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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詛咒的電腦

第十一章 入江不見了之你以為的世界(上)

被詛咒的電腦 魚很厲害 5332 2020-01-20 15:04:26

  一轉(zhuǎn)眼,大槻到中國已經(jīng)兩月有余,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嫩芽新枝,春意盎然,大槻的心也春風(fēng)蕩漾,躊躇滿志。

  吉富一直沒有從刀砍的陰影中解脫出來,經(jīng)過本人的申請和京西,陶江戶的建議,被調(diào)回總部后,就開始了漫長的休假。卜光明不知為何也突然神奇離職,MD襪子組的負(fù)責(zé)人,在總部派出新的出向者之前,暫由陶江戶兼任,陶江戶同時把紀(jì)關(guān)薔調(diào)到MD襪子組,擔(dān)任他的副手。

  大槻到底沒有發(fā)出那封牽涉甚廣的檢舉報告,至少在他依照高德定的指點,買賣股票作業(yè)完成之前,他以觀望的態(tài)度在評價自己如何行動,方可得到名利雙收的最大獲益。

  高德定似乎名副其實,是個能生金蛋的金母雞,他寫給大槻的幾支股票,都在計算的時點上實現(xiàn)了最低價格和最高價格,最初的一支,大槻瞻前顧后,猶豫不決錯過了,到第二支,他義無反顧地投入了很大的一筆資金,果然賺到飛起,大槻捶胸頓足,只恨自己無膽,沒有傾囊而出,否則他應(yīng)該早就可以退休了。

  最后的一支股票,高德定給出的預(yù)計收益率也是最高的,大槻決定冒死一搏,他把全部的身家都轉(zhuǎn)入了股票賬戶,神圣地按下了購買鍵。

  入江在他的身后一下子抱住了他,好奇地問“:你手機里是什么圖片,紅紅綠綠很有趣?!?p>  大槻掙扎著逃開了,笑著說“:吳連池,等我發(fā)了財,就可以帶你去見你的家人了,你高興嗎?“

  入江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發(fā)了一會兒呆“:我的家人,在哪里?我有家人嗎?我也想不起來了,但是他們怎么不來找我?“

  大槻說“;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外頭的壞人在找入江桑,要害他,所以你也要躲起來,等壞人被警察抓了,你就可以出去了,你的家人也知道入江桑有危險,所以他們都在耐心等待啊?!?p>  入江哦了一聲,笑著說“:池池就算一輩子住在這里,也沒有關(guān)系,池池喜歡和龜龜在一起?!?p>  “怎么又多了個龜龜?誰???“

  “你啊,還有誰?你是大龜,我是連池,龜龜就在池池里爬,池池就是龜龜最舒服的家,好開心?!叭虢闹终f。

  大槻和入江的對話,一直還是依賴翻譯APP,入江對日語能聽不能說,大槻則完全聽不懂中文,但是看了入江說的意思,也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我是大槻,不是大龜,中文發(fā)音好像一樣,日語完全不一樣,你不要瞎搞?!?p>  入江卻只是拍手“:不管,大龜,龜龜,龜龜,池池?!?p>  大槻拍了拍入江的腦袋,囑咐道“:我去上班了,你乖乖的,可不能出去哦,我過兩天發(fā)了工資,給你買牛排吃。“

  “哇,龜龜,你改性啦?肉片也舍不得吃的人,居然要買牛扒?你,是發(fā)財了嗎?“入江撲閃著小眼睛,興奮地問。

  大槻神氣地說“:很快就要發(fā)財了,發(fā)了財,我就回日本去買地,你就回公司去做回你的管理部長,我也不跟你爭了?!?p>  入江聽不懂“:管理部長是什么呀?“

  大槻擺了擺手“:到時候你就會想起來了?!罢f完,背起大背包,出門去了。

  入江走到窗邊,看著大槻離開了公寓,臉上的傻笑漸漸消失,他走到衣柜前,俯下身子,伸出手去,在柜底掏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三個男人并排而戰(zhàn),汗淋淋,黑黝黝,一起咧開嘴,在微笑著。

  這張照片,正是入江初進公司的時候,原管理部長馬詩題和管理部擔(dān)當(dāng)吳連池,帶著入江去爬佘山,在半山腰里拍下的。

  入江專門去印了一張放在皮夾里,昏迷的那晚,福田先搜了入江的皮夾,嫌棄地放了回去,接著勞司機拿走了入江的日幣充作車資,順手又將皮夾塞回入江的口袋,等工頭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拿走了他的皮夾,只將里面晦氣的男子三人照扔在墻角,后來被好心的工人撿回來還給了入江。

  入江對自己的來歷已經(jīng)完全想不起來,只記得自己的名字是吳連池,最好的朋友是入江,工地上沒有鏡子,他看不清自己的模樣,只憑著直覺,點著中間的那個人,自言自語地說“:這是入江桑,入江桑好帥,右邊的是我,我很憨厚,左邊這個我不記得了?!?p>  入江把照片塞在腳上的襪子里,干活累的時候,不時拿出來看一看入江桑的笑容,幻想著有一天入江桑會騎著白馬殺入工地,把他帶走。

  但是,跟著大槻來到公寓之后,洗了一個澡,在浴室的霧氣漸漸散去之際,他看到了全身鏡里的自己,咦?這不是入江桑的臉嗎?為什么長在我的脖子上?……“換頭?“入江抱著腦袋嚇得蹲在地上,深感自己陷入了一場大陰謀。

  入江腦袋雖然不靈光了,但是他從頭到尾沒有相信過大槻,大槻的樣子總是鬼鬼祟祟的,說的話也前言不搭后語,當(dāng)我是傻子騙啊?入江想,但是這里有免費的三餐可以吃,住得也比工地舒服,入江決定暗中觀察,每天從大槻嘴巴里套出一點消息,慢慢查出自己被誰換了頭。

  剛才大槻全神貫注在買股票的當(dāng)口,入江偷偷地從他的包里拿走了鑰匙包,大槻一走,入江拿出照片塞進腳上的襪子,又轉(zhuǎn)身從在床底下拉出了一個厚重的小保險柜,奮力抬到床上。

  保險柜是轉(zhuǎn)盤式密碼鎖,不僅需要鑰匙,還需要輸入密碼。入江笑了笑,在大槻的鑰匙包里找出保險柜的鑰匙,插了進去,得意地隨手轉(zhuǎn)起密碼鎖,咯咯噠,咯咯噠,咯咯噠,密碼全對,保險柜的門應(yīng)聲而開。

  “龜龜是個笨蛋。呼呼呼?!叭虢χ哉Z道,大槻每次轉(zhuǎn)鎖都會瞄一眼入江是否在注意自己,入江看上去壓根就不知道大槻在干什么,但其實,大槻的密碼早就被入江偷窺熟記。

  保險柜里除了有大槻的存折和暫代管理部長人事令之外,就只有一條粗大的金手鏈,入江把手鏈塞進口袋,將保險柜關(guān)上,轉(zhuǎn)亂了鎖盤,仍放回床下。

  入江蹦蹦跳跳地出了大槻的公寓,走到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他這幾天晚上都隱隱約約記起以前似乎多次去過入江桑住的地方,他要自己去找入江桑,看一看入江桑頭上的腦袋是不是他的。

  “這到底是哪兒?我該怎么去入江桑的家呢?“入江站在路口,十分地茫然。他想起大槻說過的,有了錢就可以買地買一切,可以雇別人給自己干活,拿著金鏈子回家的那天,大槻也說過,這個金鏈子就是錢。

  入江隨手抓住了一個臉看著像是聰明的路人,把金鏈子一亮,對他說“:你知道曼殊福公寓嗎?你帶我去,再帶我回來,我就給你這個金鏈子?!?p>  此刻大槻正神采飛揚,步履輕盈地跨入公司,一路笑嘻嘻地跟同事們打招呼,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厄運正向他撲面而來。

  朝禮過后,大槻循例打開SKYPE,和日本的海外事業(yè)部中國區(qū)負(fù)責(zé)人熊谷多情,以視頻通話的方式,進行了工作進度的確認(rèn)。

  “事情已經(jīng)有了突破性的發(fā)展,要不了多久,就會……”

  “大槻桑?!毙芄瘸林?,沒好氣地說“:你每天都說有突破性發(fā)展,到底是什么樣的突破,你報告得詳細一點好嗎?我需要跟會長做匯報的?!?p>  該死的熊谷,真沒把我放在眼里,我是你的部下嗎?還是你的學(xué)生?大槻很討厭這樣被人居高臨下監(jiān)管的感覺,嗯,等我真的突破的時候,你就給我一邊涼快去吧。大槻想。

  “總之呢,我稍后整理好了,以書面方式說明,啊,就這樣吧?!按髽膊还苋叨唬瑔畏矫娴赝V沽藢υ?。

  “大槻桑?!肮芾聿康拈T口,郝世哲在向他招手。

  “什么事???“大槻如今看到這個人,總覺得他是陶江戶放在他身邊的一個間諜,有點討厭。雖然他已決意要投誠陶江戶,但是他也不喜歡陶江戶找人監(jiān)視自己。

  “大槻桑,總經(jīng)理找您,說有一位客人想介紹您認(rèn)識一下?!昂率勒苷f。

  “好的,我馬上過去,“大槻答應(yīng)一聲,起身匆匆趕去總經(jīng)理的辦公室,心里十分高興,不知道京西又要介紹什么重要的人物給我,看京西和陶江戶的示好的態(tài)度,這是真的已經(jīng)認(rèn)可了我,看來不久之后,假裝自己找到了入江,領(lǐng)著二傻子的入江出來,大家也不可能要他不要我,反而還可以立功一件,入江么,就跟吉富一樣回日本養(yǎng)病就好,這里的管理部長,自不必說是我囊中之物。乃至未來,說不定我還可以和渡邊一樣,成為七海集團屬下某個子公司的總經(jīng)理。

  越想越美的大槻,臉上笑得開了花,他屁顛屁顛地跑進了總經(jīng)理室,只見房間里,除了京西以外,還有陶江戶和另一個中等身材,裝扮樸素,樣貌周正的中年男人。三個人正坐在沙發(fā)里,商議著什么。

  “哦,大槻桑來了,高董,你必須見一見這位,他是總部派來支援我們的,工作十分出色,對員工們都幫助很大的管理代部長,大槻望八桑。‘

  京西向著那個中年男人一通地吹噓,大槻含笑道“:總經(jīng)理過譽了,我就是個比較熱心的人,員工們有什么不懂的,問一我答十而已,呵呵,”

  陶江戶從旁道“:現(xiàn)在問十能答一的人都嫌少,何況問一答十,大槻桑是兔兔瑪麗最優(yōu)秀的干部啊,大槻??旄叨麻L打個招呼吧?!?p>  大槻向著那個高董事長鞠躬道“:初次見面,我是管理部長,大槻望八?!?p>  高董事長也客氣地低頭回禮道“:初次見面,我是七海集團的董事長,高德定?!?p>  “幸會幸會,……嗯?”大槻一愣,抬起頭來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對方一眼,詫異地轉(zhuǎn)頭問陶江戶“:他不是高德定啊。這位先生是在開玩笑還是?陶副總,這是,怎么回事?”

  京西不太高興地說“:大槻桑,不要失禮,你這是怎么了?你知道七海集團跟我們公司的密切關(guān)系嗎?”

  大槻怔怔地說“;我知道呀,我們公司的所有業(yè)務(wù)都被七海集團包圓了,可是我前兩天見過高董事長,不是這個人啊?!?p>  京西怒道“:大槻,你什么時候見過高董,你頭腦不清楚嗎?”

  大槻指著陶江戶,委屈地說“:陶副總介紹我們見面的啊,就在上個禮拜,還吃了飯,就在那個叫,叫,哦,上海老阿姨的飯店?!?p>  陶江戶一臉茫然“:這是說什么呢?我什么時候介紹你見過高董?上個禮拜,高董事長還在法國視察他的酒莊,昨天剛剛回到上海,你不可能見到高董事長啊?!?p>  大槻的頭嗡地一下響,眼前開始發(fā)黑,預(yù)感到自己掉入了陷阱,他語無倫次地辯解道“:明明,就是,上海老阿姨飯店,你帶我去見了高德定,是一個肥胖的男人,帶著大金鏈子,穿著唐裝,帶了個女秘書,女秘書叫胡儂妮。”

  旁邊的高德定,叉著手,歪著頭,奇怪地說“:大槻桑,你沒事吧?我怎么算也不算肥胖啊,而且我從來不穿唐裝,也不帶大金鏈子,我也沒有女秘書,什么胡儂妮,我看你是被人糊弄了吧?”

  大槻渾身發(fā)抖,掏出了手機,說“:我有她的電話,我現(xiàn)在就打給她,問她那天那個高德定是不是高德定,胡儂妮她幫我找的券商,開了股票賬戶,是她教我買股票的,剛剛我還發(fā)短信給她,說我買好了高董推薦的股票……”

  京西等三人都用訝異的眼光看著慌張失措的大槻,大槻當(dāng)著眾人,撥打胡儂妮的電話,但電話另一頭卻只是傳來“: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的語音。

  “大槻桑,你在搞什么把戲啊?”陶江戶不耐煩地問。

  “陶副總,我求求你不要作弄我了。”大槻臉色刷白,嘴唇發(fā)紫,可憐巴巴地說“:這是一個測試,還是一個玩笑?你帶我去見的是誰?老阿姨飯店里的男人,究竟是誰?”

  陶江戶笑道“:哪兒來的老阿姨飯店,你是不是說上海老娘舅飯店???”

  大槻指著陶江戶,說“:是啊,是啊,老娘舅飯店,我記錯了,看吧,你還說沒有帶我去過?你怎么會知道飯店的名字?”

  陶江戶指了指高德定說“:上海老娘舅飯店是高董的飯店,我們經(jīng)常去的,你也去過了嗎?你說我?guī)闳サ?,有誰看到了?”

  大槻說“:你讓郝世哲帶我去的,你在門口等我,問郝世哲就行,不然,老娘舅飯店的服務(wù)員也都看到了?!?p>  高德定笑道“:我這個飯店呢,賣點就是冷臉服務(wù),你如果去過一定知道,我們服務(wù)員是不笑的,他們不像其他飯店的服務(wù)員,他們一點都不熱情,而且你去一百次,他們都不會記得你,每次都會當(dāng)成新的客人來招呼?!?p>  大槻愕然“:不認(rèn)識我?”

  “對啊,我的飯店沒有賓至如歸的感覺,但可以買到安全和安心,所以客人們還是會經(jīng)常來,覺得在我這里干什么,說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傊?,想要悄悄地聚會吃飯,來我這里就對了,我家的服務(wù)員,視力,聽力,記性都不好?!?p>  大槻跺著腳,憤憤地說“:你,你到底是誰啊?郝世哲,郝世哲可以作證,我和陶副總一起在那里見了另一個高德定?!?p>  陶江戶笑道“;你這么說,我倒想起來了,郝世哲跟我說過,有一天你問他,大家常常去的老娘舅飯店,是不是東西很好吃,你想去嘗嘗,讓他帶個路,他就帶你去了,郝世哲還我跟我抱怨,說大槻桑這個人怎么這么小氣呢,也不請他進去一起吃?!?p>  大槻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茶幾上,嘴里喃喃地說“: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有這樣的事,太荒唐了?!?p>  只聽高德定在一邊嘆息道“:京西桑,這位大槻桑好像工作太投入,忙過頭了,有點神志不清,貴公司看來要加強員工的健康管理了,失蹤的失蹤,砍傷的砍傷,發(fā)神經(jīng)的發(fā)神經(jīng),這可不吉利啊。”

  京西道“:冤枉了,我聽說大槻桑在日本的時候,就是顛三倒四,行為異常的一個人,來了這里之后,每次跟海外事業(yè)部匯報工作,也是描述不清,胡言亂語,他不是到我這里發(fā)神經(jīng)的,我看他本來就是神經(jīng)有問題,陶副總,我們要不要請總部把他調(diào)回去???”

  陶江戶充滿同情地看著大槻,摸了摸大槻的頭,無奈地說“:也可能我們給大槻桑的壓力太大,讓他產(chǎn)生幻覺了。我們還是給他一點時間,我先帶他去看醫(yī)生,開一點藥,吃了藥還是不好,我們再送他回去吧?!?p>  大槻憤怒地站起來,吼道“:你們適可而止,我不是神經(jīng)病?!?p>  陶江戶連忙說“:是的是的,你不是,不是啊,我現(xiàn)在就讓郝世哲陪你去醫(yī)院?!闭f完,回頭就出了總經(jīng)理室,向大辦公室走去,大槻緊跟其后,要抓住郝世哲跟陶江戶對質(zhì)。

  兩個人一前一后剛剛走了出來,迎面就見郝世哲自己快步跑了過來。

  “陶副總,陶副總,好消息呀,好消息?!?p>  大槻一個箭步,搶在陶江戶的前面,一把抓住郝世哲,揪著他的衣領(lǐng),問道“:郝世哲你說,上個禮拜,你是不是帶我去匯合陶副總,見了高德定董事長?”

  郝世哲莫名其妙地說“:大槻桑你神經(jīng)病啊,把我的新衣服拉壞掉了,快放手,我什么時候帶你去匯合陶副總見高董?高董不就在總經(jīng)理室里面嘛?!?p>  “你……”大槻還要質(zhì)問,郝世哲已經(jīng)一把推開了他,向陶江戶道“:陶副總,發(fā)現(xiàn)入江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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