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軒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接著說道:“現(xiàn)在說說你的第二個(gè)條件吧?!?p> 那漢子縮回手扭了扭手腕,他緩緩說道:“俺還能再提條件?”
周文軒笑了笑說:“多少個(gè)都沒問題?!?p> “那俺要你幫俺找到俺的武器,就是剛剛和俺一起摔下山崖的那個(gè)。”那漢子耿直地說道。
周文軒點(diǎn)頭表示同意,隨后他對(duì)著楊渺吩咐道:“楊兄,幫忙找一下東西?!?p> 楊渺不語,而是自己自覺地站到了一處高枝之上,眉心處張開了一只金色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燈塔一樣。
楊渺四處掃視了一圈,隨后出聲說道:“沿著正西方向前走三百米,那根柱子就立在那兒。”
“走吧傻大個(gè),自己去拿你的武器,不然我們可扛不動(dòng)你那玩意兒。”弈星辰一拍那人的肩膀說道。
“哦?!蹦侨撕┖窭蠈?shí)地應(yīng)了一聲。
在楊渺的帶領(lǐng)下,一眾人沿著西邊走了三百米左右,果真看到了一根屹立在地面上的大鐵柱。那漢子率先走了過去,單手將那大鐵柱拎起,背在背上。
“找到了,就是這個(gè)?!蹦菨h子說道。
“還有什么要求?”
周文軒又問道,他還是第一次用這種滿足需求的方式拉人入伙兒。原因很簡單,以這家伙的智商,你要是和他談什么理想,什么抱負(fù),那一切都是白扯。
這下可給那漢子問愣住了,他撓了撓頭說:“額,還有什么要求?那...俺要每天一頓飽飯,不自己動(dòng)手捕獵,也能吃飽的那種?!?p> “哈,你這家伙兒還真是有意思,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龍崗周氏的少主,奉天盟二公子,奉天盟西征大軍的軍師先生。別說是一頓飽飯,就算是你頓頓吃猴頭燕窩,都吃不窮他。”合歡忍不住打趣道,眼前這個(gè)漢子實(shí)在是太可愛了。
那漢子恍然大悟,他趕忙改口說道:“什么?那不行,怎么也得兩頓飽飯,兩頓?!?p> 聽到這兒,縱使是周文軒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他應(yīng)允道:“跟我走,頓頓都有飽飯。還有什么要求,都提出來吧?!?p> 那漢子努力地想了想自己還缺什么,隨后他說道:“沒了,那咱走吧老大。”
“老大?你從哪學(xué)來的稱呼?”弈星辰問道。
“以前路過這兒的人們,都是這么稱呼頭頭的?!蹦菨h子也不隱瞞。
周文軒也是哭笑不得,敢情兒從他這兒過的全都是山賊馬匪不成?
“你叫什么名字?”周文軒問。
“俺一直就住在這兒,沒有名字?!蹦菨h子說得理直氣壯,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哪有人會(huì)沒有名字的,趕快想一個(gè),不然以后喊你多麻煩?”合歡蠻橫道。
“對(duì)。老大,你得給俺起個(gè)名字,不然以后招呼俺的時(shí)候不方便?!蹦菨h子靠在周文軒身邊說道。
周文軒想了想,他現(xiàn)在一看到那漢子,就能想到這家伙徒手殺虎的畫面。周文軒說:“叫...陳殺虎吧?!?p> “等等文軒,這孩子好歹也是你看上的,為什么不讓他隨你姓周?”合歡說道,雖然那漢子的模樣當(dāng)他的父親都?jí)蛄恕?p> 這時(shí)弈星辰也貼了上來,他說:“姓周有什么好的,要不隨我姓‘弈’吧?!?p> “不,老大起什么,我就叫什么。”剛剛得到名字的陳殺虎說道。
聽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周文軒無奈地?fù)u了搖頭,隨后他說:“你們就沒有留意,他胸前刻的是什么?”
“這黑燈瞎火的,我哪看得清?”合歡不滿道。
這時(shí)白夜貼到了陳殺虎的身上,一雙削蔥般的玉手在他的胸前胡亂摸著,陳殺虎一直待在深山老林里,自然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別,所以就任由白夜亂來。
“咦,有字。”白夜隨后邊摸邊說,“好像是‘陳’字?!?p> “哦,怪不得師哥要讓他姓陳,原來是這家伙本身就姓陳啊?!鞭男浅洁?。
“庚辰年...你是庚辰年生人!”白夜驚訝道。
“什么‘更沉不更沉’的,俺不懂。”陳殺虎納悶道。
合歡為他解釋道:“我和文軒,還有這里的大多數(shù)人都是辛巳年生人,這么算來,你也沒比我們大上多少,怎么這樣顯老?”
“哎呀,俺都說了,俺不知道什么年不年的,俺只知道從俺記事起就生活在這了?!标悮⒒⒈徽f得那叫一個(gè)迷迷糊糊。
周文軒也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gè)兇神惡煞一般的家伙,居然只比自己大了一歲。不過周文軒也沒有在意這些,他說道:“快些走吧,我們要在天亮之前離開這片林子?!?p> 弈星辰抱怨道:“哪有那么容易,經(jīng)過一番混戰(zhàn)之后,我們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話說師哥,如果天亮之前我們走不出去會(huì)怎樣?”
“餓肚子?!敝芪能幒啙嵜髁说鼗卮鹆怂膯栴}。
合歡補(bǔ)充道:“這荒郊野嶺的,恐怕也只有野果子能吃了。你敢讓本公主吃這東西,本公主就敢讓蝎子給你來一針狠的!”
“饒命啊姑奶奶,這不關(guān)我的事啊,還不是你們非要爭論個(gè)不休,我也是出于無奈,才帶你們下來的呀?!鞭男浅节s忙求饒道。
合歡越聽越生氣,他抬起巴掌就朝著弈星辰的后腦勺打上去,一邊打一邊說道:“就你勤快,就你積極。我倆雖然吵得厲害,但也沒有要下來實(shí)踐的意思,還不是你非要搞這種小把戲把我們帶下來,現(xiàn)在又找不清方位?!?p> “早說呀,我知道離開的路?!边@時(shí)陳殺虎說道。
“你這野人說的話可信?”合歡難以自信地說道。
“我在這山里生活了這么久,這里就是我的家,你愛信不信。”陳殺虎說完便轉(zhuǎn)過頭看向周文軒,“老大讓我?guī)钒?,天亮之前肯定能走出去,說不定我們還能抓只野山豬填填肚子?!?p> 何歡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更喜歡這憨憨的家伙了,她打趣道:“你要帶路就帶路,誰要跟你吃野山豬。我們這兒有極北二公子、南國公主、幻織坊和灌江口的前任繼承人,這要是吃壞了,你賠得起嗎?”
陳殺虎惱怒地說道:“你不吃就不吃,這么多話干什么?再啰嗦當(dāng)心我用手里的家伙拍扁你!”
“哈哈哈哈~”
眾人一陣歡笑,就連周文軒也忍不住笑了幾聲,看來有了這個(gè)家伙入伙之后,團(tuán)隊(duì)的氣氛不會(huì)像之前一樣緊繃繃的了。
天亮
在陳殺虎的帶領(lǐng)下,眾人很快就走出了這片山林,到了林子的盡頭,眾人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唯有陳殺虎不一樣。這個(gè)身高九尺多的大漢,在快出林子的時(shí)候,走的異常緩慢,總是三步兩步一回頭,似乎是有些不舍。
“怎么,舍不得?”周文軒靠在他的身邊說道。
憨厚老實(shí)的陳殺虎回答道:“嗯,有一點(diǎn)兒。畢竟我在林子里生活了這么多年,突然來到外面的世界,人生地不熟的,很多道理和規(guī)矩都不是很懂,怕不是會(huì)給老大丟人?!?p> “哈哈沒關(guān)系,到時(shí)候誰要是笑話你,就干掉誰。你記住了,你家老大可是奉天盟的二公子,整個(gè)天下敢得罪他的也沒幾個(gè)。況且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名門正派,在百家爭鳴的時(shí)候,都已經(jīng)被你家老大得罪遍了?!睏蠲鞊е悮⒒⒌募绨蛘f道,仿佛兩人是相識(shí)已久的兄弟一樣。
眾人到了一個(gè)小鎮(zhèn)上,周文軒率先帶著陳殺虎,在鎮(zhèn)上的鋪?zhàn)舆x了件身衣服。雖說這個(gè)小破鎮(zhèn),沒有什么太好的東西,不過總不能讓陳殺虎穿得破破爛爛就見人吧?
中間還鬧出了一些小插曲,陳沙虎在深山中長大,沒見過銀子和銅錢之類的東西。當(dāng)他看見裁縫店的伙計(jì)打開錢匣子時(shí),馬上就被里面嘩嘩作響的銅錢給吸引住了,抓上一把就要走,害得人家差點(diǎn)報(bào)官。
對(duì)于此等情況,周文軒也沒有阻攔,不過是在陳殺虎出了店鋪之后,默默甩給店家十兩銀子。至于那善后說好話的工作嘛,自然而然就落在了白夜的肩上。
待眾人出了店鋪之后,白夜倚靠在店門口,一手微微拉開領(lǐng)子,眼神迷離,看得那店小二和店老板的心是撲通撲通的。
途中路過一家酒館,想到他們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周文軒便帶著眾人進(jìn)去點(diǎn)了幾個(gè)像樣的招牌菜,打算先墊一墊。
弈星辰嘿嘿笑道:“師哥來一杯?”
這時(shí)陳殺虎說了一句,要所有人都吃驚的話:“是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