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刀尖明晃晃地對著尸體的腦袋,地上的尸體,啊不,應(yīng)該是活人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來回打量了二人幾眼,露出一抹了然之色,“情同手足金石不渝,甚是難得?!?p> 沒人理會,活人也不覺得不自在,依舊跟這兩人沒話找話。
“你們是大彰的軍士吧?!?p> 活人轉(zhuǎn)著唯一能動的腦袋看了看四周,破敗的村莊被屠戮殆盡,別說活人,連活雞活狗都沒有,四下靜得可怕,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在搬運尸體。
這個村不算大,搬尸體用不了多少人,大部分人要么就是在外面挖坑,要么就是正在休整,被派來搬尸體的都是軍中混得不如意的。
“你怎么知道的?”大塊頭不由驚奇地問,惹得小校又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
“牛皮底子布棉靴,只有大彰軍士才舍得這么穿?!边@個活人的聲音不粗不細(xì)不辨男女,說話的語氣也不急不緩的不像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小校一顆警惕的心一直沒放下過。
“現(xiàn)在是何年月,在位的是哪個皇帝?”活人又問。
大塊頭愣了愣,不知道該怎么措辭,還是小校把話頭搶了過來,“如今是建元二十二年?!?p> “建元……”活人低低笑了一聲,音調(diào)嘶啞且古怪,聽得兩個兵丁渾身發(fā)毛,“秦璋還沒死啊?!?p> “休得直呼圣人名諱!”
小校一個激靈,手里閃著寒光的刀又往前刺了刺,眼看著就要貼到那人的眼睛上。
做完這些小校才反應(yīng)過來,剛剛這人的大逆不道之處又豈止直呼皇帝名諱那么簡單,他分明就是想咒皇帝死!
萬一叫別人聽去了,自己豈不是要受牽連?
這禍害不能留!
小校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殺了我,可沒人能救你了。”尖刀貼面,那人卻一點面臨死亡的恐懼都沒有,“雖然你這位朋友的福澤能替你消災(zāi)解難,但災(zāi)禍可避不可免,你無意間避了一次兩次,該應(yīng)在你身上的災(zāi)禍早晚要纏上身,屆時,便是你的枉死之日?!?p> “你在胡言亂語什么!”
“你為人機敏謹(jǐn)慎,按理來說早該爬上去了,怎么如今還會被打發(fā)出來搬尸體呢?”那人笑了笑,意有所指,“即便如今你不過軍中一小卒,那也是有些人的眼中釘啊,你們應(yīng)該是剛打完一仗正要回城吧,若是有心動手,也就這一兩日了?!?p> 小校面色沉了下來。
回城之后動手就不方便了,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他,這兩日是最好的機會。
“阿良,有人要害你嗎?”大塊頭似乎有點聽懂了他們的話,擔(dān)憂地看著小校。
“沒有的事,別聽他胡言亂語!”
小校不耐煩地否認(rèn),手里的刀卻收了回去。
“你有何企圖?”小校面色不善地看著地上的人,若只是單純的不想死,這人沒必要跟自己扯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需要你們?yōu)槲艺覀€大夫,我的肋骨好像斷了?!蹦侨诉珠_嘴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