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林中詭秘
慎二終究沒死,Caster只是把他帶回了柳洞寺。
回想起來,他只是被Caster當(dāng)作試探Master的工具,在沒有得到結(jié)果之后,僥幸活了下來。
Caster把他安置在寺院的一間客房里,并沒有限制他的自由,至少表面是這樣。
慎二很清楚的明白,就在他出門走進院子的時候,就像走進地雷陣一般走在Caster的陣地里,生死只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所以,他沒有任何逃亡的想法。
而Caster向寺院中的人員作出暗示,讓他們都忽略了慎二的存在。
能夠作出這么強大的暗示的人,才是真正的魔術(shù)師。
每次看見Caster卸下斗篷,穿著平常的衣服,以葛木老師未婚妻的身份向僧人們打著招呼,展示著陷入愛情中的平凡女人的甜蜜。
晚上又構(gòu)建著自己的陣地,將其他人用暗示轉(zhuǎn)移到地下的某個洞穴中,黎明前再轉(zhuǎn)移回來。
每天延續(xù)著這樣的工作,寺院竟然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自己每晚都睡在陰冷的洞穴中。
——這樣才是真正的魔術(shù)師。
從害怕得盡量躲在自己的房間,到神情恍惚地看著Caster工作,最后慎二還能在一邊與老師下起圍棋。
只是,他心中一直有個疑惑。
“葛木老師,當(dāng)時……在屋頂上,你真的會殺我嗎?”
“間桐慎二,并不是我要殺你,而是Caster?!?p> 葛木認真的回答,一邊思考著拿起棋子,放在棋盤的某個位置。
“那你會不會阻止她?”
“你是認為你是我的學(xué)生,所以覺得我會阻止她嗎?”
慎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老師的表情。
“難道,老師不會么?”
“如果為了贏得圣杯戰(zhàn)爭必須殺人,那么我不會阻止她……就像你為了贏得戰(zhàn)爭,準(zhǔn)備殺死全校的人一樣?!?p> “可是,我并沒有……”
真的沒有嗎?慎二住嘴不說下去,也許在當(dāng)時,他真的會將他的老師、同學(xué),所有人都殺掉。
“你會殺別人,我會殺你,你與別人并無不同,所以我沒有救你的理由?!?p> 你與別人并無不同……
一時間慎二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做出這么多事,差點殺了這么多人,結(jié)果在他的老師眼里,他還是與別人一樣的。
無論是魔術(shù)師還是平凡人,無論經(jīng)歷磨難還是幸福,在別人眼里,這些都沒有區(qū)別。
那么自己做的都是為什么呢?
憤怒、悲傷、怨恨,所有的情緒,都有什么意義呢?
終于走出了黑暗的樹林,慎二疲憊地靠著一顆樹干,抬起血淚夾雜的臉露出哭一樣的笑容。
“間桐慎二,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了你,你的美女Rider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喚回了慎二的神志,在逃亡的少年前方,出現(xiàn)了身穿白色西服的外國人。
金發(fā)碧眼的少年笑吟吟地看著他。
“你是Figher的Master!”
身體一個激靈從樹干上彈起,慎二小心地一邊后退一邊提問,環(huán)視四周沒能找到任何自衛(wèi)的武器。
“你、你也要來殺我?”
木村看著慎二慌亂的表情,好笑的說著。
“這個嘛,需要看我的心情嘍,如果你把你的Rider讓給我,我可能會考慮會不會放過你?!?p> “Rider——?你說那個除了坐騎一無是處的Servant?”
“天吶,像你這么成熟的少年,怎么會不明白御姐才是王道呢?我真?zhèn)?。?p> 木村一臉無奈地搖頭,似乎認為慎二已經(jīng)不可救藥。
“你這個瘋子,我才沒有那種吃里扒外的Servant,要找去找衛(wèi)宮士郎?!?p> “衛(wèi)宮士郎,他得到了Rider嗎?這個貪得無厭的混蛋!”
“要殺我就來,不想殺我給我滾開,別擋我的路!”
慎二小心地張望著,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找到?jīng)]有主動現(xiàn)身的Servant,至少這樣做還能給自己小小的一點安全感。
“你說什么——?”
金發(fā)少年的眼神驀地兇惡起來,慎二不由得一個踉蹌。
“嘿嘿——”
看到慎二狼狽的姿態(tài),木村又笑了起來,表情緩和下來。
“——真沒辦法,我可不是那種喜歡濫殺的惡劣家伙,慎二慎二,你接下來會怎么做呢?如果你愿意放棄圣杯戰(zhàn)爭,我就不得不放過你吶?!?p> “你愿意放我走?”
在戰(zhàn)敗中居然連續(xù)遇到了這樣的好事,慎二半信半疑地反問。
“慎二,要不咱們繼續(xù)戰(zhàn)斗,在這美麗的夜色下,決定誰才是唯一的勝利者——這樣唯美的劇情真是太感動我了。”
“不——我放棄圣杯戰(zhàn)爭!”
慎二態(tài)度堅決地拒絕。
“不再考慮一下么?現(xiàn)在我這邊也只有我一個人,只要打倒我,你就能夠繼續(xù)參加戰(zhàn)斗?!?p> “不用考慮,我再也不會參加這種無聊的戰(zhàn)爭?!?p> “真的不嗎?也許你一走遠,馬上就會反悔,這樣我也沒辦法的喔。”
“決不反悔,我馬上去教會申請避難,所有的Master都不能再對我出手?!?p> “教會嘛——如果是他們監(jiān)督你,這倒是可信?!?p> 木村撫摸著自己的下巴點了點頭。
“那現(xiàn)在我可以走嗎?”
慎二希冀地抬起頭。
“當(dāng)然可以,大半夜的還不回去睡覺,留在這里做什么?”
“那我走了啊——”
木村重重地點頭,少年小心地向木村走去,即使雙腿顫抖著站立不穩(wěn),他還是選擇走過對方的身邊,然后擦肩而過,轉(zhuǎn)過身一邊后退一邊警惕地看著木村。
“我真的走了——”
再次得到木村的點頭后,慎二回轉(zhuǎn)身拔腿就跑,很快便消失在遠方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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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的縱容,是敵人只要殺掉就好了,你小子卻要弄得這么麻煩?!?p> 慎二離開后,在他駐立過的樹林后面,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xiàn)。
長發(fā)飛舞中,身形高大的武士全身散發(fā)著狂野的氣息,狹長的武士長刀被他架在肩膀,隨手搭在刀柄的左手,似乎下一刻便會出刀切開世界。腥紅色的眼瞳不滿地盯著自己的Master。
“Asura,對方是退出了戰(zhàn)爭的戰(zhàn)敗者,你不得進行無謂的殺戮?!?p> 緋紅色的身影遠遠地出現(xiàn)在樹林的另一角,側(cè)立著警惕著桀驁不馴的武士。
“我們的目標(biāo)在柳洞寺,在那些Servant回復(fù)狀態(tài)之前,你我必須為主公完成預(yù)定計劃?!?p> “哼——主公?”
Asura足以令人心驚肉跳的目光轉(zhuǎn)向矮小的武士,裂開嘴露出殘忍的笑容。
“你以為我會讓這么軟弱的人類成為我的主人嗎?只有你這種不合格的廢物,才會沒有發(fā)號施令的主人就活不下去!”
“你這種不能服從命令的武士,只會阻礙主公成就大業(yè)。”
無懼對方可怕的氣息,緋紅的武士稍微地改變了一下姿勢,濃重的殺氣從他體內(nèi)涌出,凝固了身邊的空氣。
在兩名武士之間的空氣變得冰冷徹骨的時候,他們的Master終于出聲阻止。
“好啦好啦,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怎么能這么不和諧呢?就算是殺人這些小小的分歧,也只是個人愛好的問題,咱們要求同存異,才能夠精誠合作奪取圣杯?!?p> 一邊說著,白色西服的木村一邊輕松地走到對峙的兩人之間,分別向自己的Servant搖擺雙手。
“Asura你就別在意這點小事啦,一直以來,我可是讓你保持了最高的自由度,而我這個決定也是因為個人興趣,你不要太傲嬌的說……”
無視黑色的修羅一臉黑線以及更加狂野的氣息,木村轉(zhuǎn)頭繼續(xù)教訓(xùn)Killer。
“Killer你也知道Asura的脾氣,這點小事我是不會在意的,只要大家都能一起奪取圣杯,為何還要分什么主從呢?咱們都是朋友嘛?!?p> 在木村的勸阻之下,木村盯了Asura一眼,便收斂殺氣,回復(fù)了初時的平靜。
“好吧好吧,我算是明白了,你們都是看到對方也是武士,然后就心情激動地想要打一場。咱們可以更和諧一點,去比誰先打倒Caster,如何——Asura?”
意識到名為修羅的Servant體內(nèi)沸騰的戰(zhàn)意,木村小小地撩撥了一下自己的Servant。
“哼,所有擋路的人都會成為本大爺?shù)牡断鹿?。小子,跟過來的話——小心本大爺順手把你也砍了?!?p> Asura深深地望了Killer一眼,毫不遲疑地接受了木村提出的競賽,長刀指向矮小的武士留下最后一句話。
然后身形一閃,他便消失在夜色下幽暗的樹林中。
“主公,Asura體內(nèi)的魔力越來越難以控制,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情況?!?p> 確認對方已經(jīng)離開后,武士小心地向他的主公諫言。
“不用擔(dān)心,這是必然的狀況,如果他不能控制這種情況,我們也只好犧牲他了。畢竟,和平的世界是不需要嗜殺的武士。”
“那為什么主公還要召喚他?如果失控的話……”
“因為這是我們必須進行的戰(zhàn)爭,我們需要這樣的阿修羅。放心,一切我早有安排?!?p> 木村擺擺手示意他的Servant不用擔(dān)心,Killer也只有低頭遵從。
“只要事情還在主公的掌控之中,在下愿意服從主公的任何命令?!?p> “那么就去幫助Asura,我們要抓緊時間?!?p> 木村抬頭遙望著山頂柳洞寺的方向,夜色中的柳洞寺只能看見一點火花。那是從者交戰(zhàn)留下的戰(zhàn)火。
在Killer聽令離去之后,白色的少年站在原地?zé)o聊地喃喃自語。
“戰(zhàn)爭進行到現(xiàn)在居然一個人都沒死,這么和諧也算圣杯戰(zhàn)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