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后準(zhǔn)備
在另一邊的遠(yuǎn)坂宅內(nèi),紅色少女的手中正摩挲著一顆藍(lán)色的寶石。
她面前的桌面上,正放著數(shù)只手袋,手袋里面全是遠(yuǎn)坂家族數(shù)百年積蓄的充滿魔力的寶石。
遠(yuǎn)坂家族以寶石魔術(shù)而著稱,并非意味她的家族能以任何寶石施展魔術(shù)。
單純的原石、剛加工的寶石,對遠(yuǎn)坂家族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只有與人類相伴了數(shù)百年以上歲月,吸收了人類的無數(shù)思念、渴望、愛戀的寶石,才能在遠(yuǎn)坂家族的手中綻放濃烈的色彩,其代價就是——永遠(yuǎn)的消失。
所以,無論繼承了多大的家業(yè),凜也不得不時常為囊中羞澀而困擾。
戰(zhàn)爭進(jìn)行到現(xiàn)在,一名Servant都沒有消失,自己的寶石就消耗了四分之一,等到結(jié)束那一天,自己一定會窮得只能睡大街。
凜咬著牙,苦惱地想著。
都怪自己這個不入流的Servant,一次又一次使用寶具,卻一個人也干不掉,讓我白花了這么多寶石召喚他。
雖然女孩也知道自己其實是在遷怒,能夠一次取掉Berserker兩條命的Servant已經(jīng)是很難得的強者,這樣的事連Saber也不一定能做到。
但她仍然止不住自己想要抱怨Archer的心情。
看Archer那糟糕的性格,抱怨他幾句也是可以的。
心中不安地,偷偷掃了一眼周圍。
可是某個人此時很聽話地保持了靈體化,沒有讓她發(fā)現(xiàn)對方的蹤跡。
松了一口氣時,凜又不由得因為對方?jīng)]有出現(xiàn)而想要生氣。
“Archer,你回復(fù)得怎么樣了?我們可是明天就要進(jìn)攻柳洞寺?!?p> “完全沒有問題,凜?!?p> 似乎聽出了少女Master的不滿,Archer在房間里現(xiàn)身了,與遠(yuǎn)坂保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
既沒有近到讓凜感覺不安,也不會讓女孩感覺疏遠(yuǎn)。
于是,毫無理由的生氣很輕易地就消失了,少女審視著一副恭敬模樣的Archer,突然想起一件事。
“Archer,能說說你為什么討厭士郎嗎?”
Archer沉吟了一下,然后才說道。
“過于愚蠢的人總會惹人討厭,偏偏他還一臉的自以為是?!?p> “那么你知道在森林中時,是他救了我嗎?”
凜仔細(xì)的盯著Archer,不想放過她的Servant在表情上的任何變化。
“……凜是要告訴我,有時候再笨的人也會有一點用處嗎?”
“不,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你知道士郎偷了你的劍后,你會是什么表情?”
紅色的少女揶揄著她的Servant,然后發(fā)現(xiàn)Archer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奇怪,像是突然有什么卡住了的木偶,呆呆的一臉木然,沒有任何動作。
“Archer,你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半晌,Archer才在凜的催促下回過神來,他皺起了眉頭說道。
“是投影之類的魔術(shù)吧,如果只有我的劍可戰(zhàn)勝不了Fighter?!?p> “沒想到Archer一下子就猜出了怎么回事,后來士郎還投影出了亞瑟王的石中劍,才一劍打倒了Fighter?!?p> 凜假裝不在意的說著,卻悄悄把Archer的反應(yīng)全記在心底。
——能讓Archer如此失態(tài),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也就是說衛(wèi)宮士郎的投影并不只有外殼,還包括了劍的能力,這種投影可不一般?!?p> “那家伙——根本就是變態(tài)!投影的劍不但能抵擋世界的修正,還能實現(xiàn)真品的能力。我居然還一直把他當(dāng)作不入流的魔術(shù)師,真是看走眼了?!?p> 回想起那一劍的光輝,凜此時也憤恨不已地攥緊握在手中的寶石,這場戰(zhàn)爭中的變態(tài),真是越來越多。
“那家伙不是正規(guī)的魔術(shù)師,其能力并非我們能簡單看出來的。凜,以后可不能再大意?!?p> “我明白……總是能把事情做到最好時搞砸,難道這是對我的詛咒嗎?”
凜苦惱地?fù)嶂约旱念~頭,輕聲地只對自己說出了后一句話。
“還有,凜最近一直在猶豫什么?”
“咦,Archer是指什么?”
“如果只是做戰(zhàn)斗準(zhǔn)備的話,這些寶石昨天就能準(zhǔn)備好了。”
“沒什么,只是想好好整理一下?!?p> 話雖然這么說,凜都自覺自己苦惱的語氣騙不過Archer。
“我的目標(biāo)是為凜取得圣杯,所以無論有什么問題,凜都可以交給我。”
Archer走過來,誠懇對他的少女Master說道。
“Archer,太過貼心了也會討人厭的喲——”
凜半真半假地說著,面對Servant認(rèn)真的表情,她終于游移著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我是在想……Rider的Master……”
陷入了回憶的少女呢喃著,悲傷的表情在臉上閃過。
“慎二沒有成為Master的資格。而在他被抓后,Rider也一直保持自由狀態(tài),如果說她的Master實際另有其人的話……”
說到這里,凜再也沒有說下去,本來這也是她不想告訴Archer的事情。
“明白了,原來凜也有不想面對的人是吧!”
可惜對方馬上把握到了其中的重點,毫不留情地一手揭開,少女生氣地抬頭時,Archer這么說了。
“那么交給我吧,凜。無法跨過的困難、不想面對的問題,都可以交給我?!?p> Archer目光炯炯地盯著凜,似乎在說我是你的Servant,所以你把一切都交給我也沒問題。
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吧。
你把問題交給Rider,我就用我的Archer應(yīng)對。
——這就是最好的手段。
少女只有這么想著。
~~~~~~~世~~界~~需~~要~~分~~割~~線~~~~~~~
馬上就要戰(zhàn)斗了,必須做好準(zhǔn)備。
馬上就要殺人了,需要充分休息。
身體這么說著,卻怎么也停不下來。
頭腦不能忘記思考,意志繃緊放松不了。
因為我一直都在戰(zhàn)斗。
打倒打倒打倒——
用最簡單的方法殺殺殺——
敵人就在眼前,敵人出現(xiàn)在背后,敵人站在了身邊。
所以要一步也不停地殺。
敵人出現(xiàn)了就要殺,敵人正在出現(xiàn)要殺,敵人就會出現(xiàn)要殺。
老者要殺、弱者要殺、婦孺要殺。
——這究竟是為了什么?
你忘了嗎?這都是為了正義啊——
因為正義,所以才更瘋狂的殺戮,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你們?yōu)槭裁匆@樣?為什么要傷害別人?為什么就不能停下來?
——為什么讓我也停不下來?
再痛苦也停不下來。
再悲傷也停不下來。
因為這就是我的選擇。
無法容忍,你們?yōu)槭裁匆獙e人逼上絕路?
不可饒恕,你們?yōu)槭裁匆獙e人視為草芥?
我無法改變你們的意志,那就讓我的劍改變你們的選擇。
你們再痛苦我也要殺,你們再悲傷我也要殺。
因為這是實現(xiàn)正義的必要工作。
這他媽地都是為了正義啊——
一個、兩個、只是開始。
八個、十個、不會結(jié)束。
百個、千個、我不會累。
萬個、十萬、永無止境。
——但是,一切是如何開始的呢?
我究竟是怎么開始的,自己為什么會忘記呢?
再殺回去吧,回到自己的從前,一定能明白最初的真相。
所以無論再痛苦,再絕望,也一定要闖過去。
即使將我的生命與死亡再體驗一遍,我也要闖過去。
殺——————
~~~~~~~世~~界~~需~~要~~分~~割~~線~~~~~~~
柳洞寺,由職稱為Caster的魔女所盤踞的山中寺廟。
通往寺廟的道路只有一條,那就是正門的參道,由于周圍被布置了結(jié)界,Servant的實力在參道之外會受到壓制,所以向正門進(jìn)攻為最佳方案。
況且,我們這一方集結(jié)了Saber、Archer、Rider三名Servant,對付Caster與Assassin這兩名不擅長正面作戰(zhàn)的Servant,幾乎沒有使用計謀的必要。
實際上我們也是這么做的,在山下與遠(yuǎn)坂、Archer以及Rider會合,大家不約而同地決定直接從正門上山。
所有人都是自信滿滿,如果不考慮Saber看我時擔(dān)心的表情的話。
畢竟,當(dāng)我早上帶著一副慘白的臉與發(fā)黑的眼圈出現(xiàn)時,Saber與櫻幾乎是嚇得半死。
我又沒辦法告訴她們真相,只好又在被窩里躺了一整天。在晚上櫻睡著后,才與Saber趕了出來,最后一組來到了會合地點。
Saber甚至不同意我與她一起出門,在她想來,只要Servant出場就足夠了。
但在我軟硬兼施的請求之下,好不容易才爭取到出來的機會,如果還要我窩在被窩里,我一定會發(fā)瘋。
不——只要再回想起昨晚的那場夢境,我會馬上發(fā)瘋也說不定。
一條條生命在雙手的揮動間消逝。
一次次嘶吼變成絕望的嗚咽。
這就是那個男人的罪,為正義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
無論目標(biāo)有多么的偉大,也無法改變他犯下了罪行的事實。
正因為他明了自己的罪,所以才愈加痛苦。
才能給我如此幾欲瘋狂的痛苦。
一路上我努力清空思想,忘記夢中的景象,直到與大家一起來到了柳洞寺的山門前。
出人意料地,曾被Archer一箭破壞的山門,竟然已恢復(fù)原狀,似乎那晚的破壞從未發(fā)生。
在依然古舊滄桑的山門之間,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xiàn)眾人面前,藍(lán)色的武士服在靜謐的夜色中流動著幽幽的光華。
面對諸多敵人,武士只是盯著我身邊的Saber,毫不在意地說著。
“又回來了啊Saber,不知這一次的Servant里,有誰要阻攔我與Saber的決斗嗎?”
“哼,讓我一箭解決你,不是更簡單嗎?”
就在Archer揚起手時,Saber執(zhí)起無形的劍,向Assassin站了出來。
“Servant Saber,接受你的挑戰(zhàn)。Archer,請不要阻止我們的戰(zhàn)斗?!?p> Archer看了一眼Saber,想要說著什么,最終沉默地退下。
“那邊的Servant,你們可以選擇離開,也可以進(jìn)去,但誰也不要妨礙我們的決斗。”
從一開始,Assassin的眼睛就一直專注地盯著Saber的一舉一動,似乎準(zhǔn)備決斗的每一刻都是無上的享受,他輕率放過了周圍其他敵人的舉動,讓Saber不由咋舌。
“Assassin——”
“降臨在這無趣的世界后,能與最強的Saber交手,真是幸運。所以,我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我們的決斗?!?p> 帶著只有真正戰(zhàn)士才有的純凈戰(zhàn)意與欣喜,Assassin舉起他狹長的武士刀指向Saber。
遠(yuǎn)坂看著Archer點點頭,然后對我說。
“士郎,我們一起進(jìn)去嗎?”
“Saber,你怎么樣?”
我擔(dān)心地看向正在與Assassin對峙的Saber,經(jīng)過三天的回復(fù),她已經(jīng)回到了最佳的狀態(tài),面對眼前的Servant應(yīng)該沒問題吧?
對此,全副武裝的少女回應(yīng)一個請放寬心的笑容。
“士郎請安心等待,我會為你帶來勝利?!?p> Saber的笑容似乎有種魔力,讓我的心也安定下來。
“Saber也放心,我們會很快把慎二救出來?!?p> 事情就這么決定。Archer率先走過了Assassin放棄守衛(wèi)的大門,遠(yuǎn)坂則在后面跟上。
我最后向少女表示祝福后,也走進(jìn)了山門。
Rider則在Assassin現(xiàn)身之前就消失了,按照原先的安排,她會在我們拖住Caster與Assassin時去尋找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