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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苦短

第三十八章 重遇楊瀟

江湖苦短 貢茶桂圓 3352 2020-02-18 21:33:00

  素白一夜好眠,江六郎卻輾轉(zhuǎn)反側(cè)許久不得入睡。等他睡醒,素白已不見蹤影,江六郎暗道不好,連忙跑院子里一看,果然連馬也不見了。

  與素白相處許久,素白更在他家住了這些日子,他怎會(huì)想到素白居然不辭而別。一時(shí)呆愣在院中,六神無主。

  直到他娘出聲喚他,他才慢慢去了他娘房子。大娘早聽到院子里的聲響,等了半晌也不見他進(jìn)來,疑惑之下才出聲詢問。又見江六郎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當(dāng)即驚道“我的兒,你這是怎么了?”

  江六郎心中五味陳雜,一把撲到他娘懷里,哭道“他走了,他走了。”

  婦人問道“誰走了?白小公子還是詩瑪姑娘?”

  江六郎啞聲道“白楓,他居然一聲招呼不打就走了,還把詩瑪姑娘帶走了。我、我、我...”

  婦人見他語無倫次,好笑道“我的兒,你到底是為誰傷心?”

  江六郎騰地起身,怒氣沖沖道“誰說我傷心了,我是生氣,氣、氣白楓他不把我當(dāng)朋友,不辭而別。”

  “那你就不傷心詩瑪姑娘?”婦人試探著問道。

  “娘,您說什么呢?我和詩瑪姑娘沒見幾面啊?!苯尚邼?。

  “是沒見幾面,可惜你是娘生的,娘還能不了解你,你喜歡詩瑪姑娘?!眿D人肯定道。

  “娘”江六郎氣極敗壞,死也不承認(rèn)。

  婦人收了臉上的笑意,認(rèn)真道“六郎,娘以前總怪你爹對你太嚴(yán)厲,如今家逢大難,又見著白小公子。反道讓娘知道錯(cuò)了,讓孩子多吃吃苦是好。這世間的苦險(xiǎn)種萬種,當(dāng)然包扣情愛的苦,詩瑪姑娘是好。但娘觀他二人相處的樣子,分明心中都有彼此,詩瑪姑娘日后總是白小公子的人。娘望你嘗到苦頭就收手吧,萬不可沉淪下去?!?p>  江六郎聽了一席話,心中大痛,自己這點(diǎn)心思連閉門不出的娘都知道了,白楓和詩瑪是不是也知道了。

  “我的兒,你今天也不上工嗎?”婦人插話道。

  江六郎這才想起還要上工,自己也沒有安置他娘早飯。立刻跑廚房去忙碌了起來,人總是要忙起來才有希望的。

  再說素白,早上天未亮就牽馬出發(fā)了。她昨日向阿大打聽了坐船的方法,一早就來排隊(duì)。

  現(xiàn)在已經(jīng)帶著輕蹄順流而下了,她靠在船便,看著兩岸的青山,享受著清風(fēng)的吹拂,一邊和輕蹄說著話。

  輕蹄早飯落空,正生著她的氣。她撩撥半晌,輕蹄淡淡的送了她一個(gè)響鼻,氣得素白狠不得打它幾鞭子,船上的伙計(jì)和客商們開心地笑了起來。

  素白道“笑什么笑,沒見過馬兒不聽話?”

  其中一年級(jí)稍大的客商道“不聽話的馬倒是見過,只是像你這樣的和馬說話的沒見過。”

  “那是你們沒見識(shí),我的馬豈是一般的馬?!彼匕装翄傻馈?p>  “小哥,你別吹牛了,俺剛剛看船后也有個(gè)人和你一樣牽著一匹馬,他那馬可比你這挺話多了?!币焕蠞h接話道。

  素白一聽,這船上還有和自己一樣牽馬的,立刻跑過去看。一看發(fā)現(xiàn)是當(dāng)日在戒州酒府遇到的青年,笑著對他道“是你!我們又見面了,你這是去哪?”

  青年看著他笑道“去瀘州,你呢?”

  “我也去瀘州?!彼匕缀苁求@喜“剛剛聽別的船客說有人和我一樣牽著馬,我還在想是誰你,不想竟然是你?!?p>  青年道“上船之間我就看到你了,我排在你后面。不知小公子去瀘州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出門游歷,到處去?!彼匕谆氐馈澳隳?,你去瀘州干什么?”

  青年面色僵了一瞬,又恢復(fù)原樣道“在下的好友在瀘州,此去正是找他?!?p>  “哦,原來你是走親訪友,不錯(cuò)不錯(cuò)?!彼匕子謫枴澳愕鸟R沒事吧,上次被輕蹄踹狠了吧?!?p>  青年笑笑道“沒事,只是受了驚嚇,不礙事的?!?p>  素白見他似乎不愿和自己閑聊,笑笑道“沒事就好,我回去照看我的馬了?!?p>  青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

  素白回了船頭,輕蹄見她回來,朝她叫了兩聲。素白走過去道摸了摸它的頭“我知道你餓,可是我們現(xiàn)在在船上,沒吃的,等下了船我就帶你去草料?!?p>  “小哥,這船上有些草料的,你去找船上的小廝要些就行了?!眲倓偟睦蠞h道。

  “真的,這船上怎么還有草料?。俊彼匕左@喜道。

  “小哥是外地來的吧,這船啦,主要是運(yùn)送貨物的,載客只是順便?!眲倓偝靶λ匕椎目蜕檀鸬?。

  素白明白了,難怪這船這么大,原來主要是運(yùn)貨的,她原本還以為是勢陡水險(xiǎn)才走大船的呢。

  素白找到船上的小廝,果真要到了干稻草。輕蹄一見素白手里的稻草就興奮地直哼哼,素白無奈的很,都給它堆在一起,讓它慢慢吃。見它吃得香甜,她也餓了。

  船上的客商們也都餓了,都開始拿出身上的糧食,開始用早飯。素白沒有準(zhǔn)備,見大家都吃上了,連她的馬都吃上了,肚子更加餓了。

  老漢見素白眼神在大家手里的吃食上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就猜到這小公子沒有準(zhǔn)備吃食,從懷里摸出個(gè)餅遞給她道“吃吧。”

  素白歡喜的接過道“謝謝?!?p>  客商又問“小哥哪里來的?。砍鲩T在外居然不帶干糧?!彼匕壮灾灥馈皫X南來的,早上起早了,忘記了準(zhǔn)備。”

  客商一聽她是嶺南來的,立刻笑著道“喲,你還是從嶺南來的啊?”素白覺得他這話里有話,問道“嶺南來得怎么了?”

  客商笑道“沒怎么,就是以前覺得嶺南窮苦,人也刁蠻。這不巫醫(yī)谷的那什么素谷主這次在中原開了很多醫(yī)藥坊,給我們老百姓施了很多藥,倒叫我們知道嶺南的富庶了,知道是自己想岔了?!?p>  素白反駁道“這話就不對了,中原一向是富庶之地,哪里能比得過呢?”

  老漢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那都是以前嘍。無為坊林堂主還在的時(shí)候,我們?nèi)兆舆€好過一些,他不在了無為坊也成天爭來奪去,朝廷的賦稅也一年比一年重,哪還有什么富庶可言啦。”

  素白不明白,追問道“武林不是新出了一個(gè)英豪嗎,他不是已經(jīng)穩(wěn)住了局勢,無為坊怎么還爭來奪去的?”

  客商搖搖頭不說了,老漢也變得格外沉悶。素白追問了一遍,兩人還是默不作聲,素白頓時(shí)有點(diǎn)不高興了。

  “因?yàn)橛⒑缆曂粔?,他雖然穩(wěn)住了中原局勢,但私底下的爭奪他震不住?!币蝗送蝗怀雎暯饬怂匕椎囊苫?,素白抬頭一看,居然是剛剛那個(gè)青年。

  素白看著他道“你來找我的?”

  青年點(diǎn)點(diǎn)頭,道“在下找兄臺(tái)借一點(diǎn)草料,船上小廝說剩下的草料都給兄臺(tái)了?!?p>  “哦、哦、哦,好?!彼匕讖澭鼜谋Я艘欢巡萘献哌^去遞給了他。青年伸手接過,道了一聲謝。

  素白在身后追問“兄臺(tái),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白楓?!?p>  “鄭浩鴻”青年頭也不回。

  素白看著他走回了船尾,心里默默罵了一句,裝什么酷呢。

  素白也沒了閑聊的興致,又走回船頭看景致。

  “小哥,這位小哥,向你打聽個(gè)事唄?”客商朝素白喊道。

  “你要打聽什么?”素白轉(zhuǎn)過身來道。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聽別人說嶺南人都會(huì)醫(yī)術(shù),嶺南的草藥遍地都是,是不是真的?”

  素白哈哈大笑道“這是誰說的,也太夸張了吧!”

  客商道“我曉得有夸張的成分,但嶺南富庶,藥材多是肯定的?!?p>  素白道“大叔,您聽誰說的這些話啊?”

  客商道“沒聽誰說,就是大家都在傳。你看那素谷主,一口氣開了那么多家醫(yī)藥坊,還能廣施藥材,沒點(diǎn)家底他也做不到啊?!?p>  素白道“我?guī)X南還會(huì)很荒蕪的,比不得中原地勢平緩,農(nóng)作物豐富。素谷主之所以能開這么多家醫(yī)藥坊,聽說是好幾代人的積累呢?!?p>  “不簡單,不簡單啦”眾人都肯定嶺南富庶,臉上都是羨慕之色。素白看著這些人的臉色,心里暗暗發(fā)起愁來。

  素白將這件事記在心里,不再和眾人爭辯,望著紛紛后退的青山,問客商道“大叔,這去瀘州要多久啊,我們在船上這么久了,怎么還未到?!?p>  “快了,我們坐得這船大,速度更快,中午的時(shí)候就能靠岸了。要是坐那小船,下午日落時(shí)分才能到呢”客商耐心的解釋給她聽。

  素白向客商到了謝,就好好坐下,打起瞌睡來。等被吵醒時(shí),眾人都興奮的說著要靠岸了。素白一聽,立刻來了精神,站起身扒著船延往外望去。

  果見船整個(gè)都慢了下來,正緩緩朝案邊靠去。案邊正早就密密麻麻站滿了人,都是要乘船出門的。

  船一停穩(wěn),素白就牽著輕蹄下了船,好巧不巧碰到鄭浩鴻也牽著馬過來了。鄭浩鴻的馬一靠近輕蹄,輕蹄就噴了人家一下。

  素白連忙牢牢拉住它,一邊撫摸她它的鬢毛。鄭浩鴻道“你這馬太有個(gè)性了?!?p>  素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它脾氣是倔,但主要是我管不住它?!?p>  “哦,它不是你的馬嗎?”鄭浩鴻疑惑。

  “是我的,不過平時(shí)都是別人照顧它,我騎它的時(shí)候不多?!彼匕自桨l(fā)不好意思了。

  “你也去瀘州,正好,我們一起吧,也有個(gè)伴。”素白熱情道。

  “不怎么方便?”鄭浩鴻拒絕。素白不依不饒道“怎么不方便,進(jìn)城不都是同一條路嗎,我們一起走?!?p>  鄭浩鴻見她這般說,又不好在拒絕,只能點(diǎn)頭同意。素白十分高興,這一去又找到了一個(gè)同路人,也不至于太寂寞。

  兩人一起往城里走去,鄭浩鴻話少沉默得多,素白嘰嘰喳喳說個(gè)不停,讓鄭浩鴻十分后悔答應(yīng)和她一起。

  正說著,突然有人在喊“鄭兄!”

  鄭浩鴻扭頭看去,素白也跟著他看了過去。只見一絡(luò)腮胡子大漢遠(yuǎn)遠(yuǎn)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是他,素白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這個(gè)人就是好幾個(gè)月不見的楊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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