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的冬月
極北之地的最北邊,這里有一座常年積雪的大山,因為氣溫實在是太低,所以這里的冰雪常年不融。
據(jù)說在這座神秘的雪山中藏著一位大能者,他就是人稱三千年無一的智者——兵圣人。
不過這只是個傳說,因為是真是假誰也沒親眼見到過。也有很多學(xué)者不遠(yuǎn)萬里來到此地,想拜師兵圣人,親眼目睹“圣人”的風(fēng)采,但他們最后無一不是失望而歸。
因為在這神秘的雪山中似乎有著某種神秘禁制,人一旦進(jìn)去,就會在其中迷失自我。好一點的能憑運氣自己摸索著走出來,而運氣差一點的就會迷失在這茫茫雪山中,最后因為體力不支而合上雙眼。
不過好在兵圣人有一顆憐憫學(xué)者求知之心,待那些因為迷路而倒在雪山里的學(xué)子們,再度睜開雙眼時,他們已經(jīng)回到了山下的小酒館。
這一日,茫茫雪中之上來了一位特別的小客人,他小小年紀(jì)就以一身黑衣示人,面容冰冷,缺乏表情,卻也有些可愛。
小小黑衣少年來到了雪山之上,他掃視了一眼四周,漫天冰雪中并無一人。小小少年朝著面前的冰天雪地行了一禮言道:“愚弟見過師兄,抱歉讓師兄等待許久。龍崗周氏周文軒前來拜師,勞煩師兄帶我到雪廬去面見師尊?!?p> 寒氣繚繞的雪山中,一道白色身影迎著皚皚大雪朝著周文軒這邊走來,漫天冰雪中如果不仔細(xì)看,很難被發(fā)覺。
那人走近了之后周文軒才得以看清,她披著一件雪白的襖子,里面穿的亦是一襲白衣,腰間的綢帶、腳下的靴子,無一不是白色的。最重要的是這人帶著兜帽低著頭看不清容貌,但是周文軒能隱隱約約看見她垂在兜帽外的兩鬢長發(fā),她居然是個女人!
那人走到了周文軒的面前,她這才抬起頭,打量了一下這個比她還小上兩三歲的孩子。她問道:“你就是師尊派我來迎接的龍崗少主?”
“師姐叫我文軒就好,不知師姐怎么稱呼?”周文軒趕忙合手作揖道。
“不然呢,你還想讓我稱呼你為龍崗少主不成?”那女子反問道。
那女人約摸著十五六左右,面若冰霜、冰肌玉骨,生來就帶著一副冷艷尊貴的面孔,舉手投足之間給人一種不惹凡塵、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覺。
周文軒看她身上散發(fā)著的氣息可以判斷出,她應(yīng)該是某個世家大族的小姐。單從她這一身著裝來看,她就不是什么簡單的家伙。
周文軒雖然常年呆在書閣,但是好好賴賴也算是個世家公子,一些名貴的打扮他還是見過的。
“文軒不是那個意思...”
“什么話都別說,跟著我走就行了?!蹦桥俗咧戕D(zhuǎn)身朝著雪山深處走去。
“哦?!敝芪能庉p應(yīng)了一聲,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不過這女人好像很煩他的樣子,自己還是不要找麻煩得好。
走了一會兒,那女人回首提醒道:“跟緊我別亂跑,這雪山之中有師尊設(shè)下的奇門禁制,我可不想跟著禁制再走上一遍去撈你?!?p> “哦?!敝芪能幰膊欢嘧鰪U話,也許這樣對兩個人都好。
周文軒一路走一路看,沿途除了皚皚的白雪之外,什么也沒有。走著走著,周文軒突然問道:“師姐,你有養(yǎng)蟲的習(xí)慣嗎?”
拜無憂氣得忍無可忍,他轉(zhuǎn)身朝著周文軒大吼道:“你是不是笨蛋,我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會養(yǎng)那么惡心的東西!”
“不要亂動!”周文軒趕忙提醒道。
不過為時已晚,只見一只紫邊兒白翅的大飛蛾從拜無憂的眼前略過了。拜無憂被嚇了一大跳,在這雪山中生活了這么久,她當(dāng)然知道這東西是什么。
在這片雪山中有一群霸主,它們既不是豺狼野獸,也不是兇鷹猛禽,這群霸主正是拜無憂面前的小飛蛾。
它的名字叫雪蛾,是一種群居蟲類,它們是一種能夠制造幻覺的生物。雖然幻覺強度不是很高,但重在數(shù)目眾多,一旦被纏上,就算是高手也很難脫身。
那只雪蛾翅膀一振,一股鱗粉向拜無憂襲來。隨后拜無憂表情一僵,似乎是中了幻覺。與此同時,一大群雪蛾從山的另一邊飛來,目標(biāo)鎖定在拜無憂的身上。
周文軒見勢不妙,他馬上從地上抓起了一把飛雪揚了出去,片片雪花打在拜無憂臉上,這才將他從淺薄的幻覺中給拉了出來。
隨后周文軒馬上沖到了拜無憂的身旁,他將拜無憂的腦袋和肩膀緊緊地抱住。拜無憂才沒反應(yīng)過來周文軒要干什么,突然就覺得身體一輕,兩個人順著落滿大雪的山坡就滾了下去。
兩人在雪中不斷地翻滾,身上粘得雪也越來越多。等到蛾群追上兩人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將自身滾成了一個大大的雪球,令得雪蛾們不論怎么拍打翅膀散播鱗粉也無濟(jì)于事。
……
長時間的翻滾令得拜無憂失去了意識,當(dāng)她再醒過來時,眼前的場景已經(jīng)不一樣了。
她被周文軒帶到了一個山洞里,身體以一個“大”字形的姿勢被攤開,而旁邊則是站著一個黑衣的小小少年,正在穿衣服。
“啊!”拜無憂當(dāng)場就炸了毛,她將身體蜷縮在一起。
“你醒了,快點過來烤火吧。很幸運這個山洞里還有不少的草料,雖然費了些功夫,不過總算是將火給升起來了?!敝芪能幍碾p手之上滿是紅腫和擦傷,看也看得出來這火升得有多不易。
拜無憂試探著問道:“我剛剛怎么了,你對我做了什么?”
周文軒很隨意了回答道:“你剛剛嗆了太多的雪,我?guī)湍憬o處理了一下。只是按壓小腹和拍打后背,沒有碰到別的地方。”
拜無憂將信將疑地說道:“看來你還聽懂規(guī)矩,知道什么地方該碰,什么地方不該碰。”
周文軒喃喃道:“君子不趁人之危?!?p> 可能是因為這種話居然會從一個十二三的孩子嘴巴里說出來,一直板著臉的拜無憂輕輕抿嘴笑了笑。隨后她感受到一股冷意傳遍了全身,他這才不得不向現(xiàn)實妥協(xié),往火堆旁靠了靠。
周文軒留意到了拜無憂的小動作,于是他大方地走到拜無憂面前,將自己身上的仙鶴流云袍子解下,披在了拜無憂的身上。他說道:“我們的袍子全都在滾落時甩丟了,這是我從龍崗帶出來的。我知道師姐可能出身自門閥大家,我的這件袍子,用料和做功都不比師姐的那件差,師姐先將就著披上吧?!?p> “我叫王權(quán)無憂,是大昭的公主,到了梅章雪廬之后排在第十位,師尊賜名為‘拜無憂’。你可以叫我無憂師姐,也可以叫我十師姐。”拜無憂自我介紹道,這還是她最熱情的一次自我介紹。
“原來是十師姐呀,文軒見過十師姐,早在之前文軒就聽奶奶和師尊提起過師姐的大名?!敝芪能幙蜌饬艘环?,隨后重新坐回了拜無憂的對面。
“你離我這么遠(yuǎn)干什么,你很怕我?”拜無憂問道。
周文軒搖了搖頭說:“非也,一是為了避嫌,二是因為師姐好像不怎么喜歡我,故而保持一些距離,總是好的。”
聞言拜無憂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她感覺這孩子就像是一顆榆木腦袋一樣。拜無憂說道:“之前我當(dāng)然不喜歡你。就是為了接你,我連下山巡游都錯過了。不過現(xiàn)在無所謂了,你坐近一點吧,反正就我們兩個人也沒得避嫌,而且我看你好像也在發(fā)抖。”
見拜無憂脾氣好轉(zhuǎn),周文軒也不再推脫,身子慢慢往火堆旁移了移。拜無憂問道:“這雪蛾只有這座雪山才有,你是怎么認(rèn)識的呀?”
周文軒回答道:“在書中看到過,據(jù)說這種雪蛾會被人類過激的情緒所吸引?!?p> “差不多吧,如果不是因為我在生悶氣,也許就不會招來這雪蛾?!卑轃o憂坦然說道,然而就在她昂首之時,脖子與下巴之間的一道血痕被周文軒收入了眼中。
“師姐,你脖子上有傷?!敝芪能幪嵝训?。
“等回去了之后再說吧,畢竟現(xiàn)在也沒時間去處理它。”拜無憂說道。
“那怎么行,傷口不及時處理會就疤的,尤其是師姐這樣的女孩子?!?p> 周文軒說著趕上前去,他用力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指肚,鮮血慢慢溢了出來。周文軒用帶著鮮血的食指按向了拜無憂脖子上的傷口,他說道:“雖然這里沒有捏羅散那樣的仙藥,不過周氏弟子的精血也是不錯的療傷藥。”
拜無憂一愣,她趕忙推開周文軒,不過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她明顯的感覺道傷口癢癢的,似乎是正在愈合。
拜無憂問:“這么一弄你損失了多少的修為?”
周文軒想了想說道:“差不多三個月吧。”
拜無憂有些感動,“不過是一道傷口而已,留疤就留疤。我都還沒說什么,你這樣做值得嗎?”
誰知道周文軒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他笑著說道:“是師姐的話,就值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