回答道:“把握不大,九成九?!?p> 聞言菲絲震驚了好一會兒,這才會過神來,她再次確認道:“當真?”
“別這么大驚小怪的,你要知道他是極北的二公子,我是南國的公主,你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做得到的事,對我們而言有可能張張嘴就能解決?!焙蠚g起身轉(zhuǎn)到了菲絲的椅子后,她輕輕端起菲絲的下巴,“但是我們的事,有可能就需要你拼上性命了。”
菲絲回答道:“合歡公主的意思我明白,只要能光復西離,拼上我一條爛命又如何?”
周文軒說:“言歸正傳,奉天盟的軍隊隨時可以出發(fā),不過要用以西離皇室的名義,畢竟昭帝國和奉天盟是簽過合約的。郭盟主已經(jīng)決定好了,預計明天就會派人去與你協(xié)商,不過到時候可能會有奸人提出分土地的事。”
菲絲猶豫了一會兒問道:“既然我已經(jīng)是墨軒宗的人了,想必宗主應該不會虧待我的,依宗主的意思這土地我應該拿幾成?”
周文軒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他笑著說:“當然是十成,我可是答應過你,要幫你收復西離舊土,自然是一點都不能少。若是那使者提出分地的事,就用最硬氣的方式回絕他,懂?”
菲絲有些感動,她原以為周文軒會讓他割舍出三成五成的土地,她做夢也想不到周文軒會想辦法讓她拿到全部的土地。在他呆了這么多年的奉天盟和一個剛剛來投奔他的小姑娘面前,周文軒居然更傾向于后者。
一股暖流涌上了菲絲的心頭,她喉嚨有些沙啞,只回答了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懂。”
“再問你一個問題,假如有一天,宗主和奉天盟分道揚鑣了,你又會選擇誰,忠于誰呢?”這次合歡的手微微向下移了移,摸到了菲絲的脖子上。
這一回菲絲猶豫都不猶豫,她回答道:“大姐就不要再試探我了,我既是墨軒宗的人,當然要忠于宗主。”
合歡抿嘴笑了笑,她打趣道:“真乖,我最喜歡你這種聽話的孩子,不過真正要出兵幫你復國的可是奉天盟,你就這么報答他們?”
“別鬧了合歡,你又欺負新人。”周文軒制止道。
合歡與沈宸有些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對待他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個善解人意,一個憨厚老實。若是換了其他人,那合歡就是一個毒舌女,骨子里還帶著幾分俯視平民的傲氣;而沈宸也會馬上收起嘻嘻哈哈的笑臉,解決問題的方式往往采用暴力執(zhí)法。
不管怎么樣,能收服菲絲的心,對周文軒來講還是很開心的,他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好了,現(xiàn)在回去吧。正好明日我還要去選一匹好點的坐騎,要早點休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