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尋覓之旅
人類最古老的王者，吉爾伽美什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Lancer面前，閃耀的寶具簇擁在他身邊。
在青之騎士與黑之騎士的戰(zhàn)斗中，這名王者一直就在暗中觀察著，欣賞著人格的對決，直到其中一人的戰(zhàn)死。
一個人被分裂為兩個人，再因為不相容的理念而自相殘殺，自己殺死自己，卻又不屬自殺的范疇。
未來的自我挑戰(zhàn)過去的自我。
光明的自我挑戰(zhàn)黑暗的自我。
在這一屆的圣杯戰(zhàn)爭中，居然上演這么多關(guān)于人性的戲碼。
身為人類最古老的王，吉爾伽美什并不認同人們所謂命運的存在，他相信自己的意志就是人類的命運，但也不免感慨可能真的存在某種惡趣味的東西，總要將這人性扭曲暴露給世界。
不過這位人類最古老的王者也看得很開心罷了。
人類的靈魂在這扭曲世界中煎熬掙扎，渴望超脫卻越陷越深，猶如一場華麗的歌劇吸引著王的目光，讓他暫時忘記人類的貪婪、愚蠢、惡心等各種低劣的品質(zhì)，不斷關(guān)注著主人公的命運，期待看到他靈魂的閃光。
現(xiàn)在登場的英雄王，笑容中無疑正帶著剛欣賞完一部優(yōu)美歌劇的滿足感。
“最后一擊打倒吞噬你們的黑武士的武器是秩序之劍，本身并不是戰(zhàn)斗的武器，而是制定秩序、劃分界限的王者之劍。這柄劍本來是想把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魔物送回去，但由于魔物與本世界的你們?nèi)跒橐惑w，所以秩序之劍不得不首先將你們分開?！?p> 吉爾伽美什在Lancer的身邊踱步，而黑色的騎士則盡可能的平緩呼吸，在短暫的休息中盡可能的回復精力，一邊安靜地聽說頗有些激動的英雄王的解說，一邊等待下一輪的戰(zhàn)斗。
“大概是黑武士本身的原因，魔物沒能將你們的靈魂完全吞噬為它的一部分，所以秩序之劍也直接作用在你們身上想要把你們分割出來，結(jié)果……”
大約是過于奇妙的轉(zhuǎn)折給英雄王帶來太大的驚喜，吉爾伽美什愉悅地放聲大笑起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繼續(xù)說道。
“它居然將你們的靈魂也分割了，將人類靈魂中最矛盾的地方割裂，成就兩個不同的人，這就是你的由來?！?p> 英雄王審視著不甘地昂著頭的Lancer，好似欣賞某個稀奇的寶物一般，
“與自己為敵，親手殺掉自己的感覺如何？”
沉默的Lancer只是用冷冷地目光盯著吉爾伽美什，讓英雄王頗感無趣，進而有些不悅時候，他才無禮的開口問道。
“你又是誰？”
“雜碎，竟敢直問本王的名諱。”
英雄王的表情冷了下來，繼而嘆了一口氣
“鑒于你們給我上演的劇目很不錯，本王寬恕你的無理，但你的半身都退場了，你不覺得自己也沒什么存在的價值嗎？”
向來冷酷高傲的英雄王言語之間似乎充滿了寬宏大量，但他接下來的行動卻與他的寬恕完全相反，他抬起右手，打了個響指。
“作為歌劇的獎賞，本王親自送你歸西——！”
一念之間，寶具如雨點一般落了下來。
即使眼前的雜種給自己帶來了些許愉悅，但改變不了他只是偷偷闖入王之庭院的老鼠，英雄王自然要把對方清除干凈。
望向拼命掙扎的黑色雜種，吉爾伽美什不禁想起來了間桐邸出現(xiàn)的黑色雜種，表情越發(fā)冷酷。
而對Lancer來說，眼前的光景讓他手足冰涼。
數(shù)十柄炫麗奪目，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的寶具，居然在眼前這莫明出現(xiàn)的敵人指揮下蜂擁著向他襲來，而他已經(jīng)身心俱疲，難逃劫難。
“我決不會在這里死去、決不會——！“
黑色的騎士奮力揮動長槍，沙啞的喉嚨發(fā)出不甘的嘶吼，燃燒著熊熊怒焰的雙瞳死死盯著眼前的黃金之王。
不久才獲得自由的生命、剛剛達成自己意愿，我怎么能就這么死去！
然而，這只是絕望的掙扎。黑色的lancer只能強行拖動自己疲憊不堪的身體，在英雄王的攻擊下苦苦煎熬。他連前進一步都辦不到，更別說反擊了。
黑暗的天空下著金色的寶具之雨，身披金甲的王者面前，Lancer燃燒靈魂點亮的黑色火焰在劍雨中搖曳著，幾乎消失。
在之前絕對均勢的戰(zhàn)斗中，唯一出現(xiàn)的外界因素便會成為影響勝負的決定性因素，無論Lancer有著如何強大的技藝、堅定的意志，也無法在絕對同等的對抗中獲得任何優(yōu)勢。
而在眼前這場絕對強弱分明的戰(zhàn)斗中，Lancer悲哀地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如何掙扎，也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挽回不了即將敗亡的命運。
個人技藝、不屈意志、堅強生命。在眼前的金甲男人面前沒有任何意義。
此時的Lancer深刻地體會到一刻鐘前，青色獵犬的絕望。
在金色王者面前，這燃燒靈魂的掙扎，甚至算不上華麗歌劇的無聊落幕。
吉爾伽美什無趣的搖頭，背后自虛空中浮現(xiàn)的寶具瞬間多了一倍。
然而，正當他要使出最后的一擊時。
“吉爾……伽美什——！”
一個聲音由遠及近。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金色的光。
以及絢麗的風。
被壓縮的空氣在極小的空間爆發(fā)，肆虐的風暴擾亂了寶具的攻擊，金色的寶具斬開了射向Lancer的劍雨。
風暴散去之后，方才露出藏身其中的那道身披銀色鎧甲的小小身影。
“嗯，是Saber啊——”
吉爾伽美什的嘴角輕輕翹了起來。
“也只有你才能這樣迎著我的寶具前進?！?p> 或者還有另一名得到他認同的王者曾獨力揮劍向他沖鋒，但也只有手持誓約勝利之劍的Saber才有這種威勢。
不過——
“愚蠢的女人，誰教你隨意打斷王的審判？”
“吉爾伽美什，Lancer是我的?！?p> Saber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渾濁的眼瞳失去了平常的清澈，英雄王看出她幾乎是失去理智的狀態(tài)，無視王的威勢的向他挑戰(zhàn)。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王被挑起了興趣。
“Saber，你是要向我討要賞賜嗎？在你正式成為本王的妃子后，本王愿意給你我所擁有的一半。”
“閉嘴——！”
被挑動的Saber、被當作賞賜的禮物的Lancer，同一時刻怒喝起來，而在下一刻，Saber直接了當?shù)負]動圣劍，迎上人類最古之王，Lancer卻垂下了槍。
相隔十年之后，英雄王與騎士王再次繼續(xù)未了的對決，圣劍斬破從天而降的寶具之雨，保護藍色的Saber沖向了金色的王者。
然而對于這一次的戰(zhàn)斗，英雄王卻興趣缺缺。
“唉，時機未到啊，Saber?！?p> “什么？”
一口氣投出的數(shù)十柄高等級寶具，讓擁有圣劍的Saber也不得不暫時停步，英雄王垂下手表示停戰(zhàn)，英雄王的動作讓混亂的持劍少女恢復了少許理智。
“原以為這次相見便能以最完美的姿態(tài)讓你屈服于本王，但目前發(fā)生的劇幕過于精彩，還沒有到我們決戰(zhàn)的時候?！?p> “英雄王，你在說什么？”
吉爾伽美什向著迷惑的少女豎起右手食指。
“作為我爽約的代價，我可以讓你比較輕松地達到你的目的，Saber——你找Lancer要做什么？”
藍色的少女迷惑著望著英雄王，然后恢復理智地垂下了劍，向著吉爾伽美什行了一個禮。
“感謝你，英雄王，我找Lancer是希望他能告訴我士郎的下落?！?p> “那么，你就要抓緊時間了，假如你還有時間的話?！?p> 在英雄王的示意下，Saber訝然回首，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目標竟然遠遠退開。
“Lancer，你竟然……”
愛爾蘭的光之子，居然在對敵的時候逃走了。
雖然他的戰(zhàn)衣莫明變成了黑色，但那分明是庫丘林沒錯。
Saber初登場時，Lancer在使用寶具后轉(zhuǎn)身離開，但那是由于Master的命令，況且Lancer的愿望不就是痛快的戰(zhàn)一場嗎？
一瞬間Saber風中凌亂。
遠遠站在樹林前回望戰(zhàn)場的Lancer，在看見Saber回頭后，他輕松地回了一禮。
“多謝救命之恩，不過對于你的問題，我只能說一件事，你想要找的人正在他更需要的人身邊?！?p> 接著，引發(fā)騎士王與英雄王戰(zhàn)斗的槍之從者，居然就這么施施然消失在夜幕中。
“哈哈哈————！”
正在盡情欣賞藍色少女表情的英雄王，痛痛快快地大笑起來，笑得Saber眉頭直跳。
“堂堂一名王者，居然會像迷路的小獅子一樣在荒野亂竄，甚至還被自己救下的人擺了一道，真是太可笑了。”
在Saber即將暴怒揮劍時，英雄王流暢的收拾笑容，金色的身影化作光點消失。
“不到時候，Saber，只有在你面對自己命運之后，才是我們對決的時候。”
“英雄王，給我回來——！”
憤怒得幾乎就要爆炸的Saber大聲吼道。
但虛空中只留下吉爾伽美什最后的一句話。
“太有意思了，這可笑的圣杯戰(zhàn)爭?！?p> Lancer與英雄王先后離開，青色獵犬葬身的戰(zhàn)場上轉(zhuǎn)眼間人蹤杳杳，只留下Saber獨自留在這黑暗中。
少女不甘地奔跑起來，想要找回離開的Lancer，這一行動一直維持到東方露出了魚肚白，絕望的Saber終于停下了腳步。
在旭日晨曦中，藍色的少女無助地扶住了手中的劍，痛苦地低下了頭，發(fā)出哽咽的聲音。
沒有結(jié)束——
一切還沒有結(jié)束——
士郎還活著，沒有到放棄的時候。
至少我知道士郎現(xiàn)在還活著。
只要我活著，就絕不會放棄。
再次收拾心情，Saber終于抬起頭，經(jīng)歷了兩日的尋找，精神一直如緊繃著的弦，她已經(jīng)筋疲力盡。
先回家休息，我需要回復狀態(tài)。
能被少女稱為家的地方，只有那個士郎曾存在的地方。
只有想著那里，才會讓Saber有少許的放松。
也許，士郎已經(jīng)回來了，像往常一樣正在鍛煉身體，看見我后還像往常一樣說著歡迎回來。
但這一次我絕不原諒他。
帶著滿身的疲憊，以及無助的忐忑與小小的期待，Saber回到了衛(wèi)宮邸。
這里，沒有士郎的身影。
被打開的玄關(guān)門靜靜地歡迎少女回家，卻并沒有等待Saber回來的少年存在。
甚至，里面空無一人。
驀地，藍色的少女想到了什么，臉色刷地變白了。
她急急闖入家中，跑遍了所有房間。
終于，她坐倒在庭院，身體顫抖著，逞強地挺直腰不讓自己倒下。
依莉雅，也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