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碎碎的雨點拍打在樹葉上,不停發(fā)出嗒嗒嗒的聲音,連綿不絕。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原本湛藍的天空已經(jīng)被了無邊際的陰云所掩蓋,原本只是稀稀拉拉的幾粒雨點,不知不覺,已經(jīng)變成了磅礴大雨。
狼群的計劃被這場大雨徹底打亂,在雨中擺動的樹葉也似乎是在用動作阻止它們的前進。所以現(xiàn)在的狼群只能躲在枝葉茂密的大樹底下,等待著這場大雨的謝幕。
葉健抬著頭看著天空,雖然看不見雨的痕跡,但是最起碼能清楚的看見天空烏云的狀態(tài)。現(xiàn)在的烏云變得有些濃厚,灰黑的顏色讓這片山脈也跟著變得昏暗不堪。
其實葉健很討厭下雨,因為如果下雨的話,自己的嗅覺會受到影響。濃濃的雨水氣息會不停的沖進鼻腔,這樣的感覺并不是非常舒服。
原本今天也很往常一樣,葉健跟隨著其他白狼,繼續(xù)去狩獵,學習狩獵技巧和方法。但是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雨卻是打亂了它們的計劃。
白狼們在樹下相互依偎在一起,畢竟這時不時刮起的大風會直接透過它們的毛發(fā),沖到皮膚上。
聽著耳朵邊清晰可辨的雨點聲,葉健心里祈求這場雨最好快點停下來。原因其實不僅僅是因為葉健的鼻子被潮濕的味道影響,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葉健餓了。
不過葉健想到自己肚子餓得情形,就有些抗拒。因為自己餓了的時候,能吃的東西都會是那些生肉,或者是一些有時偶然發(fā)現(xiàn)的漿果。
這不就代表自己已經(jīng)徹頭徹尾的變成狼了嗎?葉健每次在吃完東西的時候,總要反問自己,自己這樣真的好嗎,雖然是為了填飽肚子無可厚非,但這樣的舉動不正是我離人類兩個字越來越遠的證據(jù)嗎?
所以最近的幾天,葉健一直在研究該怎么生火。
只要有了火,葉健就能把肉放在火上烤,這樣自己就不用再像之前一樣茹毛飲血。但是研究總歸是研究。
葉健的腦子里想過鉆木取火之類的方式,但是奈何自己手上沒工具。也試著找過能完成取火工作的東西,例如干燥樹枝之類的。可是葉健就只知道一個干燥樹枝,找到之后葉健的兩只狼爪還根本不能幫自己鉆木頭。
三番四次地嘗試和設想,葉健依舊是無功而返,只能干巴巴的嚼著生肉。生肉的味道其實并不是說很難吃,對于葉健來說是這樣的。但是葉健還是很懷念熟食的味道,只要能吃到熟食,這足以證明自己和狼的區(qū)別,也足以證明自己曾經(jīng)是一個人類。
葉健的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是這些終究也只是想象而已。哪怕達成了,自己也只是一只會烤肉的狼而已。所以葉健每天都在渴望,渴望像原來那樣,一覺睡醒,自己就躺在自己那張有些凌亂的床上,自己還需要起床穿衣服上班。可每次葉健在新的一天睜開眼睛,看到的一直是土塊,石頭,和樹木。
其他的狼自然是不知道葉健在一邊多愁善感,互相舔舐著被雨打濕的地方。十只漂亮的白狼集中在一顆大樹底下,這樣的場景可以說得上是非常特別。如果是放在動物園的話,應該會有很多游客駐足觀賞吧。
大雨依舊,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幾分鐘了,大雨還是沒有多少變化,甚至還有增強的勢頭??磥斫裉彀桌莻兿氤陨巷?,恐怕得等好些時候了。
風雨交加,烏云直接突然閃耀出一片白光,幾秒之后,從烏云之間發(fā)出一聲轟響,躲在樹冠休憩的各類鳥禽爭相躍起,拍打著翅膀宣泄自己被雷鳴嚇壞了的心情。
白狼們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著天空的景象。狼是群居動物,有同伴的地方就是家,所以它們并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倒。反而頭狼在狼群中間發(fā)出一聲長嚎,借此表達自己的勇猛。
葉健被頭狼的動作給吸引了過去,葉健記得很清楚,自己老家父母養(yǎng)的那一只小松獅,每次聽到打雷或者是新年的鞭炮聲,每每都要鉆到沙發(fā)或者床底下。自己要在外面安撫和誆哄好一陣子它才會縮著身子撲到自己懷里。
而這頭狼卻是毫不畏懼,把雷鳴和電光當做挑釁的它,用自己的吼叫作為反擊,打算和雷鳴電閃一爭高下。
葉健覺得有些好笑,但是卻對這只頭狼多了一絲佩服,不愧是這片區(qū)域的霸主,威嚴霸氣。
隨后葉健也和頭狼一樣,發(fā)出了一聲長嚎。
“嗷——”
其他的白狼見到葉健的舉動,把目光通通投向了葉健,眼神有些不解。
……
雨停了,天空的烏云散盡,太陽也露出了頭。陽光從葉縫落到地面上,給濕滑的地面鋪上了一層金色外衣。
雨過天晴,是鳥兒們覓食的好時機,躲在土里的爬蟲會紛紛跑到地面上,呼吸著潮濕的空氣。在土壤里面,雨水滲透進去,土里的氧氣完全被雨水給擠了出去,如果還繼續(xù)呆在土里,恐怕不要多久自己就會因為窒息,成為土壤的養(yǎng)料。
陽光的照射已經(jīng)有好一會了,有時葉健還看得到地面上蒸騰的水氣。現(xiàn)在的葉健跟隨在白狼隊伍之后,既然雨已經(jīng)停了,那么白狼們也該去為了肚子而工作了。
土地黏答答的,濕滑的樹葉時不時還會滴下幾粒水珠,路邊的河溪有些渾濁,應該是泥土順著雨水流了進去。
一場大雨,讓整片密林都鮮活了起來。飛鳥覓食,昆蟲露頭,小魚也從水里蹦了出來,帶著水花。
下過雨之后,白狼的捕獵行動會變得比較麻煩,因為稍微大點的動物也都會跑到能夠躲雨的地方去。要想等到它們跑到開闊的地方,恐怕需要好些時間。
現(xiàn)在的白狼們并沒有選擇蹲點,而是不停的在一些區(qū)域游蕩,像是在巡邏一樣,這樣能找到獵物的機會會大上很多。
葉健也是知道白狼們的行動的,畢竟?jié)M打滿算過來,葉健也和它們一起行動捕獵有差不多一個多月的時間了,現(xiàn)在的葉健對于白狼的一些捕獵方法還是有所了解的。也基本不會再向原來那樣直接就沖到獵物身邊了。
……
“小陳,你保證這里沒有問題嗎?這里離最近的城區(qū)……差不多幾百公里了啊?!币粋€帶著鴨舌帽的絡腮胡男人看著手機,對他面前的另一個男人表達了心中的不滿。
“沒事沒事,這里風景那么好,而且又剛剛下雨,我們只是來找地方釣魚而已,又不會出什么問題?!绷硪粋€男人背著一個盒子,看上去里面應該裝的就是吊桿了。
“那你說,我們來找個地方釣魚,你跑這么遠干嘛?這里可沒說我們能釣魚的?!苯j腮胡男人更加埋怨,你說好端端的偏偏跑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做什么。
“那怎么辦,其他地方的釣魚場現(xiàn)在肯定人非常多,釣上來的還要給錢,我們到這不就不用和別人搶了嗎?”
“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覺得也沒必要跑那么遠?。 苯j腮胡男人站在一旁,從兜里翻出了香煙和打火機,很明顯是想用煙草來穩(wěn)定一下自己的情緒。
“哎呀,放心放心,沒事的,怕啥,這里又沒人管?!?p> “可是……”絡腮胡男人叼著煙,正準備說話,背著盒子的男人就打斷了他的話。
“別可是了,跟著我沒問題的,喏,給我一根。”
絡腮胡男人遞過去一支煙,顯然是已經(jīng)默認了背著盒子的男人的話??磥斫裉焖麄兪莿荼匾谶@找地方釣魚了。
“小陳,不是老哥說你,你說在這能釣上什么魚?。俊苯j腮胡男人吸了一口,又再次開口了,顯然是不想直接放棄,想再繼續(xù)勸勸自己的朋友。
“老哥還別說,上次我就在手機上看地圖,正好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一個湖泊,老哥你也打開看看,好像離這里很近。”小陳說完也拿出了手機。
“……什么湖泊,手機現(xiàn)在沒網(wǎng),看不了?!苯j腮胡男人想要敷衍過去。
“不是有個離線地圖嗎?剛剛你不還用著的嗎,行了,別糾結了,我們就釣一會,一會就走。我看看是在哪……”小陳的話是徹底讓絡腮胡服氣了,不過絡腮胡男人還是比較后悔的,幾個小時前自己為什么要答應找其他地方釣魚呢。
正當絡腮胡埋怨自己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東西。當然對于他們說的確非常可怕。
“小陳,快,快走,有狼!”絡腮胡壓低了聲音,似乎是在避免驚擾到他看到的東西。
此時在離他們一兩百米的地方,絡腮胡突然看見了一抹雪白,剛開始還以為是眼花了,但隨后仔細觀察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是神似一條狗的生物。絡腮胡沒有多想,當下就認為那是狼,連忙提醒自己的同伴。
小陳聽到絡腮胡的話,轉過頭去,幾秒鐘后也跟著看到了那只白狼。
“臥槽,哪來的狼?老哥,快走,快走?!眱扇寺嘏矂?,如果自己跑的話,說不定那只狼直接就跑過來了呢?
此時,葉健在隊伍的最后,突然發(fā)現(xiàn)其他的狼都停了下來。
難道是發(fā)現(xiàn)獵物了?這樣想著的葉健慢慢走到隊伍前面,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看到的不是什么獵物,反而是兩個人!
葉健當時就懵了,時隔五六個月,突然看到人,葉健是真的腦袋一片空白。
而在那兩個人的眼里,卻是看到突然又跑出了一只狼,心里突然一緊。對面看得見的有兩只,難道這附近還有很多。
這樣想著的兩人不由得增加了速度,想快一點回到車上。但現(xiàn)在他們的車離自己還有數(shù)十米,但此刻這數(shù)十米對于他們來說相當于幾百米一樣長。
此時的葉健反應了過來,心中有些欣喜,邁著步子就想沖過去。
待會我只要表現(xiàn)的我像人他們一定會帶我走的!這是葉健現(xiàn)在心里唯一的想法。
但是葉健不跑還好,一跑就像炸鍋了一樣。在那兩個人的眼中,這是狼向自己進攻的訊號!
“跑啊?。?!”絡腮胡一聲大喊,和另一個男人瘋了似得跑向車的方向。而葉健也清清楚楚聽到了兩個人的話。
葉健有些急了,加快了速度,兩人跑的更歡了。背上的盒子被丟在了地上,手里攥著的手機和其他的東西也被嚇得撒了手。
終于,兩個人好不容易跑到了車前,但是車門卻是鎖著的。被叫做小陳的男人在荷包里不停的翻著車鑰匙,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車有鎖是一個多么錯誤的問題。
但最終兩人還是坐上了車,在葉健離他們的車還有幾十米的時候,兩人發(fā)動引擎碰碰撞撞地揚長而去。
葉健有些啞然,想要叫住他們但是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能說話,只能發(fā)出野獸一般的嘶吼。但隨即,葉健有些難過的心卻被地上的東西給吸引了。
在陽光的照耀下,那個東西閃爍著銀白光芒。在這片只有樹木和野草的地方,這抹細細的銀光很是惹眼。
葉健慢慢走近,仔細觀察著,但葉健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是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東西了。
是一個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