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府,門口兩頭氣派的石豹在燈光下,眼睛亮著幽幽綠光,顯得既恐怖又驚悚。太子賀建寧利落的下馬,靠近其中一頭石豹,摸著石像的眼睛,似是追憶道,“沒想到,本宮當時的一句戲言,舅舅當真把這兩對夜明珠安進了石像里,也不怕賊盜了去?!?p> “殿下說笑了,誰敢在相爺府上造次。殿下可要進府?奴這就去敲門。”
“去吧?!?p> 喬振飛剛躺下,府上的小廝便來報,太子來訪,于是又重新披上了衣服,見此,春娘也想起身,不過喬振飛按住了她,“夫人,明日不是得起早去南普陀寺祈福嗎?今日早些歇息?!彪S即到了正堂,賀建寧早已等候在一旁,見到喬振飛,神情擔憂,“舅舅,身體可有大礙?”
“無妨,今晚陛下不是設宴招待群臣,寧兒怎么會在這?”
聞言,賀建寧眼神陰翳,“舅舅,我想殺了賀建廷?!?p> 喬振飛一頓,嗓音低沉道,“好,舅舅答應你?!?p> 今夜注定是個無眠夜。
此刻,皇后營帳,明孿貼心的為皇后卸下珠釵,褪去外服,扶她躺下。順便把屋內的碳火加旺了些,轉身又見皇后扶著頭,深蹙眉心,便主動上手為她按摩太陽穴。
喬雁研感覺稍微舒服了些,眼神多了幾分清明,“太子現(xiàn)在在何處?”
“據(jù)隨行的公公來報,說是去了相爺府上?!?p> “他倒是自幼與光武親近,反倒與本宮這個親娘,始終是隔著一層心?!眴萄沐Z氣平淡道。
“娘娘,太子殿下與您是血親,再過幾年,他一定能明白您的苦心的?!泵鲗\勸著。
“苦心?”喬雁妍抬手掩面,像是在掩飾眼角的淚痕,輕聲喃喃道,此時的她仿佛卸下了堅硬的保護殼,沒有了那份雍容華貴,反倒是多了幾分敏感和脆弱。
明孿見此沒多說什么,捏好被子便打算退出去,想著娘娘怕是又想起過去的傷心事了。
“明孿姑姑,陛下來了?!币粋€小宮女跑進來稟報。
“娘娘?”
只見喬雁妍轉了個身背對著明孿,也不言語,侍候皇后多年的明孿自然懂她意思,快步出了營帳去迎陛下。
“皇后歇了?”賀崇明本來也是歇下了,不過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就想來看看皇后。
“啟稟陛下,皇后娘娘今晚多飲了幾杯,身子不適,此刻已經(jīng)歇下了?!?p> “是嗎?”賀崇明聽明孿說皇后睡了,便想打道回府,不過剛走了幾步,他又停了。
“陛下?”
賀崇明回頭望了一眼皇后的帳篷,“回營。”
“是?!?p> 另一邊,泠筱也輾轉反側,她側身躺在柔軟的被鋪中,青絲散落,想起今晚趙詢的所作所為,煩躁的很,當即一腳踢開被子,從枕頭下搜出幾本武林傳記,沒讀幾行又扔開,煩死了。
泠筱重新穿戴整齊,此刻,營外寂靜的如同一灘死水,只有偶爾的風聲刮過,卷的枝丫顫動的厲害,泠筱出了營,直奔訓練場,抄起一旁的弓箭,就挽弓搭箭,沒有準頭的亂射一通,破空的聲音接連響起,可靶子上只有零散的幾支箭,其他的都掉落在靶子外,漸漸的,靶子外的箭越來越多,直到泠筱手臂酸痛,腦門上汗珠直流,才扔下弓回營去了,她討厭今晚這個虛偽的趙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