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趙高,趙大人又去胡亥公子的宮殿中了!”
“嗯,知道了?!?p> 站立在裝飾華美的宮殿中的嬴政,面色鐵青地看著那些放在漆紅黑色的書桌上的翻開隨手放在一邊的竹簡。忽地大聲地咳嗽起來,讓鐵青的面龐因為激動而染上了幾分紅潤色。
他想起了很多,想起了那個被自己罰去戍邊的扶蘇。想起了那個,因為向扶蘇仗義執(zhí)言而胡說八道被監(jiān)禁入宮宇中的末丑。此刻,嬴政雖然對自己的行為生發(fā)了幾分懷疑。但轉(zhuǎn)念又想,我應(yīng)診作為這個大秦帝國的九五之尊,做下的決策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失誤呢?
對了,為什么自己怎么都記不起那個末丑對自己說的話呢?想到這的嬴政,忽然想去被監(jiān)禁的宮殿中尋找那個被監(jiān)禁了許久的末丑??墒遣恢獮槭裁?,嬴政剛剛提腳走到宮殿門口,卻莫名其妙的走回宮殿中。在那個被各種綾羅綢緞編織物覆蓋的床上躺下,冥冥中似乎又一個聲音在告訴嬴政,不該去見那個末丑。現(xiàn)在他所需要的,是休息。
回到府邸的趙高,剛剛坐下,便有侍從為他遞上滾燙的熱茶湯??墒悄闷馃岵铚内w高,只是淡淡的嘗了一口便將茶杯丟到地上。破碎的茶杯,以及濺起的水珠讓站在自己身邊的侍女嚇得在原地瑟瑟發(fā)抖。
不知到為什么,每當(dāng)自己嘗起這個以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的茶湯。就覺得這茶湯,似乎比自己曾經(jīng)喝過的茶湯差了不止一倍。可是,那似乎自己曾嘗過,纏繞于舌尖的清香是在何處喝過的呢?趙高想起了,自己關(guān)于某個人曾說過的話,似乎也有這樣的情況發(fā)生。
想到這,趙高喝退侍奉在客廳中的奴仆。走到客廳的角落,伸出手很有規(guī)律的扭動客廳中的桌子上的裝飾品。接著客廳中的墻壁動蕩,一個黑暗的空間呈現(xiàn)在趙高的眼前。踏入那個黑暗的空間,一個青銅制成的箱子擺放在黑暗的空間中的桌子上。
走近,趙高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把鑰匙。將鑰匙推入鑰匙孔,扭動鑰匙青銅的箱子彈開。一張被血跡沾染的綢緞放在箱子中,趙高伸出手拿起那塊綢緞??粗菈K被血跡浸染的綢緞,趙高忽然開始記憶起了那個似乎曾在自己舌尖閃過的味道。還在回憶,卻已有人在趙高的客廳外“咳咳咳”的敲門。
“大人,陛下召大人?!?p> “嗯,知曉了?!?p> 再次將那張綢緞放入箱子中,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趙高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關(guān)于那個十八子末丑的記憶,就在慢慢消散。所以趙高便用這張綢緞,將自己關(guān)于末丑的回憶一點一點的記錄下來。只是,似乎這些回憶開始越來越消散了。
畫面切回咸陽宮中,剛剛睡下不到幾分鐘卻又再次醒來的嬴政。似乎已然剛剛一時之間記起的末丑的事情,已然全部遺忘。滿滿的一腔怒火都是關(guān)于勾結(jié)在一起的趙高和胡亥,再三思索以后嬴政便讓那個侍奉在宮殿外的奴仆宣趙高和胡亥入宮覲見。
此刻,嬴政已是滿腔怒火的看著恭敬地屈服在地上的胡亥。而隨著趙高慢慢走入,嬴政將自己早以放在手中多時的竹簡用力地丟落在空蕩的宮殿地面上。竹簡撞擊在地面上,在空蕩的宮殿中撞起了一聲巨大的響聲。
“逆子!”
“父皇,亥知錯了!”
走入的趙高,看著在自己面前演繹生氣的嬴政。心中已然明白了這個喜怒無常的始皇,今日叫他進宮做什么了。
“陛下,胡亥公子只不過是擔(dān)憂陛下的身體。因此才私下查幾個郡縣上傳出的不軌之言,誰料到最后查到了右相大人。這也是高和公子胡亥,我們二人并沒有想到的。望陛下不要再懲罰公子!”
“是呀父皇,趙高大人和吾,并不是有意插手此事。只是亥想為父皇分憂,亥怎敢插手父皇的決令?!?p> “是么,只是想為朕分憂么?難道就不是為了讓右相,讓馮去疾為你,胡亥站隊么?”
說到這,從嬴政陰翳的眼神中傳來懷疑的目光看下跪拜在宮殿地面上的胡亥和趙高。
“陛下,公子胡亥怎敢有如此想法。陛下現(xiàn)如今征服天下,正是如日中天之時,吾同公子只是期望大秦能像那正午的日光一般光芒萬丈!”
“如日中天?光芒萬丈?說的是如此之動耳,可你二人真實的想法又是如何?大秦大秦,說的好,你們要明白這是朕的大秦!好了,亥兒先退下吧!”
“諾。”
當(dāng)嬴政的話傳到胡亥的耳中時,胡亥如釋大負般從宮殿地面上爬起。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趙高,心中惴惴不安的離開了這個自己一直是很期待的宮殿。
胡亥退出宮殿后,偌大的宮殿中就只剩下默不作聲的趙高和嬴政。沉默了許久,坐在高位上的嬴政終于對那個跪在下面的趙高嘆息了一聲后發(fā)問道。
“你可曾記得,朕是為何讓你做上中車府令?”
“高記得,是因為高服侍陛下時深的陛下喜愛。”
“記得是因為朕的喜愛,那現(xiàn)在難道不知道當(dāng)朕不再喜愛你,你還能站在這里么?你,趙高,要記住,你就不過是這個偌大的朝堂中的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
“臣下從未忘記自己的身份,可是啊,可是啊,臣下依舊明白陛下此刻卻是再也離不開臣下了!”
說到這,趙高再也不只是跪著低著頭同嬴政說話。而是抬起頭,直直地看著那個坐在高位上的嬴政。而嬴政似乎也感受到了趙高的目光,兩人就這樣對視在大殿中。
終于,嬴政的那生熟悉的咳嗽聲打破了兩人的對視。嬴政咳嗽幾聲后,原本鐵青的面色也激動的紅潤了起來。
“朕不該啊,不該啊。退下吧,退下?!?p> “諾?!?p> 看著趙高離去的身影,嬴政又再次咳嗽起來,在咳嗽間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鮮血踐踏在面前的書桌上的竹簡上,在旁邊侍奉的那道身影也急忙走上未嬴政遞上綢緞。拭去口角的血色,嬴政看著噴灑在那些竹簡上的血跡。這些血跡就如同在嘲笑現(xiàn)在的自己一般,嬴政狂怒地將竹簡全部推落在地面上。
走出宮殿的趙高,轉(zhuǎn)身走向胡亥的宮殿。剛剛走入宮殿,就聽到胡亥悻悻然的聲音?!摆w高,怎么又讓我那個易怒的父皇大大發(fā)火了?!?p> “怎么,公子就知曉了?”
“都發(fā)火到讓父皇吐血了,別說我了,這個偌大的皇宮就沒有人不知道了!”
“是么?”
“不知高同陛下說了什么,竟然陛下如此發(fā)怒?”
不在乎胡亥的發(fā)問,坐下的趙高慢慢地品了品胡亥手下的奴婢端上來的茶水?!坝行┦拢舆€是不知道為好!”
“是么,高既然如此對亥說了,那亥就不再問高了!但現(xiàn)在父皇似乎盯上亥了,不知高可有什么其他的妙策?”
“公子不必著急,陛下已然對公子和高心中有了猜忌??蓛H僅不過是猜忌罷了,一個猜忌對我和公子的大事怎么可能會有影響?”
“是么,那公子就看高了?!?p> 一問一答的對話,顯然引不起趙高的在意。只是那蘊在舌尖的茶味,似乎又讓趙高想起了什么。
整個咸陽宮都知曉了今日秦始皇嬴政發(fā)怒的消息,平時和平的宮廷也變得更加嚴(yán)肅了幾分。末丑被監(jiān)禁的宮殿中,對著巴恒沉默了一日的末丑終于對她說話了。
“今日怎么了?”
“有人發(fā)怒。”
“嗯,是么?”
簡單地對話后,末丑二人又停頓了許久。
“怎么不問我何人發(fā)怒?”
“除了那位,還有誰?!?p> “哦,原來你也是有腦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