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依舊一副淡然而笑的表情,似乎姜屏的話勾不起他心底半點波動。
“我家中雖富裕,家風卻儉約,不是揮霍無度之人,一卦四千兩,我自是出不起的。而我這位四哥的一卦兩千兩,想必也是出不起的,還望姑娘海涵?!?p> 頓了頓,杜七又看了杜熠一眼,“不過既然姑娘說與我四哥有緣,那想必姑娘并不會真的收他兩千兩的天價吧?”
姜屏挑了挑眉。
這個杜七還真有點意思,難怪杜四斗不過他。
“是啊,杜四合我眼緣,我當然舍不得坑他,看在他的面子上,你們之前說的雙倍我也不當真,再給你們降低一半,一卦只算你們一千兩便罷了?!?p> 她這“我吃點虧,你們沾了大便宜的表情”,把其他人給氣樂了。
其中又以洪子嘉為最,“就你這窮酸樣,算一卦一千兩?真當我們是冤大頭嗎?你怕是連一千兩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吧?”
這女子看著眼生,又衣著寒酸,能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啊呀,真是巧了?!苯列Σ[瞇的,“今日有位夫人死活給了我一樣東西,我不太認識,要不你幫我瞧瞧?”
說著,姜屏就從懷中取出了……一疊銀票。
一百兩一張的面額,一共,十張。
姜屏苦惱地拿著銀票,“那位夫人死活要給我,我連推都推不掉,這叫人怎么好意思呢?!?p> 這下倒讓屋子里的人都驚詫不已了。
杜熠先前是聽說姜屏解決了嚴家的事的,對嚴家給姜屏不菲的酬勞也有心理準備,只是他沒想到嚴家這么大方,出手就是一千兩。
其他幾位年輕公子更是難以置信,他們雖出身富貴,也沒有隨身揣著一千兩的!
這女子到底什么人?
“怎么可能?”洪子嘉一把把那十張銀票搶了過來,上邊的數(shù)額、票號、印章完全沒有問題,的的確確是大彰一百兩的銀票。
偏偏眼前的女子還說,“啊,我身上其實還有幾張。唉,我這個人,對銀錢沒個數(shù),指不定放哪兒就忘了?!?p> 說著就在身上摸來摸去,摸到袖子里的時候面露歡喜之色,“找到了!”
說著眾人就看到她袖口里又露出來一角銀票的影子。
杜熠趕緊笑著把她攔下了,“小神仙我知道您是有本事的人,但是財不露白,你把身上的銀子讓別人知道了,保不齊有人動了險惡的心思??!”
這番指桑罵槐把洪子嘉氣得眼里幾乎要冒火,他一把把那十張銀票塞回了姜屏的懷里,“我可不是那等見錢眼開之人,區(qū)區(qū)一千兩銀子,我想要難道我母親還舍不得給我嗎?”
杜熠收了折扇賠笑,“是是是,洪大夫人最是疼愛孩子了,恨不得把家里最好的都藏起來留給孩子,這等慈母之心真叫杜某欽佩不已?!?p> 嘴上雖說著欽佩的話,卻暗指主持中饋的洪大夫人中飽私囊,場中幾個都不是傻子,幾乎立刻就聽出了他話里的用意。
“你!”
“行了,何必爭這口舌之爭?!倍牌咭琅f笑著,然后看向姜屏,“家母亦是慈愛,身故后給我留了一些財物,若姑娘確為高人,一卦一千兩倒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