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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貪歡別時難

第五十四章 三顧蔡家(3)

一晌貪歡別時難 江上一蓑笠 2427 2020-02-02 19:00:14

  吃飯的時候,任桂花想起了蔡紅英去年買的那套骨瓷餐具來。

  自從蔡紅英無意中提到那套餐具價值不菲之后,任桂花就一直把它們放到櫥柜的深入,束之高閣,平時從來不舍得用,生怕一不小心弄碎了,惹得自己肉疼。

  這次嚴澍第一次上門,她為了不失面子,破天荒的把它們給拿了出來。

  擔心嚴澍放不開,于是在餐桌上任桂花一直主動熱情的給嚴澍夾菜,盡顯著女主人的禮節(jié)。

  嚴澍邊吃飯邊點頭致謝,禮貌的承讓著。

  一吃完飯,她就搶著收拾碗筷,以期給小蔡的家人留一個好印象。

  “孩子你坐著別動,讓紅英收拾就行。”

  任桂花攔的慢了半拍,嚴澍早已起身,把幾個碗碟撂在一起,拿在手上。

  “還是我來吧。”

  “我來吧。”

  蔡紅英的手上也端了幾個。

  她和嚴澍互不相讓的想把對方手里的碗碟拿到自己的手中,誰知在爭搶的過程中,不知誰的沒有拿穩(wěn),突然有兩個碗碟“吧嗒”掉到地上,一瞬間七零八碎、四分五裂。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拿穩(wěn)……”

  嚴澍的好心辦了錯事,窘迫的面紅耳赤,只好站在原地尷尬的笑著對著蔡紅英連聲致歉,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沒事兒的,不就幾個碗碟嗎,家里多的是,碎就碎了,你又不是有意的?!?p>  小蔡過來摟著她的肩,安慰她不用在意。

  “沒關系,你去沙發(fā)上坐著吧,我去收拾?!辈碳t英也是一臉笑意。

  任桂花心里疼著,想到自己耳朵上的兩只大翡翠耳釘,臉上硬生生的擠出了幾絲笑容:“人有生老病死,物有成住壞空,碎碎(歲歲)平安,碎碎(歲歲)平安?!?p>  “是啊,這是個好兆頭,碎碎(歲歲)平安呢?!辈烫炝忠苍谝慌孕χf。

  看到大家絲毫沒有記怪她的樣子,嚴澍恨不得立馬將功補過。

  “哦,那——我,我去把那樣碎片清理一下!”

  嚴澍看到墻角有一把條帚,于是拿起,準備清掃一下地上碎的不成樣子的餐具殘片。不知道是由于她用力過猛,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她手里握著那根塑料條帚的把,突然從條帚的頭部那里斷成了兩截。

  嚴澍拿著那根條帚把瞬間石化——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倒霉到家了。

  小蔡在旁邊看見了,趕緊過到她身邊,關切的問道:“沒事兒吧,有沒有傷到手?”

  “沒,沒有……”

  “媽,你這是不是又在小商品批發(fā)市場買的便宜貨?這些日常用品與大超市差不了幾塊錢,家里又不缺這點錢,不知道你省它有什么用!”

  想到任桂花平日里的所做所為,小蔡忍不住埋怨道。

  “你媽那人啊,就喜歡貪圖小便宜,有一次我和她一起去買蘋果,看到一家賣成箱的蘋果,比別家同類的要便宜一半,我攔不住,她非要買,結果買回家一看,底下有一半都是爛的。她不舍得的扔,把爛的那部分削掉都讓我吃了,還讓我瞞著別告訴你們。其實仔細算算賬,把扔掉的那一半算上,比別家買的還貴呢。給她說過很多遍便宜沒好貨,便宜沒好貨,死活就是不聽?!?p>  蔡天林一想到自己吃了一個星期的爛蘋果,就開始犯惡心,再也按捺不住了,跟著揭發(fā)起任桂花的過往行徑。

  任桂花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她心里想著,這條帚我都用了快兩年了,雖說把兒軟了一點兒,但把握好手勁兒,還是挺好使的,怎么到了嚴澍手里就斷了呢?斷了就斷了吧,還落得兒子老伴兒一陣埋怨。這兒子還沒把媳婦兒娶進門呢,就一心撲到媳婦身上,真是把娘老子給忘一邊兒去了。關鍵時刻老伴兒也不站在她這邊兒,明白著向著兒子、嚴澍,以后她這一家之主還怎么立威行事?

  她雙手抱臂,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嘴里不陰不陽的說道:“你們爺倆兒說的是,我就是圖便宜,買的條帚質(zhì)量太差。以后啊,我買個金條帚、銀條帚總行了吧?使都使不壞,放著還升值呢!”

  一時間空氣里開始充斥著劍拔弩張的火藥味兒,就差一個導火索把它給引爆了。

  “你說你這人,一點兒也說不得,我和兒子還沒說你啥呢,你看你那陰陽怪氣的樣兒!”

  蔡天林皺起眉頭,用手指著她,音調(diào)一下子上去兩個分貝。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嫌棄我不好,你換個老伴兒去!”

  任桂花從沙發(fā)站起來,雙手叉腰,橫眉怒目,如一只豎起脖子上的羽毛隨時準備投入戰(zhàn)斗的花公雞。

  “真是!年紀越大,說話越來越?jīng)]譜了,咱們有事說事,別扯這些沒用的,要是能換老伴兒我早就把你給換嘍,當著晚輩的面兒一天到晚就知道胡攪蠻纏?!?p>  “你!——”

  在廚房里忙活著的蔡紅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手上的水都來不及擦干,趕緊走出來忙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嚴澍一心想著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把責任一個勁兒的往自己身上攬。

  “阿姨,叔叔,你們別,別吵了。都怪我,怪我做事情總是毛手毛腳的。我,我在家,我媽我爸都不敢讓我干家務,他們說我是‘事故專家',洗個碗能把碗給摔碎了;掃個地吧,能把條帚把給撅斷了;偶爾做一次飯,都能把房子給點著了……從小到大鑰匙我都不記得掉過多少把了。還有一次,我上大學頭一年放暑假回家,下了火車就搞不清方向了,把公交車給坐反了。本來我應該坐到西區(qū),卻鬼使魂差的坐到了東區(qū)……”

  “哈哈……真的啊,自己的城市自己的家,你都能搞錯,太夸張了吧……”

  蔡紅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呵呵……你這孩子真有意思?!辈烫炝忠哺呛呛堑男Α?p>  任桂花拿著勁兒想憋著,但憋著憋著就憋不住了,嘴巴里“撲哧……”發(fā)出聲來,好不容易鼓起的氣球泄了氣,一下子癟了起來。

  “今天……我本想著好好表現(xiàn)表現(xiàn),誰知道弄巧成拙,還讓你們二老因為我吵架,我,我,實在對不起了!”

  嚴澍一邊鞠躬,一邊道歉。

  “唉呀,跟你沒關系,正好今天讓你提前適應適應,我爸我媽經(jīng)常這樣,沒事就喜歡抬抬杠,越扛還越粘乎,杠不過一秒倆人就和好了,你可別什么錯都往自己身上攬。”

  任桂花想起了耳朵上的翡翠耳釘,心跟著變得柔軟了起來。這姑娘雖說做事有些大大咧咧、粗心大意,不過人倒是嬌憨可愛,忽略她比兒子大四歲的事實,算是個兒媳婦不錯的人選。

  “嚴澍啊,確實不能怪你,我買的那把條帚質(zhì)量真的不怎么樣,太軟了,不結實。我生怕他們使的時候把它給弄斷了,就一直自己攬過來小心翼翼的用著。這不,把他們爺兒倆都給養(yǎng)懶了,一回家小的坐沙發(fā)上摳手機,老的就坐著那里看電視,沒有一個人主動幫我打掃衛(wèi)生。我呢,因為花了錢,還一直不舍得扔。今天正好條帚斷了,也了了我的一樁心事,明天我就去超市買根好的,讓他們爺兒倆以后幫我掃地!”

  ……

  晚上,小蔡送嚴澍回家,兩人手牽著手,在路燈下慢慢的走著,恨不得腳下的路無窮無盡,綿綿無絕的伸向遠方,沒有盡頭。這樣他們就能手牽手、肩并肩的一直走下去,走下去……不說再見,沒有分離。

  路燈下,嚴澍的眼睛如閃閃發(fā)亮的黑曜石一般,在鏡片下發(fā)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望著小蔡,垂頭喪氣的說:“小蔡,我今天在你家是不是很丟臉?第一次上門'好戲'就層出不窮,而且舞臺上扮丑的只有我一個人,簡直丟人死了!”

  “沒有啊,我覺得你表現(xiàn)很好,展現(xiàn)了真實的你。我就喜歡這樣的你,有時候聰明伶俐,有時候又傻里傻氣,從來不去刻意偽裝自己。所以,在我這里,你只需做自己就好,不用去費盡心思的想著討好誰。”

  小蔡摟著她,揚了揚了眉毛,篤定的說。

  “小蔡,你真好!”

  嚴澍把頭靠在小蔡的肩上,吸著鼻子。

  “怎么了?冷嗎?”

  說著小蔡輕輕的離開了嚴澍一點,想要把自己的外套脫掉給她披到身上。

  “不冷啦,倫家只是有一點小感動的啦,可別脫,現(xiàn)在早晚還很涼,千萬別凍感冒了?!?p>  嚴澍趕緊按住小蔡要脫衣服的手,“希望你的家人能盡快同意咱們的婚事,我還想穿著好看的婚紗與簡溶比美呢!”

  “應該很快的。我媽那個人就是嘴硬心軟,其實她比誰都著急看著我早點兒結婚。她身邊好姐妹的孩子無論比我大的還是比我小的,都結婚了,還有一兩個甚至都抱上了孫子,你說她天天看著能不眼饞嗎?之前她沒見你的面,總覺得你是大齡剩女,跟牛鬼蛇神一樣恐怖,今天她見了你,我想就算說不上多喜歡你,但她的話里話外我也聽出來了,肯定不討厭你。我們再努努力,相信五一前后肯定能拿到結婚證。”

  “這么一說,我就有信心了。過幾天有空我就'再顧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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