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衫被半褪著解開,露出渾身紋理分明緊實的肌肉。
手腕節(jié)骨處,有被重物砸傷磕破的淤血,傷口有些深,看起來有幾分駭人。因為沒有及時處理,血肉模糊。
孟知意低垂著長睫,眼眸下滿是心疼。
她動作細致溫柔地捧起顧朝硯的手,輕聲問著,“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湊近了看,才發(fā)現(xiàn)節(jié)骨分明的長指處,也有著程度不一的淤青。
孟知意凝著眉,仔細檢查了一番男人身上,沒再發(fā)現(xiàn)有其他傷口,就要下床去找醫(yī)藥箱。
顧朝硯沉默了幾秒,伸手摁住想要下床的女人,力道溫和,隨即便赤著上半身起身,踱步去拿了醫(yī)藥箱。
孟知意抬著眼睫,身軀靠在床頭前,表情沒什么變化地看著顧朝硯把醫(yī)藥箱拿到她跟前,并把酒精同藥物一一拿出來。
兩人一時相顧無言,顧朝硯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神色沉靜,“手指上的,是跟司機打架得來的。”
“手腕上的,是我母親砸的。”
孟知意抿了抿下唇,伸手拿著酒精,藥水,低著頭幫顧朝硯處理傷口,聲音放得很輕,“我昏過去之后,你趕到了是嗎?”
顧朝硯面上的情緒,顯而易見地變得森寒,但嗓音還是克制了些許,“趕到了?!?p> 他趕到的時候,便看見那司機湊近了孟知意,將她壓著,手里舉著刀子。
一時間沒克制住,許久沒動手但打架不曾落下風的他,將司機拖出來摁在地上狂打了一頓,體內隱藏著多年的暴力分子,似乎被誘發(fā)。
若不是邵縛昀過來阻止,司機有可能就此死在他手下。
節(jié)指處的傷,說白了就是他太過于用力揍人才導致的,不過這些,她都不需要知道。
孟知意幫顧朝硯處理好傷口后,拿著繃帶纏繞著顧朝硯的手,像是不經意狀問起下個問題,“你母親,是不是除了控制不住自己,還有暴力傾向的行為?”
男人的身子,肉眼可見地僵了僵,下顎緊繃,神色開始變得陌生起來。
孟知意已經將繃帶都纏繞好,她抬著頭,視線與顧朝硯直直地對視上。
顧朝硯收斂了幾分情緒,他沉著聲應道,“是有,不過時常發(fā)生的概率,也不是太高?!?p> 孟知意擰著秀氣的眉,雙手上前捧著顧朝硯的臉龐,“我很心疼。”
她就是要直白地向顧朝硯袒露自己的情緒,以及情感。
雖然她知道,顧朝硯瞞著自己一些事情,除了慣來的習慣沉默,還有的是不想自己陷入顧家世俗紛爭的漩渦里,可能還夾雜著幾分難以啟齒。
但她并不喜歡這樣,上輩子她不能自控,眼睜睜就看著自己被推開。
如今有了重來的機會,她想要跟顧朝硯并肩作戰(zhàn),哪怕不能出很多力,也想要共進退。
或許是女人的視線過于認真,灼熱。
顧朝硯有幾分失了神,他眸底的情緒很濃,呼吸溫熱地低下頭,“我可該,拿你怎么辦好?”
“意意,你總在讓我,失了分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