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裝扮
深山中的夜色總是來得格外快,這六七點(diǎn)的樣子,外面已經(jīng)只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人影了,今晚值夜的是芍藥和玉簪,芍藥陪著清歡,玉簪在榻上歇下。
“阿歡,她只是一個孤女,我不收留她在這亂世之中她如何活的下去?”
“臻哥哥,那我也是一介孤女了,你是不是也是憐憫收留我的?”
“阿歡,這不是一回事,怎可混為一談?!?p> “臻哥哥,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有婚書,我沒有?!?p> “我們說好不提這個的,你怎么如此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你竟然說我不可理喻!”
“你出去,你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p> 清歡又做夢了,習(xí)以為常了,自己溜溜達(dá)達(dá)的觀察周圍的一切,聽到爭吵聲就過來了,原來是阿歡。自己過來的時候只看到阿歡一個人在哭泣,蜷縮在西邊的軟塌上,無助又可憐。清歡想起她的結(jié)局,想抱一下她,可自己是碰觸不到的,而又想告訴阿歡待在這里比較安全,不會落入壞人的手里,不過和以往一樣,自己說什么她都聽不見,自己就只能菁菁的看著,充當(dāng)一個看客,不知道自己夜夜夢到有什么意義。
朦朦朧朧的,清歡的意識一陣模糊,轉(zhuǎn)眼已經(jīng)離開了阿歡的屋子。自己又游蕩在了那個“離宅”之中,兩邊的景致自己已經(jīng)看多了,心不在焉的一邊思考一邊漫無目的的走動。
拐角的小徑上一個小丫頭鬼鬼祟祟的往西邊跨院走去,清歡來了興致,跟在后面一路進(jìn)了一個小院子。
“事情辦的怎么樣?”
“姑娘,已經(jīng)成了,剛才我看著丫頭們都出來了,屋子里有爭吵聲,谷主出來的時候臉色很是難看。”
“哼,我知道半道撿回來的能有多深的感情,稍微一使計(jì)這不嫌隙就有了?!?p> “還是姑娘料事如神?!?p> “好了也不用恭維我,離我們的計(jì)劃還遠(yuǎn)呢,你們好好跟著我,少不了你們的好處?!?p> “是,我們聽姑娘的?!?p> “都起來吧,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露出馬腳來?!?p> “諾。”
一行人低眉順眼的走了出來,包括剛剛那個小丫頭,但是屋子里說話的人并沒有出來,清歡不知道是個什么樣的人,但是從這些話來聽,不像好人,弄不好剛剛被她算計(jì)的人就是阿歡呢。清歡心里一陣憤怒卻做不了什么,無力極了。清歡心想這就是大家說的白蓮花?心機(jī)婊?
“姑娘,起來吧。”
“唔,讓我再睡會兒。”
不知不覺已天亮了,清歡眼睛都睜不開,困的很,這就是夢到那個阿歡的后遺癥。不過天色還尚早,應(yīng)該是芍藥不知道自己的作息。
“姑娘,不能再睡了,木槿姐姐已經(jīng)在門外等著了。”
“......”
清歡覺得芍藥真是啰嗦極了,自己就是不想起,不想起,離去前院還早呢,這也就六點(diǎn)的樣子,自己快九點(diǎn)才去,這還有很長的時間,都說了要睡一會兒,偏偏叫自己起來。
芍藥看著鉆到被子里的清歡,心里一陣嘆氣,自己也不是不識趣的,姑娘最愛晚起,自己雖然第一次值夜,但是木槿姐姐早就和自己詳細(xì)說過了。這不是昨兒來的那對母女早早的就來了無憂閣,說是拜見姑娘嗎??粗絹碓胶⒆託獾墓媚?,在想想下面那個裝扮一新,成熟風(fēng)情的柳姑娘,如果不是知道底細(xì)的話,還真為姑娘捏一把汗。
“姑娘,有客人上門,陳嬤嬤已經(jīng)招待了一刻鐘了,姑娘可是要起來了,客人不走,總歸是要見姑娘的?!?p> “客人?是哪里的客人?”
“是昨兒才來的,流光先生的舊識,昨兒山茶和姑娘說過的,要暫時住在咱們這里呢,陳嬤嬤給安排到西跨院的聽雨軒了,這不一大早就來拜見姑娘了。”
“為什么要見我?不應(yīng)該是見寒大哥嗎?”
清歡被芍藥一而再的催促,一點(diǎn)睡意也沒有了,說起客人來,清歡還是有印象的,原來竟是和自己不一樣,流光先生的舊識,既來了,那自己確實(shí)也是該見一下的,只是為什么要見自己呀,奇怪。
“姑娘起身了?!?p> 芍藥打開門,聽到芍藥的話后小丫頭們捧盆的,打水的,取帕子的都進(jìn)來了。木槿在前面端著一件新衣,徑直走到榻上放好,就走到梳妝臺上,選起來首飾頭面來。
“姑娘,今兒讓山茶梳個丫髻吧,活潑又俏麗?!?p> “好啊?!?p> 清歡洗漱好,降降喝完一杯水,木槿就過來了。等山茶梳完丫髻,木槿拿起兩股赤金各色寶石攢花中間鑲了一個拇指大珍珠長流蘇下墜碎寶石的合釵插在髻上,又并兩只摞絲銀梳點(diǎn)綴其中,剩下的發(fā)披在肩后松松的用大紅色的宮絳綁了,最后又在眉心墜了紅寶石,整個人甚是俏皮活潑。
“姑娘,這是針線上新做的夏裳,您今兒上身正好試一試。”
木槿拿起一早就放在榻上的新衣,抖開了讓清歡清晰的查看。這是上衣下裙分開的衣衫,上杉煙青色,同色稍深的繡線繡著精致的鸞鳥,下裙是一片圍系式三十六破的漸變海棠紅和鵝黃的拖地長裙,另外還有一件批在外面的大袖衫,大紅色的輕盈的冰絲蠶紗。
穿的時候甚是麻煩,全程都是木槿,山茶和芍藥一起忙活的,玉簪還不時的打下手,穿起來后在大衣鏡前一看,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不一樣了,清歡摸摸自己的臉,觸手溫潤,原來鏡子里這個宜嗔宜怒,笑起來俏皮可愛,華麗無雙;收起笑來端莊大氣,高貴芳華的人真的是自己。簡直不能相信。
而木槿和芍藥她們相視一笑,就知道姑娘也是一塊璞玉,只要一裝扮,必是美人兒,只是不能喝下面那位異樣風(fēng)情萬種,姑娘還是純真活潑,又正派端莊的樣子最適合。這樣一看判斷的很是正確。
柳如雪母女已經(jīng)在偏廳等了一個時辰了,來的時候陳嬤嬤明言姑娘未起身,請兩位先回,是柳如雪不肯,一定要拜見正主再走,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茶水喝的都肚兒圓了。
“姑娘來了?!?p> 陳嬤嬤眼尖,看到清歡下來,臉上堆滿了笑,走過去虛扶著清歡走到主位上坐好。
“姑娘,這是柳夫人和柳姑娘。昨兒住到咱們先生這里的。今兒要拜見姑娘。”
“清歡見過柳夫人和柳家姐姐?!?p> “清歡姑娘客氣啦,是我們一大早的叨擾了,清歡姑娘真是天仙一般,萬里挑一的好樣貌?!?p> 柳夫人自來熟的和清歡寒暄著,柳如雪則微笑著安靜的坐著,暗暗的打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