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凰離開藏書閣后回到魔王宮,便想著如何偷了那令牌。當(dāng)然按照正常的思路應(yīng)該是直接問魔王或者王后要。
不過,比較不正常的是,魔王和王后一般情況下是壓制著幽凰研習(xí)功法或者娶藏書閣看書的,所以幽凰手里只有一塊黃色令牌,說來慚愧。
要偷令牌首先要知道令牌在哪里,幽凰想了想,根據(jù)她老爹嚴(yán)謹(jǐn)?shù)男愿?,以及高級令牌的稀缺程度,估計幽凰一時半會找不到。
所以她就選擇去王后討要令牌。
討東西當(dāng)然是要技巧的啦。
比如,娘,我在外游歷的時候,見到一個魔族的七級魔修,他已經(jīng)快十萬歲了,在七級這個級別上已經(jīng)呆了快四萬年,遲遲沒有長進(jìn),他看我年輕貌美就問我,練得什么功法,長進(jìn)如此快速,有沒有八級功法可以借給他看看,因為他長得不錯,我覺得可以借給他看看,就答應(yīng)回家后幫他找找看。娘,你一直教導(dǎo)我作為一個魔修,一定要言而有信,絕對不可以答應(yīng)了別人又不做,所以娘,你去問問爹爹弄塊藏書閣的令牌給我,我去藏書閣瞧瞧,找一套適合的功法,下次見了他給她。
不行。王后面無表情的拒絕。
或者是:娘,我最近好無聊啊,我想去藏書閣看看書,據(jù)說藏書閣新來了一本書叫什么《東方大陸的那些奇聞異事》專講他們正道四大門派的私密的,我想去看看。反正我也去不了東面,總歸不會有人知道我知道他們的私密。不過聽說那個級別挺高的,要一塊紫色令牌,娘,你讓爹爹借我使使唄。
不行。王后依舊面無表情的拒絕。
再或者是撒潑打滾,娘,你讓爹爹借我快好一點的令牌去藏書閣看書,我想去看書,否則我就離家出走,不過個萬把年我絕不回來。娘,求求你了,我一定就看看,絕對不說出去。
不行。王后還是面無表情的拒絕。
如此再三,王后這條路是走不通了,所以幽凰便找魔王。
直接干脆型:爹爹,給我一快去藏書閣的令牌,要紫色或者赤色的,玄色的也行。我要去看書。
不行,魔王拒絕。
撒嬌型:爹爹~我最近在家都快發(fā)霉了,我想去藏書閣看看這幾年有沒有新的鬼怪小說,有沒有什么各大門派的私密,有沒有關(guān)于妖族狐族的愛情故事,不顧這些書級別都挺高的,爹爹,你借我一塊令牌使使唄。
不行,魔王再次拒絕。
撒潑打滾型:爹爹,我要快令牌,你要是不給我,我就在你屋子門口鬧騰,讓你打不了坐,入不了定,修不了功法,看不了書,吃不下飯,喝不了茶,下不了棋,反正你不給我我就在你門口一直鬧,讓你什么都干不了。
隨你,魔王啪的關(guān)上了門,進(jìn)屋去了。
如此再三,魔王和王后一致表示,怎樣都行,令牌不給。
幽凰無語對蒼天,這還是親生的嘛,難道就是因為自己修煉太快了,所她連去看個書都不行。她想想就生氣,不過還是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氣死了就便宜她那未出生的弟弟了,況且有史以來,好像沒有誰是氣死的,這個死法比較不光彩。
她懶懶的回到自己的宮殿,在平時長待的樹下進(jìn)行修煉,這幾天光顧著和爹娘吵鬧要去藏書閣,功法都快荒廢了。
她雙腿盤起坐在地上,光穿過層層的樹葉照到身上,斑斑點點。她抬頭望了望天,蔚藍(lán)一片。
自她懂事起,她便開始修煉,她一個魔修,一不殺人,二不虐畜,三不為非作歹,從一個小魔修道現(xiàn)在的七級魔修,真是順風(fēng)順?biāo)恕K浪麄兡ё逵械哪扌逕捴ǖ臍埲?,她知道這是允許的,只是從不曾贊同這種做法。
不知道為什么,從她內(nèi)心深處來說,隱隱的她總覺得,這是不對的。不過她是魔族,她是魔修,那些正道的老古董冥頑不靈才非得要遵守的什么正邪對于魔族來說,不過是一紙空談。對于他們魔族的每一個魔修來說,一是不要修煉哪些個毀天滅地的功法;二是不要肆意行兇殺人,其他的都算好說。可以說,魔族的規(guī)章底線比起正道來說還是低的多的。只要不過分,基本都在兩可之間。當(dāng)然底線地也是有的,比如吃飯不給錢可以,但是為了吃飯不給錢而把飯店老板殺了就不行。
所以這種相對寬松但是還算僅僅有條的魔族秩序下,魔族的所有人都過得比較安穩(wěn)和快樂。
幽凰回過神,閉上眼睛,雙手放在膝蓋上。緩緩運氣。體內(nèi)是什么,靈力,真氣,還是別的什么。
幽凰不知道,自從七級以來,她總覺得不一樣了,初始她以為是七級和六級有差別,但是慢慢的,她覺得不是。那種感覺讓她覺得桎梏,似乎有一種力量在把她桎梏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面,不讓她生長了,不讓她再修煉了,如同她爹娘一樣,抗拒著她的成長。
隨著周身靈力的波動,樹葉開始緩緩的搖擺,光斑在幽凰的身上晃動著,搖擺著。卻始終照著她。
幽凰緊緊的閉著眼睛,眉心皺著,這種桎梏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是她爹給的禁制嗎?可是不像,似乎是一團(tuán)氣,似乎是有一團(tuán)氣,在包裹著她的丹田,包裹著她的經(jīng)脈,讓她不要再長大了。
可是,是氣嗎?她看不到,也感受不到,只是隱隱綽綽的感覺是,感覺是一團(tuán)氣,好像又是一張網(wǎng),網(wǎng)著她,不讓她前行。是她爹給的禁制嗎?
似乎又不是,她能感覺得她體內(nèi)的禁制,在經(jīng)脈里藏著,小小的,似乎是一條線,牽著她,不讓她走。并不像桎梏她靈力的氣,也不想包裹她經(jīng)脈的網(wǎng),只是一根線。讓她每次走到邊界時便被扯了回來。這是不一樣的感覺。
幽凰調(diào)整著自己的氣息,讓真氣在體內(nèi)游走,靈力在周身的經(jīng)脈隨著真氣一遍又一遍的沖刷和自己的經(jīng)脈和身體,一點點的,她感覺到經(jīng)脈在變強大,但是瞬間,那微弱的強大就被那若有若無的氣給消耗了,一遍一遍的,她就如同在做無用功一樣。她嘗試著去捕捉這種感覺,一旦匯聚了真氣去找,匯聚了靈氣去捕捉,便又消失不見了。
她想著,那就先試試看能不能破了她爹的禁制吧,她運轉(zhuǎn)真氣,感受到那禁制在經(jīng)脈中的位置,小小的,在經(jīng)脈里,隨著她真氣的游走緩緩的波動著。她把真氣匯聚,嘗試著把那層禁制包裹起來。
慢慢的,她凝聚到真氣把禁制把禁制都包裹住了,她嘗試著把所有靈力都匯聚到真氣上,試著強行斷了那根線。
刺心的疼,讓她的真氣和靈力瞬間潰散。
身體周邊的真氣也瞬間消散,向著四周潰散開來,樹葉被沖的嘩嘩的響。
還是不行嗎,這到底是什么禁制。
幽凰感覺到自己身心俱疲,她把腿往前一身,然后整個人往后仰去,直至的躺在地上。
無風(fēng),樹葉斑駁,天蔚藍(lán)。
魔王一脈到底有多少秘密,她爹從來不和她說,她娘也從來不和她說,他們以為不說就好,可是她想知道。為什么他們魔王一脈只能存活一個,她爹娘總是不停的修煉難道真的是怕有人奪了這魔王之位嗎?
她笑,怎么可能,就連她這個魔王之女,都對魔王又一種從心底深處升起的敬畏和服從,別人怎么可能沒有,這種敬畏不是因為權(quán),不是因為魔王的法力,而是與生俱來的,摻和在血脈之中的印記,怎么可能能抹去。所以就算她爹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也當(dāng)時不會有任何一個魔修想來殺了他們。
那么,她爹和她娘又是為什么?況且,她娘不是說,她爹可堪九州第一嗎,他們在怕什么。
怕死嗎?不是,自從九州有史以來,輪回之路從未斷送,九州沒幾個人會怕死,有些天資不足的修士甚至?xí)朕k法尋死以期輪回能夠讓他們得以獲得好的資質(zhì),那么他們在怕什么?
她娘時常閉關(guān)是為了什么?她爹天天修煉又是為了什么。
而她呢,她定也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一萬多歲大七級魔修,亙古未有吧。她爹娘從不鼓勵她修煉便是如此吧,為什么?
要說資質(zhì),她的資質(zhì)卻是不錯,可是和她一樣資質(zhì)的同齡人,如今四級都是罕見,她呢,此等逆天,會遭天譴吧。是不是這個原因,所以她爹娘從不希望她去藏書閣,也懼怕再生出如此逆天之子,所以才絕了生子的心思。
她其實想不通,自從她六級開始,她就在想這個問題,五級的時候,她只以為自己天才,六級的時候她也想過,是不是自己的資質(zhì)太過優(yōu)越,所以別人修煉幾萬年的功法,她不滿萬年就能修煉了,可是現(xiàn)在呢。
幽凰她望著天空,天道輪回,輪回的到底是什么,書上說是靈魂。每個人都有三魂七魄,是這些東西嗎?可是天道呢,天道是什么?
她想著,藏書閣的那扇門,算了吧,既然她爹娘不讓她去,那便不去吧。過些日子她還是離開這魔王宮,依舊游歷好了。也許在外面,便能找到不一樣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