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清和孟卿卿回到林母的落霞院,小丫鬟立刻上前傳話,要她二人一回落霞院就去見夫人。林月清雖答應(yīng)了西金舵主的計劃,但心里終歸是不安的,正想找人商量一番,林母這時候喚她正如她意,吩咐孟卿卿回房休息后轉(zhuǎn)身就朝林母廂房走去。
林母見她進(jìn)來,冷冷看著她,諷刺道“你還知道有我這個母親嗎?這幾日你日日帶著卿卿去前院,可有什么收獲?”
“娘、、、、、、”林月清撒嬌道“我怎么可能忘記你呢,您何必說這種話,您又不是不知道,這英雄大會越來越近了,我心里急啊,卿卿是我唯一的希望了,不管怎樣我都要搏上一搏,您還在這說風(fēng)涼話。”
林母看著林月清,見她面色含愁,又想著自己雖然讓他們留在了木舟山莊,但一直沒有想出辦法,讓卿卿名正言順的參加英雄大會,她又向來是個不能忍耐的性子,也難怪她會帶卿卿去前院轉(zhuǎn)悠了。
正待出言好好安慰她一番,林墨白卻突然走了進(jìn)來,林母見林墨白突然到訪,面露驚慌,趕緊在床上擺出虛弱之狀。林墨白走到床前,看了一眼林母,見她此時面色紅潤,確實不像病重之人,揚(yáng)聲道“來人,給她把脈!”說罷就有一名大夫進(jìn)得房來,準(zhǔn)備給林母把脈,林母大驚失色“公公,容我稍作準(zhǔn)備,男女有別怎能這般見外男”
林墨白道“無妨,我們是江湖人士,這些虛禮不必太在意,大夫,把脈吧”大夫聞言,上來就欲扣住林母手腕,林母巧勁一使,手腕一番,輕巧的避過了大夫診脈的手。
同時朝林月清暗使眼色,林月清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撲到林母床前,抱住林母。林母順勢道“公公,我好歹也是女眷,求公公留一份體面給我,讓我稍作整理,再見大夫?!?p> 林墨白見她二人躲躲閃閃,就是不愿把脈,心中猜測自己所料不假,耐心盡失,伸手迅速在林月清和林母身上一點,封住了兩人穴道,二人頃刻便動彈不得。林墨白朝大夫道“把脈吧”,大夫這才上前細(xì)細(xì)診脈起來。
林母努力穩(wěn)住自己,林月清也是心驚膽戰(zhàn),這就要被發(fā)現(xiàn)了,不行,卿卿還未當(dāng)上武林第一美人,怎么辦怎么辦。
兩人正緊張著,大夫已經(jīng)把完脈站了起來,朝林墨白道“堂主,夫人身體無礙,脈象十分正常”
林墨白擺手道“有勞大夫了,帶大夫去領(lǐng)診金吧”。大夫走后,林墨白站在床前望著林母,林母一臉驚恐地看著他。林墨白上前為兩人解穴道“起來更衣吧,更衣后帶著月清和孟卿卿來見我”,說罷轉(zhuǎn)身就走。
這廂林母不敢耽擱,立刻起身更衣,同時讓人去喚孟卿卿前來,三人準(zhǔn)備完畢,一起來到林墨白的院子,林墨白正端坐在大堂內(nèi)慢悠悠喝著茶。林母帶著林月清和孟卿卿上前跪在了林墨白面前,林墨白放下茶碗道“為什么要裝病?”
林母低著頭沉默不語,林墨白見他不說話,便轉(zhuǎn)向林月清“你說,為什么和你母親聯(lián)合著裝?。俊绷帜茁曇艉茌p,林月清卻更加害怕,她知道她爺爺越生氣越平淡?,F(xiàn)在這般她爺爺只怕是氣得不輕了。林月清害怕地哭了起來“爺爺,您為什么這么狠,我是您親孫女啊,您為了楊瀟把我嫁給商戶,我不甘心啊,爺爺!”孟卿卿也開始哭了起來。
林墨白喝道“夠了,月清,你已是做母親的人了,怎得還是這般不懂事,身為人婦,怎可拋棄夫家,況且孟家待你不薄,你怎可如此?”
“你怎知孟家待我不薄,我十幾年來我過的什么日子,您知道嗎?我親生的兒子不說養(yǎng)育,我連面都難見幾次。我身邊只有卿卿一人,自然要為她打算,可是孟旭苒呢,他要將卿卿嫁給下三濫的商戶。我當(dāng)初被迫嫁了也就算了,我怎么能讓我的女兒也這般嫁了。”林月清嘶聲力竭地對林墨白吼道。
林墨白滿臉失望的看著她,林母跪在一旁一直不發(fā)一言。林墨白見林月清抬頭狠狠盯著他,滿臉淚痕。嘆息一聲道“你們回去收拾東西吧,明日我安排人護(hù)送你們回洛陽”,說罷就離了大堂。
林月清仿佛全身力氣被抽走一般,委頓在地。瞥見旁邊的林母撲上去抱著林母道“娘,娘,怎么辦,娘啊”。林母看著林月清,真真是恨鐵不成鋼,想來林墨白突然襲擊,定是林月清這幾日帶著孟卿卿在前院晃來晃去,坐實了林墨白心中的猜疑。自己這女兒真是蠢笨如豬,一點也不像自己,也不像林墨白,不怪這么多年林墨白對她總是冷冷淡淡,無半點疼惜了。自己這女兒確實要經(jīng)歷些挫折,卿卿也是,經(jīng)歷些挫折才能好好成長,不如借著這件事給她們兩人一些打擊,想罷拂開林月清站起身回了自己院子。
林月清見她說走就走了,絲毫不顧自己的死活,心中彷徨無助至極,趴在地上嚶嚶地哭泣。孟卿卿見狀在說道“娘,現(xiàn)在不是哭泣的時候,曾祖父明天就要送我們走了,外婆也不愿相助,我們只能靠自己了,先想辦法拿到秘藥才是??!”
林月清聞言穩(wěn)住情緒了“你外婆這是生我氣了,如今想找她拿藥更是不容易了,你說怎么辦吧?!泵锨淝湟姞?,附在林母耳邊一番叮囑,細(xì)細(xì)商量怎么盜取林母秘藥,盜取秘藥后怎么哄騙林墨白喝下去。
商量好后,二人回到落霞院。孟卿卿吩咐完下人開始收拾行李,就到林母院中,以即將歸家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為由,哄騙林母帶她參觀木舟山莊,自己也想借機(jī)好好陪陪林母。林母為了她們,臥床裝病2月有余,身體僵硬,如今計謀已被林墨白拆穿,見孟卿卿說得可憐,便帶她一道出門去了。這廂林月清趁機(jī)溜進(jìn)林母房內(nèi),將床頭暗格的黑瓷瓶偷走了。
待得晚間用飯時候,林月清特地帶著一壺酒,來到林墨白院子里。進(jìn)得院來,就見楊瀟和林墨白兩人坐在涼亭內(nèi),正喝酒聊天,楊瀟不知道說了什么,林墨白朗聲笑了起來。林月清看著心中憤恨不已,她一直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親的,為什么偏偏像個假的,爺爺從未這般對待過她。既然爺爺不當(dāng)自己是親的,那她也不用客氣了。
林月清向他們走來,林墨白和楊瀟察覺她的到來,就停止了閑談,齊齊望著她,林墨白面無表情,楊瀟滿臉戲謔。
林月清走至兩人跟前,將手里的酒壺放在石桌上,就朝林墨白跪了下去,結(jié)結(jié)實實給林墨白磕了三個頭,道“爺爺,月清給您磕頭了,謝謝您對我的養(yǎng)育之恩,明日我回洛陽,自此以后與您就再無瓜葛了,我不會再回木舟山莊,也不會讓我的子女踏足木舟山莊半步,這是我從洛陽帶回來的酒,就當(dāng)是我最后對您的孝敬吧?!闭f罷,站起身來,拿起桌上酒壺,為林墨白滿上了空杯,又拿了一新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就喝干了,然后朝林墨白亮了亮。林墨白看著林月清,心想她這是過來和自己斷絕關(guān)系了,自己要送她回洛陽,徹底惹怒了她。也罷,武林現(xiàn)在的平靜只怕持續(xù)不了多久了,讓她遠(yuǎn)離無為坊也是件好事。林墨白伸手拿起酒杯也是一口飲盡,林月清見林墨白果然上當(dāng),心中大安,又見楊瀟在一旁一直看著熱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毒一個是毒,毒兩個還不是毒。
于是她也拿過楊瀟面前的酒杯,為他也斟滿一杯,自己又倒一杯,對楊瀟道“楊瀟,我一直看不慣你,你不過是江湖小混混,我可是無為坊大小姐,你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運(yùn),入了我爺爺?shù)难郏覡敔敶惚任疫@個親孫女還好,我不服!可是我無可奈何,明日我就要離去,成為一個商戶婦人,你卻前途無量,今日就敬你一杯,祝你永永遠(yuǎn)遠(yuǎn)前途無量!”林月清這段話得是咬牙切齒,真情實意,說完也是仰頭喝盡自己酒杯里的酒,喝完挑釁地看著楊瀟。
楊瀟見林月清說得全是真心話,有這般挑釁地看著他,心里覺得好笑又無可奈何,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也是一飲而盡。林月清見二人都喝完了酒,捂嘴哭著就跑遠(yuǎn)了。
楊瀟見林月清跑走了后,林墨白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出神,明白他雖面色平靜,心里終究是不好受的,自己得他悉心教導(dǎo)數(shù)十載,全因他為保江湖勢力平衡,武林不起紛爭之念,可惜他一片大義卻無人理解,可嘆可嘆啦。
楊瀟伸手將林月清留下的酒壺拿來,繼續(xù)為林墨白和自己滿上,道“師傅切莫傷心,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妨常想一二吧”言罷仰頭飲盡。林墨白得他安慰,回過神來略略琢磨楊瀟的常想一二,甚覺貼切,爽朗一笑,陪他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