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師2
阿玥注意到,桌上還擺了兩份餐具,都是白玉質(zhì)地,看著價值不菲。
這又是一個格格不入的地方。
還有,這人……竟然要和傀儡用餐不成?
她很確定這具身體并沒有消化功能。
等阿玥回過神,卻見陰樺已經(jīng)走到了屋子另一邊,端了什么過來。
呃,阿玥有些不確定的看著那托盤上黑漆漆的一只,看起來應(yīng)該是一只雞,上面還可以看到?jīng)]拔干凈的、被燒焦了的雞毛。
阿玥目瞪口呆。
連毛都不拔?該不會連內(nèi)臟都沒清理過吧?該慶幸這個人至少知道不茹毛飲血嗎?
以及這個東西,真的可以吃嗎?吃了不會壞肚子嗎?
陰樺用行動證明,真的可以。
他將燒焦的雞放在桌子上,取出了一把匕首,小心的將外層切了下來,分做兩份,把里層那些推到了阿玥面前,溫聲道:“阿玥,吃飯了?!?p> 阿玥心情復(fù)雜的看著面前那盤帶著血絲、半生不熟依稀可看出還夾雜著雞的內(nèi)臟器官的東西。
吃這個?認(rèn)真的?
再見到陰樺已經(jīng)十分自然的抱著另一個盤子,就是外面的那部分焦炭,就要開吃。
?。。?!
阿玥看著對面的人用纖長骨秀的手,拿起了桌上的玉筷,夾起了盤中的黑炭,就要送進(jìn)嘴里!阿玥眼尖的看到那上面沾著幾根未曾燒干凈的雞毛!
“住手!”
陰樺的動作就這么停在了半空,向發(fā)聲的對象看了過去,眼中滿是不解之意:“……阿玥?”
一時嘴快給禿嚕皮的阿玥木著臉,半晌,見對面的人并沒有什么動作,只是一臉莫名的盯著她看,才試探著問:“也許……你可以把剛才當(dāng)做是一場幻覺,你覺得呢?”
對面的人沉默了一下,眨巴眨巴眼:“……?”
阿玥看他還拿著筷子,那些黑色的焦?fàn)钗锒家涞剿樕先チ?,忍不住給他拿了下來:“別吃這個了?!?p> 陰樺順其自然的松了手,還乖巧的把盤子推到一邊,只是在她近身時忍不住紅了耳朵。
有點乖。
“沒有其他的吃的了嗎?”萬萬沒想到,來到任務(wù)世界的第一天就掉馬,破罐子破摔的阿玥放弄棄了遮掩自身的不自然之處,但是這個人似乎沒有深究的意思,還接受良好的樣子,那她自然不會再多說什么,順勢提起了別的問題。
話說要不是看不慣他就吃那樣的東西,阿玥也不至于就這樣暴露了……
雖然結(jié)果看著是好的……但確實叫人挺挫敗的。
“其他的?”陰樺反應(yīng)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阿玥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眼睛一亮,朝著屋后走去。
“不要這樣的,沒有煮過的,知道嗎?”阿玥生怕他又端著一盤黑炭過來,連忙囑咐,阿玥指了指桌上的,跟他比劃。
陰樺看了一眼桌子,聽見她的形容,似乎將自己當(dāng)成了不知事的幼兒,但是陰樺只是不喜和人交流,又不通凡俗,故而反應(yīng)慢點,心智是成熟的,忍不住有些害羞,卻完全生不起氣來。
陰樺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撞進(jìn)了一雙滿是笑意的眼,一點也不像往常那樣冰冷無神,又忍不住紅了臉,想說的話也再說不出口了,算了……這樣的阿玥,也挺好的。
故而阿玥只看到陰樺又紅了臉,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往后面去了。
陰樺很快帶回來一只野雞和一只野兔。
野物都是一擊即中,還散發(fā)著熱乎氣兒。
阿玥對他笑了笑,趁著剛才的空隙,她已經(jīng)把那些燒焦了的東西處理掉了,還在屋里頭翻找了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以用東西,最后終于在一木床床腳下的罐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發(fā)黃的鹽巴。
陰樺看到那個鹽罐,忍不住苦了臉:“不好吃?!?p> 再不好吃能比你之前鼓搗的東西難吃?阿玥少見他有這樣的情緒,但是人體是不能沒有鹽份攝入的:“不行哦,這個是鹽,不能不吃的?!?p> 說完,動作麻利的將野雞野兔給放血剝皮。
“哦?!蹦橙怂查g萎靡,委屈巴巴,“師父說過的?!卑h現(xiàn)在也這么說,所以還是要吃這個東西嗎?
師父?是劇情里沒有提到的人物。阿玥動作頓了頓,這里并沒有第二人生活的痕跡,要么就是住的遠(yuǎn),要么就是不在了。
阿玥傾向于后一種,無他,師父要是在的話,不能放任這生活白癡獨自生活。而且這人在很多方面都是極為懵懂,宛如稚子。
但看他對傀儡生活細(xì)節(jié)的注重和布置,應(yīng)該是來自師父的影響,注重細(xì)節(jié),他師父應(yīng)該不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
一看就是很多事還沒來得及教導(dǎo)。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生活常識不教,先教給傀儡準(zhǔn)備用品這些……
有些詭異的……萌?
思緒飛遠(yuǎn)的阿玥手上動作沒停,只一刻功夫就已料理停當(dāng)。
接下來就是抹上鹽巴,架起來烤了。
唔?鹽呢?
沒看到鹽罐的阿玥在院子里環(huán)視一圈,人也不見了。
該不會不想吃鹽,把罐子扔了吧?
阿玥在屋前屋后找了一圈,終于在山頂小河邊找到了人。
“阿朔?你在這里干什么?”
“咕嚕咕?!瓤瓤?。”正在喝水的陰樺被驚了一下,嗆到了。
“哎?”阿玥有些哭笑不得,忙上去給人拍了拍背,幫著順氣。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說這個人的長相確實叫她很中意,但很多時候,她對陰樺并沒有那些想法,反而自然而然的將人當(dāng)成了要照顧的對象。所以這個時候動作很自然。
但是她是挺自然的,陰樺臉上原本因為咳嗽而泛起來的紅暈卻久久沒有消下去。
“你在喝水?為什么要去河邊……”見人已經(jīng)不咳嗽了,阿玥這才問,視線從那個足有臉盆大的碗上劃過,又看到那個鹽罐,福至心靈,話頭止住了。
阿玥幾步走過去,把罐子打開,果不其然,里頭的鹽巴少了。
“你……你把鹽巴干吃了?”怪不得要喝那么多水呢。所以,這個人才不喜歡吃鹽?因為他以前都是干吃的?
這個大碗……也是專門準(zhǔn)備的吧?
她來猜一猜,陰樺的師父告訴了他鹽是必需吃的,并沒有告訴他具體的食用方法,所以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吃幾塊鹽巴?
阿玥一時間有點失語。
怎么說呢,對一個能吃焦炭的人,也許不能有太多的期望?起碼,他聽了師父的話?
陰樺并沒有意識到不對,上來熱情的拉著她的衣袖,邀功般的給她指了指少了的鹽罐,眼睛晶亮。
所以很多時候,明明這個人長的合她的胃口,她卻對他難以產(chǎn)生那種想法,和他這樣的表現(xiàn)是脫不開關(guān)系的。
抱著亂七八糟的想法,阿玥把野雞野兔給烤了。陰樺全程一臉新奇的看著她的動作,若有所思。
對吃了十多年奇奇怪怪的東西的陰樺來說,只抹上了鹽巴的烤雞和兔子顯然十分驚艷。
除了哪怕阿玥再三推拒,陰樺也堅持給她留的部分,其他的都被吃了個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